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解决,只能日日记挂于心,无异于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心头。“罢了,明年的事也说不准,还是先别打算了,说不定到时政务繁忙脱不开身。”
裴珩忽然改口。这倒不像他平日说一不二的作风,苏启音愣了一愣。“初三你便要出发去淮州了,倒是你若好奇就同闻不语一起去看看吧,淮州和岭北那么近,走着就到了。”
裴珩忽然一改语气,酸溜溜地说道。苏启音惊得嘴巴微张。方才还含情脉脉畅想未来,眨眼就又吃起醋来,这男人的脑子里到底都想些什么?裴珩阴恻恻的眼神扫过来,苏启音眨着无辜的眼睛回望过去。“记得帮我看看冻在湖里的鱼是清蒸好还是红烧好。”
他说完,便踏步离开。苏启音冷哼一声。“醋溜最好!”
热闹了一晚上,天边渐渐泛起白光,苏启音和裴珩回了宅院,坐在高处望着下面熙熙攘攘准备离开的人群,她打了个哈欠。“过年好呀,摄政王殿下。”
她困得眼皮都快撑不开,但还记得最要紧的事情。“过年好,苏大小姐。”
裴珩淡淡道。苏启音静等了一阵,忍不住道:“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她摊开手掌,手指头勾了勾。裴珩斜睨了她一眼,“想要随年钱?”
苏启音愣住,“什么叫随年钱?”
“就是过年长辈给晚辈的赏钱,图个好兆头,多用红纸包裹的习俗。”
裴珩不紧不缓地解释着。那就是红包嘛!苏启音摊开两只手,“对,就是这个!”
“我又不是你的长辈。”
裴珩不吃这套。“那你也比我大几岁,再说也只是图个好兆头而已,无所谓钱多钱少,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况且以裴珩的性子,但凡出手绝不会是小数目!苏启音期待地望着他。“走形式是吧?”
裴珩反问,得到苏启音肯定的回答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在她掌心。“谢谢王爷!”
苏启音兴高采烈地打开,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拎出了一条红绳,红绳的下端拴着一枚泛着光的铜币,下面还追着红色的流苏。若不是中间是枚铜钱,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叫它中国结了!“这……这是祝我发财吗?”
苏启音嘴角抽了两下。她想过钱少,但没想到这么少。“这是古时候的习俗,过年时长辈送晚辈一个铜币样式的摆设,通常都是木头或者铁等做的,富贵人家可能会用金银玉石做,图个平安圆满。”
裴珩淡淡道。“所以这不是铜币,是金银还是玉?”
苏启音问。“它就是铜币。”
裴珩如实道,“王府里找枚铜钱可比找金银玉石难多了。”
“……谢谢你。”
苏启音深吸一口气,转手就将这俗气的压岁钱挂在自己腰间。若是别人问起,她就说是裴珩送的,丢人也是他的!裴珩却不经意地撩了下衣袍,露出腰间的紫玉狗头。苏启音连咳了好一阵。“你怎么戴出来了!”
一个王爷出入带个狗头在身上,这像什么样子!“怎么,这不是你画的吗?既然是出自你手,我为何不能带?”
裴珩一脸无辜,“还是说,你这幅画含了什么对我不利的寓意?”
“什么呀!”
苏启音瞥了瞥嘴角。本就是她画着玩的,想着出门不给裴珩带点礼物不太好,才将这枚紫玉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