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爹娘总知道吧，流放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能不当作谈资津津乐道？”
苏启音笑道，“要不我去找村里年长的问问，一定有人记得住！”
“没有！没人知道，我爹娘也不知道，村里也只知道有护人家搬出了村子，并不了解内情。”
黎昱连忙道。苏启音却轻笑。“你这不是会拒绝人吗？”
黎昱怔然地看她。“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人时刻哄着，你这样我觉得很好。”
苏启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往村口的方向而去。“您不问了？”
黎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启音高举着手，摆了摆。回眸，红唇扬起，眼神明亮，“不难为你，我自己找答案！”
声音是真实的，但此刻眼前的景象却有些虚幻。这一瞬，不知为何，他只想到了一个词。明媚。黎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很难说是因为什么，许是那抹洒脱从容的笑，许是带着笑容的人说的那番话。苏启音也不管身后黎昱的去留，径自往村里走去，绕到小路上，来往的人都不侧目地打量她。饶是穿了打了补丁的棉衣，她白皙的皮肤还是很惹眼。她笑着从人群中穿过，最后来到角落的一处水井。冬日水井很容易上冻，所以井边总是会燃着一圈柴火，一位大娘就在水井旁扎了个小屋，守着灭火添柴。她到时，大娘正搬弄着一捆新柴，有些分量，她只能拖在地上慢吞吞地往井边喏。苏启音一个箭步上去，就单手拎起柴火，三两步跑到井边，放下。周围人群寂静了两秒。然后掀起了更热烈的讨论声。大娘也愣了一阵子，拧眉看着她，想发火却又有些顾虑，“你是谁？”
苏启音笑了一下，将她拉到屋子后面没人的位置。大娘一把挣开她的手，眉毛一横便要吼人。眼前却出现了一块明晃晃的东西。“这是一两银子，我跟您打听个事，您千万别声张，这若是被人听去抢走，我也爱莫能助。”
苏启音小声道。大娘的眼睛都瞪大了好几圈，双手跟着银子走，最后银子落在掌心，她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大娘您何时来的流放村？”
她开始问。“四十年前吧，我家那糟老头子不小心杀了人，我才刚嫁人没多久就被他连累过来了。”
大娘乐呵呵地将银子揣在怀里，宝贝似的按了好几下。“二十年前村里有一户很奇怪的人家，不知您可有印象？”
“你这么问我怎么知道，说仔细些！”
大娘跃跃欲试。“他们在村里住了没多久便搬离了村子，您可想的起来？”
苏启音一说，大娘就瞪大了眼，连连点头。“这谁不知道，流放村向来只是个只进不出的死人地，几十年就那么一两人能出去，我记得！”
大娘拍拍胸脯。“只不过他家并不在流放村里，而是在村外不远处，因为当时我家糟老头子还同他家当家的一起在矿场做过工才知道的。”
“他家从来时就住那边，听说房子院子都很不错，可要说特殊，他们却还和我们一样去矿场做苦工，每天累得不行，在矿上也吃不了几口饭，很快就瘦得不像样子。”
“也就两三年的光景，他们便搬离了原来的住处，至于去哪就不知道了。”
大娘有些意犹未尽，“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