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想。”
裴珩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的笑意加深,搭在苏启音肩上的手忽然一抬,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蛋。苏启音可不知道,她刚来的那段时期,他日日为她发愁。那时候别说苏启音想打他,就是想杀了他,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只要不跑,什么都行!想起那段自我纠结的苦日子,裴珩揽着身边的人儿,心里莫名愉悦。苏启音却一头雾水,只当他又抽疯。两人来到屋子。小院不大,房屋有两层,院里院外到处都立着灯盏,晃得苏启音差点睁不开眼。裴珩将门口的灯盏吹灭,苏启音睁开眼见着熄灭的蜡烛有些不高兴。“除夕夜怎么能吹蜡烛!”
苏启音端着蜡烛到别的烛台借火,看着重新燃起地蜡烛,她心满意足地叉腰。“不许吹,一盏也不许吹!”
苏启音警告道。“你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裴珩无奈道。“没关系,除夕夜要守岁,人都不能睡灯怎么能灭,也太不吉利了!”
苏启音振振有词。“你从前可不信这些。”
裴珩淡淡道。苏启音心里一动。是啊,她可是坚信唯物主义的三好青年,何时开始,她也变得依赖这些虚无缥缈的习俗了呢?或许有许多事她都无力改变,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死物。苏启音回眸,裴珩正试图修剪烛台的燃线,让火苗变小一点。明亮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一条明暗分界线,刀刻般的容颜此刻更为耀眼,苏启音只是多看两眼,心跳就不由得加快。若是这些习俗真的能有些作用,她守着一屋子蜡烛,换陪他度过一生。可惜,她是唯物主义,系统也是唯物主义。苏启音默默地收回视线,率先推门进屋。不出所料,屋内也是处处明亮,暖炉早就燃着,屋内即便开着窗子也不见丝毫冷意。倒是一股暖流熏得她鼻头一酸。她咳嗽了几声。“早知就不点这么多灯盏,灭也不是留也不是。”
裴珩几步走过来,扭过她的脸,扇了扇屋内根本不存在的烟雾,言语里有些自责。“我喜欢光。”
苏启音笑着摇摇头,再次抬眸,泛着水光的狐狸眼闪着星点光芒,好似天边繁星。裴珩看得愣了一瞬。“就是要这样处处亮着才好!”
苏启音没发觉裴珩的异样,扭头看向门外,满足地笑着。目光所及都是明亮之处,格外真实又温馨。苏启音深吸了一口气。“我都闻到香味了,走吧,下山去逛逛!”
苏启音迫不及待地拉着裴珩的手就要走。却没拉动,反倒自己被弹了回去。裴珩顺势揽住她的腰,飞快地啄了下她的嘴。苏启音怔了一瞬,“你干嘛呀!”
“我饿了。”
裴珩眼眸微眯,唇边含笑。苏启音瞳孔顿时放大了一圈,“你成天脑子里都装些什么脏东西!”
“我说,我饿了,所以下山买点吃的吧。”
裴珩淡淡地补充完。“……”苏启音恨不得原地钻地缝。好像脑子里有脏东西的是她自己。裴珩先出了门,苏启音紧跟了上去,纠结一番,将自己的手塞进了裴珩的掌心。裴珩低头看去,苏启音适时别开脸看向别处,头上的步摇倔强地轻晃。他无声轻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除夕夜还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