正月底二月初,晚梅还未凋残,正灼灼怒放。
浅绿萼托,或艳或淡的粉红花瓣,每一朵绽开的花型似都有不同,角度各异,但每一朵,都沁着淡淡雅香,不负梅之傲骨。
这样的梅林里,梅花香,少女面,偶一映衬,怎一个美字了得!
再说崔盈本就生的好看……
杨昭就看呆了。
“盈盈……”
崔盈却是看着手中花枝,浅声道:“昭公子不该来的。”
杨昭豹眼立时瞪圆:“我不来,让那起子混蛋欺负你么!”
崔盈奇怪的看了杨昭一眼,漂亮杏眸似会说话一般,意思很明显: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
她垂头继续看着手上缠着明黄彩带的花板,美眸忽闪:“我能应对。”
便是不能应对,她还有哥哥派来的人保护。
杨昭看着崔盈小巧嫩白耳壳,莫名有些脸热,粗声粗气道:“我爷爷说让我好好保护你!”
崔盈顿了顿,指尖轻轻转着花枝,声音也轻轻的:“原来……是英亲王的吩咐。”
杨昭常年带兵打仗,情商不高,武功值却不容小觑,野兽般的直觉也是训练有素,相当灵敏。崔盈这话问的很轻,很随意,似只是提到了,便就顺口一问。
他猜不到崔盈心中想法,但此刻直觉提醒他不能乱说话,否则结果一定非常可怕,日后必会后悔!
遂他下意识没别扭,顺从自身心意大声道:“便是爷爷没说,我也要好好护着你的!”
一句话说的气势千钧,掷地有声!
崔盈……心跳漏了一拍。
许是这二货声音太大,吓着了。
她轻轻笑了下,将手中花枝递给杨昭:“给你。”
杨昭有些回不过神,感觉话题好像不应该这么发展?他好像做了件不错的事,盈盈却没追根问底?
可看着面前花枝,还有握着花枝的,那只纤巧柔软,嫩白如削葱的小手,一点点思绪立刻被他抛到脑后,笑呵呵的接过花枝,盈盈送他的!
这是谢礼!是盈盈心意!必须好好保管!
崔盈微笑:“我不想争先,要这个没用,不若送你了。”
杨昭:……
他圆圆豹眼眨了眨,又眨了眨,看看崔盈已经往前走的背影,略有些不明白。
这是……随便一扔,还是鼓励他去夺取头三名的名次?
肯定是第三个!
盈盈希望他大展雄姿,打败一切小白脸!
肯定是这样!
杨昭顿时自信满满,双目放光,紧走两步追上去:“盈盈你放心,我最会比赛了,军中从来没输过!”
崔盈:……这二货又误解了什么?
“还请昭公子略退两步,离我远些。”
“啊?”杨昭一脸懵圈,刚刚不是好好的么……现在就被赶了?
崔盈解释:“毕竟我是秀女,你是宗室,眼下四处无人,还是要略略避嫌的。”
“哦。”杨昭这下明白了,松了口气。只是离远点么,又不是赶他走!
不知为何,他早过了表现欲旺盛的少年时期,可现在,此刻,他总想做点什么展示下自己的威武雄姿。
他视线环视一周,这么凑巧,就看到了不远处一截绑着明黄彩带的花枝。
那花枝形状特别好看,上面的梅花也很漂亮,可它生长的位置非常高!
那梅树很年轻,主干并不粗壮,越往上枝桠越细,不可能承得住一个人的重量,便是谁看到了那枚花枝,想要爬上去将它折下,也是不可能!
可别人不能,他能啊!他会轻功!
“盈盈你看——”杨昭将那花枝指给崔盈,双目灼亮,“看我为你将它折下!”
话音刚落,杨昭就冲天而起,身形如大鹏展翅,又如凌空微步,兼具力量与美感,两息之间,手就碰到了最高的那枚花枝!
速度快的拦都拦不住。
崔盈:……
早说过了,她不需要这个的。
就在此刻,变故发生。
斜刺里突然蹿出一只疯猫,浑身毛炸着,满嘴牙呲着,锋利爪子伸着,圆圆眼睛充斥着血杀凶光,直直朝崔盈扑来!
这疯猫不知哪里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品种,长的非常壮,都快比得上中型犬了,被它这么猛力一扑,想也知道会是怎样后果。
崔盈这样的少女纤细身板,定然经不住!
还有那锋利无比,似泛着寒光的指甲,要是往身上——或者脸上,挠那么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盈盈!”杨昭怒意陡生,目眦欲裂。
他有意炫耀身手,此刻折了花枝,离崔盈略远,但不能立刻以身替崔盈挡,也不是毫无办法……他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暗器。
这暗器与普通取薄取小之利的暗器不同,形状似水滴,前端尖锐,可伤人,后端力重,可砸人!
杨昭注内劲于内,手臂一甩,眼看要将暗器抛出——
就见崔盈动了。
崔盈动作十分轻灵,也不知她是怎么判断的,明明不会武功,不懂闪避技巧,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在疯猫扑过来的瞬间,一个利落旋身,就避开了攻击!
她不慌不忙,不紧不乱,躲过攻击的瞬间,她也没往外跑,而是手臂一抬,纤指一滑一揉,顺着疯猫力道,一个蹲身,把疯猫按到了地上。
一只手捏着疯猫后颈,一只手……挠了挠疯猫下巴。
疯猫既然是疯猫,不可能这么一招就被制服,眼看要爬起来——
崔盈手腕一抖,袖袋里就掉出几片叶子,绿绿的,嫩嫩的,有点像薄荷。
那疯猫一闻到味道,眼睛立时瞪圆,身上的毛也不炸了,牙也不呲了,指甲全收起来了,“喵喵”蹭着崔盈撒娇。
那小声音嫩的,那姿态谄媚的,好像崔盈是它主人一样!
杨昭:……
他瞪着手心暗骂,这还打不打了?
迅速飞回崔盈身边,盯了那疯猫好半晌,见疯猫一个劲歪缠崔盈,亲的像什么似的,崔盈撸了两把毛,把那几片叶子给它,它嗷嗷叫的那叫一个爽……
杨昭更奇怪了。
不过倒也放心的把暗器收起来了。
这猫这么撒娇,软的跟什么似的,肯定不会想作恶伤人了。
就是……少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略遗憾。
看出他眸底疑问,崔盈主动解释:“我家哥哥,养了只小老虎,名叫阿丑。”
这个杨昭知道,看到过。
“阿丑颇有灵性,平日里只粘哥哥,偶尔特别无聊,或者哥哥没空时,它会来寻我和崔晋玩……同它玩闹多了,便也知道它调皮无赖时怎么哄它治它。”
比如这形状有些特殊的薄荷叶,就是为了阿丑准备的。
阿丑很喜欢这种叶子,闻到了就特别乖,它闹的厉害,或者无故发脾气时,她就找来这叶子哄它,阿丑每次都很给面子。只是这种薄荷有些少见,阿丑闻到又会闹的厉害,家里便没有养,只养了几盆放在不远庄子上随时备着。
今日晨起散步,她路上偶见这株植物,一时兴起,便摘了几片。摘下后方觉不妥,她不在家,阿丑也没在身边,着实没什么用。
可她想了想,还是收在了袖中。
选秀这些日子,尽管吃喝不愁,遇到的各种小小危机也能解决,但……还是免不了想家啊。
没想到小小一个举动,竟救了自己。
只是这疯猫……是哪里来的?得亏是遇到她,若遇到别的秀女,对付大猫本事不强,身上也没恰好带这薄荷,结果得多凄惨?
杨昭看着崔盈,莫名有些心疼。
这姑娘小小一只,柔柔的,软软的,总是不多话,可看她眼睛,就会知道里头埋了多少心事,多少想法,她却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十分乖巧。
这样的小姑娘,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哄着,她却想的很多,心思玲珑,面面俱到,连家中中馈都理的头头是道,把所有人照顾的很好,挑不出半点毛病……
莫名其妙被塞进选秀名单,莫名其妙遇到恶心王爷,如今还遭遇疯猫!
小姑娘是招谁惹谁了,一定要活的这么累这么辛苦么!
杨昭嘴唇紧抿,直直看着崔盈:“你莫怕,以后有我护着你,必不会再叫你难受!”
崔盈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点了点头:“如此,今日便多谢昭公子了。”
这个‘以后’,杨昭指的是从今以后,崔盈的理解么……只是今日,毕竟是奉命前来的么。
见那大猫欢脱的叨着草叶跑了,崔盈擦擦手,微笑着看杨昭:“咱们走吧。”
一直跟着崔盈,见证了这所有奇景的崔俣与小叔叔:……
崔枢撇嘴:“杨昭二货不解释。”
崔俣点头:“嗯。”
“太没用了。”
“……是啊。”
杨昭却不觉得自己没用,是有点小挫折,但他还有更多表现空间啊!反正逛着也没事,他提议不如还是折点花枝吧。
崔盈无可无不可,默默看着他表演。
杨昭就放开了,专挑着特别难特别高的花枝,使用各种轻功身法一一越来越兴奋。
崔盈:……
这一片的花枝几乎被折完了,杨昭意犹未尽:“咱们去花枝更多的地方继续折吧!”
崔盈想了想,觉得也不错。
花枝越多的地方,人越多,人一多,就热闹,大庭广众之下,任那昌王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使不出来……
她也瞧出来了,今日办宴,田贵妃应该是下了令,以安全稳妥为上。只要她始终呆在人多的地方,就不会有事。
很快,二人就找到了个热闹圈子,过去看。
这一处几乎是梅林里景最好,花最美,绑了明黄丝带花枝最多的地方。
一群青年才俊错落围在外面,秀女们三五一群,站在梅林中间,身形被梅花挡住,影影绰绰。有宫女太监守在最里圈,笑眯眯的给所有人出题。
是了,这就是田贵妃安精心排好的一处地方,不管才俊还是秀女,皆可以展现才智本领,谁聪明机敏,谁就能得到更多青眼夸赞,拿到更多的花枝。
崔盈只是想隐于热闹环境,有意低调,并不出头;杨昭好武,若是花枝难采难摘,崔盈在侧,他倒想展示一般,可这么低矮的花枝,一堆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拽文,他就不想动了。
崔俣便也跟着静静看了一会儿。
宫女太监们出的题不太偏,略有些难度,越到后面,难度越高。
有普通酒令,有猜谜,猜字的猜成语的都有,到了后面,还穿插有脑筋急转弯。
前面的,需要有些才学,后面的,需要反应快,还得有点小幽默,有些巧思……
若是秀女们举手要答,才俊们一般都会让让,给她们表现机会;若才俊表现特别好,一题一题答的又快又准确,秀女们也不吝表现出自己的赞赏。
如此数轮过,前五名都很亮眼,三个寒门两个世家,第一名尤其厉害,才学出众,自身气质亦是不俗,出身范阳卢氏,秀女里的卢仪,就是他亲妹妹。
他表现好,一众公子哥替他喝彩叫好,有些不服妒色的,就撸着袖子上前,双目炯炯的瞪着出题宫女太监,准备抢下先机,赢过这姓卢的,抢到更多花枝,让秀女们另眼相看!
男人们之气氛有多热血多单纯,女人们间气氛就有多潮流暗涌,意味深长。
有故意抢好时间拦着不让别人表现的;有别人不表现或表现不好便出言暗讽嘲笑的;有故意推着人下,设陷阱埋坑的……可谓是七十二般兵器手法,样样都玩的很遛。
女人们谈话,大多数才俊听不到,崔枢耳力好,听了个一清二楚,拉着崔俣,眼睛都瞪圆了:“我滴个乖乖,这群姑娘也是忒狠啊,心眼贼多……跟她们一比,男人们简直个个都是傻子,一点没想到设套坑人揍人,只顾天真的竞答抢花枝呢!”
崔俣没听到秀女们说什么,不过就算不知道,他也能猜到是个什么气氛,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小叔叔的话。
秀女群里,班婵看着崔盈平安过来,神情大改,一脸难以置信。不过看到崔盈身边陪着的是杨昭,二人间气氛虽不算热络,却也并不疏离,隐隐有些暧昧……她便放了心。
如此也好,少一个对手,省的她费心了。
她不再关注崔盈,转去注视左右两边的秀女郑幼娘和卢仪。
这两个是世家女,不管皇上和贵妃喜不喜欢,二人身份尊贵,不可能随便指人,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子。
越王有正妃,指一个侧妃入府有可能,两个……不大可能,这唯一名额,她必要争取,挡在她面前的,必要一一铲除!
很快,这一小片梅林的问题已经答完,花枝已然折尽,众人转战下一处。
崔枢指了指斑婵背影,对崔俣说:“我看这人还要闹妖,手腕还挺厉害,怕有什么危险,要不我一个人去跟着,你去哪儿玩会儿?”
崔俣顿了顿,微笑道:“也好。小叔叔注意安全。”
看杨昭架式,不管是英亲王吩咐,还是他心意所想,应该不会离开崔盈,如此,崔盈安全便有保障,不会出什么事。再者,杨暄还派了人呢,若这样都还护不住崔盈,这两个人可以在他面前自杀谢罪了。
崔俣便与小叔叔告别,没跟着才俊们,也没跟着崔盈要保护,而是转去了别的方向。
崔枢笑眯眯挥着手,看着侄儿走远,秀女群和才俊群都走的没影了,才慢慢往前踱了几步。
他掏出袖袋内藏着的白色面巾,刚想戴上,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放回去了。
嗯,还有一会儿,不必如此着急。
……
崔俣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叹口气,时间还略早,他与杨暄的谋划暂时还不能动。
左右无事,不如随便走走吧。
只是没想到,他与杨暄这么有缘份,随意走走,就能遇到呢……
今日时机正好,杨暄与崔俣早已做下计划,只待稍后田贵妃戒心低些,最好一人独处时,便会动手试探。
因心里存了事,秀女献艺一散场,杨暄与熟悉的臣子寒暄招呼片刻,就退避在侧,四下观察。当然,就算心里没存事,他也是不会出风头,往秀女堆里扎的……否则他那兔子能饶了他才怪!
他是太子,身上招来的目光多,突然使用武功加持隐身暗处会有些奇怪,遂他只是略做退避。一般情况下,这样状态完全可以应付,可今日不行,秀女里有人专门盯着他呢。
杨暄走着走着,就遇到了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站立姿势有些不对,泪盈于睫,贝齿咬唇,似在承受什么痛苦……好像扭到脚了。她本身长相不错,以往示人形象多为刁蛮,今日受了伤,现出些许柔弱姿态,倒是非常不一样,引人怜惜的很。
见到杨暄,她如蒙大赦,双眸泛亮:“太子殿下!”
杨暄根本不多想,也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他面前出现。
有人给她送了消息。
这皇庄里,有这能力,能随时注意,知道他去处的,除田贵妃外,再无他人。
他当场冷嗤了一声,根本不理福安郡主,就想往前走。
福安郡主面色一红,忘了羞涩,急急抓住杨暄胳膊:“适才……我与下人走散,迷了路,又崴了脚,实在疼的紧,哪哪都去不了……前方正好有一排厢房,烦请殿下请我过去可好?”
随着她这一拽,身上本就有些凌乱的衣服,于肩头处又往下两分,露出大片白滑肌肤,锁骨清晰可见。
少女体态,总是美的。
福安郡主略略低头,眸底满满都是羞涩和甜蜜。
可惜杨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胳膊轻轻一晃,就挣脱了福安郡主的手。
福安郡主脸色一白,又紧紧追了一句:“殿下只送我过去房间便好,相信不久就会有下人寻来,福安不敢劳烦殿下太多,只这一请求,望殿下怜惜!”
杨暄笑了一声。
随着这笑,他一边唇角邪邪勾起,声音极为低沉,特别好听:“真的只想让孤送你到厢房?”
福安郡主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心里羞的不得了:“若是殿下愿意,小陪一会儿,也是使得的……”
杨暄直接嘲讽一笑,理都没理她,越过她就往前走。
当他傻啊,宫斗陷害戏码没见过啊,这么明显的坑,他怎么可能会跳?那房间里,不知道有什么下三滥的东西等着呢!
福安郡主见太子丝毫不怜惜,心内又喜又忧。喜的是果然是她看中的人,太子并不好渔色,人品可期;忧的是,太子好像没看上她……
她咬了咬牙,也不站着了,直接身形一晃,就朝杨暄跌去,口中还惊呼:“啊——”就像她又疼又累,终于站不稳了一样。
杨暄反应相当快,直接跳开。
福安郡主这下押了大注,使了力气去撞的,根本没留退路,杨暄这一退,她没有借力之处,再也站不住,直接“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胳膊擦的破了皮,福安郡主疼的直抽冷气。
事到如此,她还不忘继续努力:“只是请太子殿下搭把手而已,殿下何至如此无情?您知道的,我倍备贵妃娘娘宠爱,于您有些用处,只要您帮我这一把,我定有后报!”
杨暄原本无意同一个女人计较,不理便是,可被福安郡主抓过的那只胳膊……传来淡淡异香。
那是一种似能勾缠出男人身体最深**的香气。
他眼睛立时就眯了起来。
“你不过只是伤了腿,跳到厢房便是。若单腿无力,你可爬过去,反正路不远,你这姿势又合宜。”
眼睁睁看着太子消失在视野,福安郡主拳砸地砖,十分气愤,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太子竟还忍得住!她的身体有那么难看么?还有这引情香……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味道,很好闻啊,为什么没用!
杨暄走到小路尽头,就看到崔俣正虎着脸,抄着袖子看着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少。
心内咯噔一下,杨暄莫名有些心虚。
刚要去追,就见崔俣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此处正好是岔道,崔俣前行方向……有不少人。
时机不对,杨暄只能停住脚步,不再跟随,心中想着,之后怎么哄这兔子才好。
崔俣并非真的生气,只是看到自己男人同别人距离那么近,难免要醋一醋。
而且,他有些疑惑,照杨暄本事,福安郡主便是宫中有人脉,在这皇庄里,想要准确堵到杨暄还是很些有难度的,定有田贵妃帮忙。
田贵妃心思那般深,真要算计杨暄,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皇庄深处,田贵妃安坐房间,推开窗子,悠闲看着景,品着茶。
杏林里,梅林处,各方一举一动,皆由宫女太监们看着,第一时间,汇总报告到了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杨昭(摸下巴觉悟):宝宝好像……很没用?
熊太子(尔康手):卿卿别走,听宝宝解释!
小叔叔(抓着覆面白巾叉腰奸笑):差点憋死,终于轮到宝宝闹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