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从未触摸过的锦锻，柔软光滑，凉凉的。“我没有手绢之类的物件，就只能用衣裳给你擦擦，你别介意。”
苏启音轻柔的声音传来。其实也是白衣裳弄脏了没法穿，她又怕孩子觉得自己嫌脏，才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小孩却被她的关照惊到，呆愣在原地，任由她摆弄。擦了半天，苏启音才看清他的长相，瞳孔又大又黑，鼻子挺直鼻头却是圆润的弧度，还长了张樱桃小口，秀气得很。简直比唐永清还小白脸！她顿时来了兴趣。“小伙子长得真好看！”
“我是女孩儿。”
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苏启音嘴角抽搐。“原来你会说话呀！”
她讪笑两声，“说话声音挺甜的……”不多时，菜送上来，苏启音拖开椅子示意她坐。小女孩有些害怕地盯着她，慢吞吞地蹭上了椅子，两条消瘦的腿荡在半空。“不用怕，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自己拿我的衣裳擦擦手，擦干净才可以吃哦！”
苏启音笑着道。小女孩似乎在分辨她说话的可信度，苏启音也不管她，径自动起筷子来。越是怕人的小孩子，越不能过于关注，会适得其反。小女孩盯着她吃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拿起衣裳，认真地蹭掉手上的灰，然后伸手到桌子上。“你会用筷子吗，不然用勺子也可以，不可以用手哦，手脏，会吃坏肚子。”
苏启音忽然说道。她对小女孩一笑。小女孩听话地拿起筷子来。筷子是会用，但瞧着就七八岁的样子，筷子还拿不太稳，又急着吃东西，不多时桌上就散落了掉的菜叶和饭粒。苏启音也不说话，只时而给她倒水喝。小女孩最后吃的肚子都鼓起来，实在吃不动，才停了手，但眼珠子还停留在肉菜上，手指还搓着桌沿，仿佛偷油吃的小老鼠。“吃完饭跟我走吧，我家里别的没有，饭管够。”
小女孩怔住，半晌，沙哑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
“我有一只狗，但没时间溜，一直想找人陪她玩，可大人们都觉得陪狗玩很无聊，所以我就想找个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今日正好让我碰见你，这是缘分！”
苏启音缓缓说，“来吗？”
“我是乞丐。”
小女孩明亮的眼睛却带着希冀。“你若跟我回去，明天就不是了。”
“你不嫌弃我？”
“你哪里不好吗？”
苏启音上下打量一番，认真道，“长得不错，又乖巧懂事。”
“就是偷人东西这点不好，不过以后跟着我，就不用再偷东西吃啦！”
“你骗我。”
小女孩不敢正视她，眼神闪躲，“没有人会喜欢我。”
苏启音压下心中呐喊，尽量维持笑容不变，“那要怎样你才会信我？”
“我要银子。”
小女孩斩钉截铁道，“还有这桌吃的我也要。”
“可我救了你，你又没帮我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些，除非给你答应我跟我回家！”
苏启音有种自己在拐卖小孩的错觉。“而且你想想看，这些吃的和银子总有一天会用完，那时候你又要去偷去抢，又会被别人瞧不起，何必呢？”
“姐姐家里有大房子，你可以自己住不漏风的屋子，还可以每个月拿几两银子的月钱，攒着给自己买穿的用的，不好吗？”
小女孩被她描述的场景唬住了。到底是孩子，只想到眼前，看不长远。“姐姐还可以带你出来玩，到时候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看看，你也能靠自己本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