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放心,裴琢的耐心比您想得要好得多,他这些年来的隐忍不允许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随意爆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忍着等待那个必胜一击的时刻。”
裴珩淡然地说。“那你何必还做这些,等着他忍无可忍同你翻脸就是了!”
易老夫人不明白。“我要让他膨胀的同时激怒他,让他完全失去判断自己势力的能力,如此才能更好地实施我的计划。”
师母顿了一顿。“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虽说夺位是凶险之事,但你已经做了许多准备,难道这还不够吗,就一定要逼百官卷入这场漩涡吗?”
裴珩勾了勾唇,神色了然,“师父他老人家躲着不见我,想必是因为此事生我的气吧。”
苏启音闻言看向师母,从师母沉如锅底的脸色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师父他……”“别插嘴,等我问完再找你算账。”
师母不等苏启音说完,就气冲冲地打断,接着质问裴珩,“摄政王在朝堂耳聪目明,自然知道此事在百官之间造成了什么影响。”
“许多想要明哲保身,持身中立的官员被迫站队,内心惶恐,连年节都过不好,你一向在治理朝政上有自己的方法,我们原本是不担心的,可你这次,实在是忽视了百官的想法,太草率了!”
易老夫人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竟然站了起来。苏启音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又坐下。“您怎么跟师父似的,才说几句就气得火冒三丈!”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像那个老混球!”
易老夫人闻言果然瞪起眼睛,理了理衣衫褶皱,端坐回原位。“师母您先息怒,朝政斗争难免会有站队现象,与其让人暗中揣测各自的心思,不如一起摆在明面上,也省的他们多花心思。”
“无论如何,他们的选择都不会影响最终结果,我想那些选择赴宴的官员们也懂得这点。”
“身处朝堂,就没有什么置身事外,况且我补偿了许多节礼,谈何伤了他们的心?”
裴珩缓缓地解释着,“大燕的官员不能是只会做事不懂变通的老古板。”
“你倒是有理了?”
易老夫人抿唇,“别的不说,你师父已经被许多朝中同僚私下找过,都在打探王府的意向,表示此举让他们实在为难。”
“只要选择一方,就不会为难。”
裴珩抿了口茶水。“说得轻巧,你和裴琢无论哪一方都不是那些官员能得罪的!”
易老夫人冷哼一声。“这是他们必须面临的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易老夫人被说得没了话。转头看向苏启音,“你说说,这事你怎么看?”
苏启音当然知道师母想自己帮她说话,但时……“这事也有我一份力……”她小声嘀咕。易老夫人沉默了一阵子,半晌站起身,“你们先坐,我去叫你师父来。”
话语里隐约还有些怨气。易老夫人走后,苏启音和裴珩无奈对视一眼。“师母说得引起怨愤也不是小事,要不给官员家里再送些银子抚恤一番?”
苏启音提议。“不必,上位者争权,投靠者选择,本就是一场两方的博弈,没有哪方要讨好哪方的说法。”
裴珩淡淡道。方才师母在,他没说得太露骨,百官选择帮他也是为了日后他们的利益,就没有因为谁心有怨怼就该赔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