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除雪的学生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凉亭的方向。
“卧槽，这是我认识的余哥吗？他居然还会笑？”
“他又不是面瘫。”
“我的意思是他平时只有冷笑，每次看到他的表情，我就感觉班里四处漏风，后背总是凉飕飕的。”
“这个学妹如果每天能来班里转转，感觉咱们班会像过年一样喜庆。”
“同意。”
“加一。”
低低的议论声四起。
或许是出于本能，安若感觉后颈落下无数道目光，她下意识哆嗦了下。
这一下颤抖，自然没逃过余风的眼睛，漆黑的双眸不虞地扫向前方。
凌厉的弧度，像刀片一样刮过众人。
下一秒，雪地里的热闹声更甚。
“快快快，你那边还有一点。”
“别说我了，你脚下还踩着一块呢。”
“哎呀，这天气真适合干活。”
“就是说，我都想一直干下去。”
收回视线，余风看着女孩憋着笑，澄澈干净的黑瞳，闪烁着湿润的光泽，桃花眼微微弯着，像两颗月牙儿。
眉尾轻挑，他垂下眸，哑声笑道：“笑话我呢？嗯？”
“没有。”粉唇被她微微抿着，洁白的贝齿，随着唇瓣的开合，若隐若现，“就是觉得，会长好大的气势。”
“这还不是笑话我？”
“当然不是，是夸奖。”
“你忘了？口头夸奖在我这里一向不管用的。”余风单手揣着兜，行容不整地站着，眼里漫过疏懒的笑意，他意有所指地垂着眼帘。
“你都在我这里要多少幅画了？家里真的放得下吗？”安若软着腔问，却没有拒绝。
“我家很大的，而且没什么装饰。”他俯下身，与女孩儿视线平齐。
安若听到耳边那疏懒又好听的声线：
“整栋房子，都任你画满。”
白皙的皮肤逐渐攀上点嫣红，在他靠近时慌了的神色，特别是听到那不正经的语调后，几乎红透。
她慢吞吞地抬手推拒他，“等、等我慢慢画吧。”
*
高二的晚自习依旧上的很晚，并没有因为高一的放假而缩短时间。
余风的办公室几乎成了他的专属自习室，不过不是他上自习，而是给安若上课。
从后勤部借来的一小块黑板上，漂亮又张扬的字体几乎盖满了上面。
他指着黑板从上到下给女孩儿细讲了一遍，安若托着脸，听得认真。
一节课结束，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大半。
“学长，你都快期末了，还给我讲题，会不会影响你考试？要不还是等寒假再说？”
“该学的我都学完了，而且谁说只是给你讲题。”余风朝她微微一哂。
而我茫然地望着他，这里除了她，难道还有别人？
“给你讲课也是在巩固我的基础。”余风笑着给她解释，将黑板上的字擦掉，他回身看向女孩恍然大悟的小脸，唇瓣微微张着，透着娇憨。
眸里的漆黑一深，他低声问：“放寒假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等郭姨回老家的吧，我不急。”想了想，她又继续，“感觉在学校画画的灵感会好很多。”
余风垂下眸，唇角轻轻勾着，“我也这么觉得，那就呆到我放假的吧，要是郭姨提前走，欢迎你去我那儿蹭吃蹭喝。”
安若轻轻点头，收拾好书本和画具，一直待到下晚自习，随余风离开。
夜已经深了，加上下过两场大雪，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车辆往来也极少。
两人并肩往前面走，时不时说两句话。
两个小区离得并不远，靠近街市的一面，并排挨着几家小吃店，每到夜晚格外热闹。
“要吃吗？”见女孩儿第三次盯着旁边的烤肉串摊时，余风轻声问。
“……”抿了下唇，安若侧头看着他，乌黑发亮的眼眸里满是希冀。
喉间逸出一声松散的笑，余风抬起手在女孩儿头上揉了下，“在这儿等着，那边烟太大。”
安若听话地点点头，乖巧又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马路边，被积雪压弯的树枝终于绷到极限，随着树枝折断的“咔嚓”声掉落下来。
安若吓了一跳，回过身看了看。
“美.女，刚放学啊？”
头顶传来陌生男人的哼笑，瞳仁一缩，安若僵硬地扭过头。
男人胡渣满面，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红晕，眼神迷离又狞着恶笑。
瞄见他手里捏着的酒瓶，安若下意识退后两步，转身不去看他，看了眼余风走过去的方向，她刚跨出一步，被男人的同伴拦住。
“去哪啊？跟你说话，他妈没听见？”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同学……”
听到女孩带着沙哑的软调，四个男人对视一眼，嘿嘿奸笑两声，“长得不赖啊，嗓子也不错，跟哥哥们去喝一杯？”
十指紧紧捏住衣摆，安若脸色泛白，她闭上眼，几乎拼尽了全力：“学长——”
余风刚走到小摊边，正和老板交谈，听到后面隐约的喊声，额角一跳，蓦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