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日湖上的画舫都在这附近，原来是为了上岛！”
船夫兴奋地到处看，看到什么就热络地给两人介绍。“平时这些画舫都只在护城河上飘，我本以为是因为除夕的原因，画舫便开得远了些，竟没想到还有这档子热闹！”
裴珩静静听着，苏启音倒是自来熟，上前和船夫大哥聊了起来。一行人穿过热闹的人群，往深处走去。外面的喧哗渐渐被抛在身后，船夫大哥的话也越来越少。“咱们这是去哪里？”
船夫小声问苏启音。苏启音估计着大约是要到地方了，便含叫引路的人先停下。“再往前就到我们做工的地方了，不方便带您进去，我们就此别过吧？”
船夫看了看前头，又看了看背后不远处的热闹景象，当即点了头。“多谢妹子了！”
他呵呵一笑，也不多问，迈着大步离开。前面引路的小厮看着苏启音浅浅一笑，很懂分寸地什么也没说，接着带路。宅院处在一处梅园深处，两人穿过梅园，带了一身飘落的梅花瓣来到宅院门口。这处院子处在岛屿中央的位置，依山傍水，房屋则在最高处，被层层松树遮挡着，即便两人已经在院门，也看不清房屋的全貌。“冬日里只有梅花和松树，景致是差了些，二位多担待。”
小厮客气地说。苏启音却一眼瞧见了房屋二层的屋檐上悬挂的明亮的灯笼，四角各有一个，映得树林里一片暖光。苏启音笑着对那小厮摆摆手，“哪里就差了，美得很！”
“那灯是一位公子吩咐挑最亮最大的灯笼悬挂，务必要在湖上就能看见灯火来处。”
小厮见她如此，自觉地解释道。苏启音回头看了裴珩一眼。小厮识时务地退下。“公子？”
苏启音唇角扬起，挑逗地看着裴珩。“怎么？那船夫大哥喊你做姑娘，小厮唤我做公子又如何？”
裴珩有些不服气。“你亲自定的？”
苏启音却听出了其他。裴珩眉梢轻挑，默认了。苏启音有些意外，这种事一向都是范无救代办，裴珩竟会为这点小事跑一趟京郊？他日日忙得脚不沾地，何时出了一趟远门，她都没发现。“走吧。”
裴珩上前拉过还在愣神的她，带她往房屋所在的山顶走去。小山丘并不高，坡也很缓，山顶还有汩汩溪流顺着流下，夜色下，水流映着暖黄的光亮，传出清脆动听的流动声，苏启音一时有些恍惚。美得不真实。“你渴了？”
裴珩忽然冷声问。苏启音走着走着忽然就盯着溪流不动，眼神里都是渴望。苏启音无语地嗤笑出声。“裴珩，那些大臣们知道你都会讲冷笑话了吗？”
“什么是冷笑话？”
裴珩拦着她的肩，声音清冷。“就是让人想打你的笑话。”
苏启音解释。“你想打我。”
裴珩抓住了重点。“是，想打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是多少天？”
“这很重要？”
苏启音跟不上他的思绪。“嗯。”
“大约几个月吧，就从城墙告发那件事后，我就日日想打你！”
苏启音趁着美好的氛围说了实话。“这么久。”
裴珩非但不生气，反而语气有些满足。苏启音疑惑地睨了他一眼。“真是辛苦你日日想着我。”
裴珩似笑非笑地回望着他。苏启音嘴角一抽。“我说想打你，你高兴什么！”
疯了，这人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