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岭北,已经将苏泊渊赶至流放村,在对待他的态度上,我与温家同一立场。”
苏启音冷声道。“他害死了我娘,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苏启音故意谈及此事。她看得出温家人很喜欢她娘亲,但对于她却有些忌惮和生分,想必也是因为苏泊渊。果然,男人立刻提起兴趣。“他回流放村了?”
男人冷笑一声,“报应不爽,当初害了我妹子的如今也该还回来了,总算是老天有眼。”
他狐疑地看向苏启音,“这是你亲爹,你怎么舍得?”
苏启音勾了勾唇角,“在他眼里,我与我娘没有区别。”
男人瞬间明了,“那是他活该。”
“其实你娘的事本该由温家替她出气,只是当时温家被抄家流放自顾不暇,没想到你娘没多久就……”男人收了收情绪,神色郑重,“你如今贵为王妃,隐藏身份来淮州应该不止为探亲吧。”
“是摄政王让你来的?”
苏启音闻言站起身,下一秒,双膝跪地,对男人深深一拜。“王爷深觉对不住温家,这一拜算是替他转达愧意。”
她义正言辞。男人站起身,眉心轻颤,“温家触犯大燕律法在先,流放也是罪有应得,王爷何出此言?”
苏启音抬眸,一双狐狸眼清澈又炙热,“当真是罪有应得吗?”
“我在岭北时同镇北王爷聊过,温家在岭北受王府庇护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事情原委。”
男人怔住。“他都告诉你了?”
“没有,所以我亲自找来,想问个究竟。”
男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坐回到位子上。“温家的事在朝廷刑部的文书中清清楚楚地记着,没必要来问我们。”
他差点就被骗了。这丫头说了许多,却都是她片面之言,很难说不是在空手套白狼。被识破的苏启音有些进退两难。温家人还是聪明。“既然舅舅不肯直言,那晚辈也不好逼问。”
苏启音叹了口气,“实话跟您说吧,其实京中情势紧张,如今户部出现了与当年外祖父在时一模一样的情况。”
“如果当年之事另有隐情,现在就是重新调查最好的时机。”
“您难道不想为温家平反吗?”
苏启音用了平反一词,但实则她并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借此观察温家人的反应。男人眉心紧蹙,似乎被她说得有些动心。“没什么可平反的,温家的事早在二十年前就过去了,你与王爷都想多了。”
他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苏启音却看出他神色的落寞。亲手放弃想要的机会的那种不甘心。她心里的猜想更坚定一分。这偌大温宅,当家人脾性淡然又不失刚骨,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流放犯的后代。“舅舅,为了温家的名声,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话问到男人的心坎里。但他眼神依旧坚定,“启音,你想的太简单了。”
“你如今嫁给王爷,就是皇室中的人,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追查此事,不然只会陷你入两难的境地。”
“这可是当年先皇亲自过手定性的案子,这关乎到皇室的脸面和帝皇的尊严,并非你一厢情愿就能撼动的。”
“你与王爷的夫妻感情,能高过皇权的威严吗?”
男人质问一声比一声强硬,但句句都在为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