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澜并没有吃姜诺撒娇这一套,俩人打闹了一小会儿,直到姜诺求饶才结束。
菜单还没有写完,姜诺继续奋笔疾书,另三人围坐在桌边聊天。
“咱们明天去夫子峰,你们说刺客会不会出现?”陆千澜端着茶杯,无所谓的提了这么一句。
周辰安接话,哀叹一声,“那可是太烦了,出去玩明明是散心,还要时刻地方刺客。”
“如果雍王的人还没到,就之前的那些刺客,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出现。”低头写字的姜诺突然插了一句。
沉默十几秒之后,楚昱珩开口说,“我觉得,雍王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咱们从京城出发,路上走了十几天,到滦州现在也十几天了,动作再慢,那雍王也该行动了。”
“会不会我们都猜错了,并没有人通知雍王,或者他识破了我们打草惊蛇的计划,按兵不动?”陆千澜托着下巴说道。
又是十几秒钟的沉默,姜诺放下笔,拿起写好的菜单吹了吹,放到一旁,“我觉得不可能,虽然咱们表面上给的那个理由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心虚的人一看,肯定坐不住了。
雍王筹谋多年,若是现在翻出我父王的事情,查到他身上,那多年的谋划不就毁于一旦了,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意外存在呢。
来追杀咱们的刺客,肯定是当年参与者派出的,经过几次交手,你们也能确认,这应该是江湖势力,记住他们的招式和办事的逻辑,回京后找娇娘,她一定能查出来。
再说了,他们损失了这么多高手,门派一定会受到影响,就更好查了,查到是哪个江湖门派,顺藤摸瓜找到雇佣他们的人,至少咱们能抓出一个嫌疑人。”
楚昱珩手指再桌面敲了一下,“阿诺说的对,既然出手了,想查就容易的多,明天郊游,会不会有捣乱的不知道,但是雍王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姜诺叹了口气,突然坐直身体,手在桌面一拍,“我想起来那个周沐珏在酒楼门口堵我,威胁我时那副嘴脸就来气。
他也不好好盘算盘算自己是那碟子菜,凭啥就认为三两句话就能威胁我,那是在京城,京城,我的地盘好吗。
他那个嘴臭的就好像几十年都没有掏过的公厕一样,自以为挺有威势,实际上像个蹦跶欢实的小丑一样,烦死了。”
这件事,事后他们几人都知道了,但是当时把姜诺带出来的是周辰安,听到姜诺的吐槽,周辰安笑着,“你就别生气了,你把他怼的脸都黑了,当时我都怕他怒急会动手揍你。”
姜诺翻了个白眼,重新托起下巴,“他也打不着,我吓死他,吓他个精神失常,大小便失禁。”
“什么意思?”陆千澜总是能抓住所有她听不懂的重点。
“大小便失禁的意思,就是拉裤兜子。”
陆千澜翻了个白眼,周辰安蹙眉,手指戳了下楚昱珩,“你管管她,不要这么粗俗。”
楚昱珩一笑,“你看我敢吗?”
“哦,对了,我看了七八本手札,尤其是最后几本,发现城安王后期主要对上的都是大秦,他对大秦各位将领的性格,能力,排兵布阵的习惯都非常了结。
与大秦的战争,无论大小,基本上都没有输过,我想这也是大秦会同意与当年的南王联手的原因了,从战场牵制城安王,等南王成功登基,许诺给大秦的,或许就是城安王的兵权或者性命。”
姜诺继续低头写菜单,话题又转回去,楚昱珩分析着说道。
陆千澜蹙眉,发出自己的疑惑,“我有点不懂,大秦就不怕南王出尔反尔,毕竟城安王可是牵制大秦最最重要之人,当年大秦的国力与我们不相上下,没有城安王,南王就不怕大秦一举进犯?”八壹中文網
周辰安回答说,“或许南王就是用了边境的几座城池为代价,而且除掉城安王不仅仅是大秦的要求,从南王的立场出发,城安王也必须要除掉,否则他就是真的坐上皇位,也不踏实。”
姜诺又放下笔,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也有个问题不懂,既然我父王与大秦交战,几乎从无败绩,为何会战死?”
“所以,城安王的死,一定有隐情,或许是出了内奸,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周辰安长长的叹息一声,“那时我们年纪尚小,对于那最后一战了结的不多,若想知道更多的,还是要回京之后慢慢查。
而且没有人对城安王的战死有怀疑,就说明即便真的有人做手脚,也一定动的非常隐蔽,只怕要找到当年的将士,从细节处分析了。”
姜诺拿着笔,无意识的在纸上写上了“大秦”二字,看来当年真的是环环相扣,即便南王已经伏法,可城安王还是被害了,可见不止一条线啊。
“时隔多年,要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能说当年皇上刚刚登基,朝堂不稳,内忧外患,对城安王的事情,还是应接不暇,大意了。”周辰安叹息着说。
这件事说隐蔽,其实当年只要仔细调查,或许能查出蛛丝马迹的,包括王府的一夜灭门,事后查得是山贼,可是但凡仔细分析,也不能就那样相信了。
只不过也确实不能怪皇上,他本身就算是赶鸭子上架,朝中大臣当时投靠南王和宣王,立场中立的人不多,朝堂需要肃清,周边也小国也趁乱起兵,试图趁虚而入,占点便宜。
国内还发了一次洪灾,入冬还遭遇了雪灾,皇上刚刚登基那一年,真的是忙到焦头烂额,确实也分不出精力,仔细调查城安王府的事情。
现在事情一拖这么多年,若不是姜诺还活着,赵姨娘认出雍王府的侍卫,这件事恐怕再也不会被提起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雍王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一个丫鬟没死,不仅没死,她看到的人还是那个有特征的,更没想到,这个丫鬟会成为朝廷三品大臣的妾室,还在马路上认出了那个侍卫。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巧合,却又离奇的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