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着二人,顿时操起身侧的枕头砸了过来。苏启音熟练地接在手里,上前给太后问安。太后气得不行,抬手扬翻了皇后手中的药碗。温热的汤药洒了皇后一身,苏启音身上也被溅了几滴,在粗糙灰暗的布料上格外显眼。皇后惊呼了一声,立刻起身用手帕擦着自己和衣衫。一旁的皇帝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反而裴珩却一把将苏启音拉到身侧,落后自己一个身位的位置。他先是快速地上下扫视苏启音的衣衫,发现确实只有几个汤药的点子后,神情淡然了些。“今日是正月初一,本王带王妃来给太后您请安,如今也见过了,若是无事,我们就先告辞。”
言罢,裴珩便要牵着苏启音离开。“摄政王留步!”
皇后将手还没擦完,就将手帕一丢,急急忙忙地喊住二人。苏启音率先驻足,裴珩回头看她一眼,不情不愿地也停下。“皇后娘娘还有何事?”
苏启音睨着她。秦芸芸华丽的裙子上沾了大片污渍,手腕上还有没擦净的汤药滴下,她却顾不上这些,硬撑着笑容上前来。“本宫该回去换身衣裳再来侍奉母后,王爷王妃难得来看母后,本宫与陛下就不耽搁你们叙旧了。”
秦芸芸说完,适时看向裴琢。裴琢显然不明白秦芸芸为何要走,但还是顺应着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嗯,皇后说的是,朕就不打扰了,等晚膳前后朕再来。”
裴琢给太后行了礼。太后正气得面壁,谁也不搭理,任由皇帝皇后静悄悄地退出去。慈康宫终于恢复了宁静。“没事吧?”
太后急忙从榻上起身,拉过苏启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没事,只是脏了衣裳而已。”
苏启音笑着摇摇头。太后松了口气,转而又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衫不同以往。“你们怎么……这哪来的衣裳?”
“我们……”“太后。”
裴珩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苏启音的解释。两个女人齐齐看向他。裴珩轻轻将苏启音拉至自己身侧。“您要如何演戏我管不了,但请您注意分寸,像今日这种事,最好不要再发生。”
太后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掀翻汤药打湿苏启音裙子的事情。细长的眉毛拧起,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珩儿,母后无意殃及启音,也并没有伤到她,只是几滴汤药而已,大不了母后再找几件新衣裳给她。”
太后柔声解释。裴珩的神色却还是那般波澜不惊。“无意。”
他轻笑。“就算是我也做不到控制汤药倾倒的力度和方向,您明看着她站在皇后身侧,却还是选择掀翻药碗,这似乎和无意的含义相去甚远。”
“珩儿……”太后似乎很难过。“若今日站在那里的是我,您还会如此吗?”
裴珩冷言反问。太后眉心紧锁,却说不出半个字。显而易见,她不会。“她今日是来给您拜年的,不是来陪您演戏的,您别忘了,她并不是生来就是我的王妃,皇家的儿媳。”
裴珩言语掷地有声。“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珩儿,你真是误会我了,我对启音真的是拿她当女儿看,此事是我的疏忽,绝没有下次,我跟你保证!”
太后接连道歉,慌忙之际拉起苏启音的手,又是一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