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苏启音在门外又塞给他一些银子,吩咐他帮忙回去抓药,再让人送回来。大夫掂着手里的银子,乐得胡子乱飞,开开心心地就走了。齐大姐透过窗子将大夫眉飞色舞的样子看了个清楚,等苏启音一回来,她便问,“你花了多少银子,我还你。”
“您还不起的,就别跟我客气了。”
苏启音也不遮掩,直白地说道。她到柜子旁,翻出了几件宽松的干净衣裳。“要卧床养一段时间,还是换身方便的衣裳吧。”
苏启音说着便要替她解衣裳。齐大姐又是一阵拒绝的高声叫喊。“姑娘,你人好我知道,可我们也不是乞丐,怎么能平白受你恩惠,你若执意如此,我只能砸锅卖铁把这木屋子也抵给你了。”
她说着,便要挣扎着爬起来。“别动!”
苏启音无奈地按住她的肩膀,“实话跟您说吧,我其实有所求,只是现在不方便说,您就别问了。”
“我想从您这里打探些消息,保准是你知道且说了也无伤大雅的事情,但这些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
“对我来说无论花多少银子都值得。”
齐大姐听得半信半疑,显然她不认为自己有这种价值。“过段时间您就知道了,您就当我花钱买消息。”
苏启音说着,再次试探着替她换衣裳,这次齐大姐没有反抗。等阿元端着所谓的汤药回来后,齐大姐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枕着枕头,腿下还垫着厚实的被子,躺在炕上。苏启音看了眼碗里的东西,直接还给阿元,“喝了吧,野菜汤。”
阿元惊诧地看向乞儿。乞儿说这是药材的呀!乞儿嘿嘿笑了笑,“怕你饿着。”
阿元在小姑娘的笑容下瞬间就原谅了她。“我娘没事吧?”
阿元趴到床榻边,担心地观察着母亲的伤口,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你娘需要卧床静养两个月,若是可以三个月最好,这期间不可以下床,但等一个多月的时候也需要简单活动身体,你可得悉心照顾哦。”
苏启音对阿元道。阿元先是点头,而后也问道:“可是两个月不能动,矿场那边的活怎么办?”
“没事,娘摔成这样也做不了工,去跟工头请假就是。”
齐大姐摸了摸阿元的头,“这些事你不用管,有你爹呢!”
“正好空出两个月,娘好好教你识字!”
齐大姐笑呵呵地道。阿元愣住,和乞儿交换了个眼神。他的嘴巴是开过光吗,刚说不想念学就要被亲娘看着识字。“我……我出去找点活做吧,补贴家用?”
阿元小声道。“臭小子,浑身没个斤两肉,还补贴家用!老实在家待着,你要是想气死老娘我你就跑出去!”
齐大姐恶狠狠地吓唬着。阿元连连摇头,再不敢忤逆母亲。苏启音又跟阿元嘱咐了几句,让他留在家里等人送药来,自己有空了还会过来看看。阿元憋了一肚子疑问,但看苏启音着急走,便也都忍住了。人走后,阿元溜到娘亲身边,打探苏启音的消息。“娘也不知道,但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她给娘亲买药花了五两银子。”
“五两!”
阿元惊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呀!“她们说自己是普通做活的……”“傻儿子,你瞧哪家普通人会放心大胆地进我们流放村,银子说给就给。”
“这是遇到贵人了。”
齐大姐径自冷笑了一声,看向窗外的眼神颇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