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榕情急之下答应余抒成三个条件,第一个还算容易达成,既然答应谈恋爱了,总不能老赶人家走不是?
第二个就卡壳了。
草长莺飞时节,毛榕迎来今年的第二次发情期,余抒成推掉工作来陪他,亮晶晶的瞳孔里一只写着“标”,一只写着“记”,宛如一头饿狼,舔着爪子等待大餐。
毛榕做了一个月的心里建设,本来想得好好的,眼一闭一睁不就过去了嘛?可事到临头,他还是怕得要命,攥着余抒成衣襟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余抒成握着他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亲:“宝贝别害怕,不疼的。”
毛榕声音发抖:“我不信……”
小时候打针护士姐姐也说不疼的,结果疼得要命好吗!
“要是疼了就叫我,我立刻停下。”余抒成说。
这话就跟“我就蹭蹭不进去”一样假透了,毛榕怀疑地打量他。
余抒成为显示自己的诚心,把前戏做足,一边脱衣服一边亲,誓要让毛榕觉得舒服了再继续往下进行。
……
……
……
毛榕缓了十分钟就不哭了,余抒成拿温水来喂他,他别扭地别开脸,余抒成就把杯子放在床边上,帮他盖好被子,出去了。
毛榕哭得脑袋晕,干脆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坐起身,手探下去摸了摸后面,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刚才并不是很疼,之所以那么怕,主要还是他自己吓自己,就跟小时候打针一样,护士刚把针头亮出来,他就开始酝酿眼泪了。
屋里很安静,毛榕不知道余抒成还在不在,慢吞吞把睡衣睡裤穿上,出去时客厅和厨房亮着灯,他蹑手蹑脚摸到厨房门口往里看,余抒成赤着上身站在灶台前,动作生疏地用勺子在锅里搅和。
锅里是他带来的老母鸡。
他记着毛榕妈说过omega发情期身体虚弱,需要进补,早早掐着时间让助理买好了,还提前跟毛榕妈讨教了制作方法。
毛榕鼻子一抽,上前从后面搂住余抒成的腰,讷讷地问:“你冷不冷啊?”
余抒成早就知道有只傻猫在门口,他故意假装不知道,想看看毛榕意欲何为,没想到凭空get一个拥抱,当即就有点懵。
“不冷啊。怎么了?”
此时的毛榕满心愧疚,他一个omega都知道这种事中途被打断多难受,何况余抒成是个年轻气盛的alpha呢?他一喊疼,余抒成就立刻停止,不仅没气得摔门而去,还留下来照顾他。
毛榕蹭了蹭他宽阔的背,心想,这么好的小jerry,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么个乏善可陈的人?还把我当宝贝?
他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傻啊?”
余抒成:“……”
发情期接下来的几天,傻余抒成尽职尽责地陪着毛榕做运动,却再没提过标记的事,好几次毛榕想问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来觉得自己食言理亏,二来还是有点怕。
就一点点。
之后毛榕在网上买了本参考书,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书上的图解,把alpha标记omega的过程研究了个透彻,真正做到心里有数,不打无准备的仗。
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到下一个发情期,毛榕这天收工回来先去菜场买了猪腰子,到家还换了身干净衣服,镜子里的人脸颊飘红,娇羞的眼神中带着点期待。
……就一点点。
他把汤炖上,等啊等啊,过了八点,喝汤的人还没来。
毛榕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第n次按亮手机,没有短信也没有来电。
他习惯了等余抒成来联系他,这会儿实在等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没人接,再打一遍,还是没人接。
发情期的omega比平日里更加多愁善感,瞬间什么乱七八糟念头都冒出来了——
他是不是不过来了?
他最近好像很忙,是不是没时间?
还是忘了我发情期?
还是……因为我迟迟不给标记,不想跟我好了?
最后一个猜测让毛榕浑身一个激灵,他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走到楼梯口,迎面撞上一个人。
“去哪儿?发情期还到处乱跑?”余抒成皱着眉,敞开风衣把人裹住,搂着往楼道里推,“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不听话?”
毛榕缩在他衣服里不吱声。
最后是被余抒成抱回到家里,把人放在沙发上,脑袋从衣服里放出来,才看到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余抒成:“怎么啦,谁欺负我的宝贝了?”
“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毛榕用手背捂着眼睛说。
余抒成叹了口气:“今天录制延迟,过来的路上碰上车祸……”
毛榕立刻跳起来:“车祸?让我看看。”
余抒成由着他检查,道:“没事,普通的追尾,路给封了,我怕你等得着急,下车跑过来的,半路上才想起忘了带手机。”
“那你就别过来了,多危险啊。”毛榕皱眉道。
余抒成抱着他,用自己的鼻尖蹭他湿漉漉的鼻尖:“我能不过来吗?不过来我的宝贝岂不是要把眼泪哭干了?”
毛榕难得不躲闪,迎着他的目光:“以后先顾着自己的安全,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那不行,”余抒成道,“找到你之后,我就对自己发誓,从今往后要对你好,好到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这样你就不会再舍得离开我了。”
吧嗒,毛榕的眼泪掉了下来。
余抒成慌了神:“怎么还真哭上了?好了不哭不哭,喝点鸡汤……诶鸡也被我忘在车上了,宝贝手机给我用一下。”
毛榕按住他拿手机的手。
余抒成疑惑地看他。
毛榕也看着他,支支吾吾道:“现在……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
……
事后,余抒成让毛榕趴在自己身上,终于有了一种“这个omega属于我”的踏实感。
毛榕哑着嗓子说脖子疼,下面也疼,赖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余抒成用手指拨弄他的头发,从脑后摸到额前,毛榕躲不开,张开嘴咬他的手,留下两排牙印,跟他脖子后面一模一样。
余抒成不由失笑,这坏猫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让别人多占。
“喂。”毛榕趴在他胸口唤道。
“嗯?”
毛榕瓮声瓮气地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嗯,我也爱你。”余抒成说。
毛榕抬起头看他:“你不生气吗?”
余抒成勾起唇角:“我为什么要生气?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你,我追的你,这种事没法讲究先来后到。”
毛榕放心了,又埋回去,听着他胸膛里沉稳的心跳声,说:“我会对你好……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听起来像在给自己下达任务,但余抒成知道让面对感情习惯犹豫和退缩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用尽勇气的承诺了。
他也承诺道:“我会让你越来越喜欢我。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越来越爱我。”
毛榕哼哼一声,似乎不满alpha的自大。刚经过一番剧烈运动,身体疲劳得很,他打了个哈欠,呢喃道:“我,我很快就会超过你……”
余抒成笑出声来,胸腔共鸣身体直抖,毛榕吧唧吧唧嘴,不满地捏了一把他的腰,示意他不准乱动。
余抒成把昏睡的毛榕从身上弄下来,裹着毯子抱到床上,蹲在床边观察他的睡颜。
小omega总说自己不好看,殊不知无论他什么样子、什么表情,他的alpha永远都看不够。
睡梦中的毛榕闻到信息素味道,下意识往余抒成这边靠,余抒成也爬上床,把他揽进怀里。
他身上有他的味道,天造地设般地交融在一起。
余抒成摸了摸毛榕的脸,低声道:“傻瓜,我爱得比你早,无论何时,你都不会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