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愁得连连摇头,“他一向心思重,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倒是许久不见启音,多半是偷着离京了。”
“不会吧,王妃一个女儿家,王爷怎会放心她一人出京,再者王妃自己也成不了什么事。”
孙姑姑道。“你懂什么。”
太后不以为然,“那丫头的本事,可比你想象得大得多。”
“瞧珩儿的意思,怕是去了岭北,岭北除了温家一事,应该也没用其他什么事……”太后边道边回忆,“只是……”“只是淮州离岭北太近,启音若是发现淮州的问题,那……”太后一顿,有些慌张地看向孙姑姑。“不会的,藏了三年的事,连镇北王府都帮着隐瞒,王妃一个人又怎会发觉呢?”
孙姑姑宽慰道。“但愿如此吧。”
太后愁得不行,“都是他们父子间的事情,若真有一日珩儿因此误会我,可别怪我出卖先帝!”
孙姑姑闻言轻笑。“您还是将王爷看得重些。”
“死人不作数,若要怪我就等我死后到地下见他时再说吧!”
提及先帝,太后神色轻松了不少,言语上也没有丝毫敬畏心。孙姑姑笑得连连摇头,“若是先帝还在,您与王爷母子间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太后认命般闭了闭眼睛。“珩儿看重启音,多半会为她彻查温家之事,此事怕是瞒不了多久,你去拟封信给镇北王府,提醒那边注意。”
太后着重强调,“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家。”
孙姑姑领命下去。裴珩回到王府,范无救便将悬武营彻查淮州皇庄的文书呈上来。粗略估算,自从先帝离世,裴琢从这些皇庄取得了少说万两银子,再加上京郊的那些,已经超过三五万两。另外经盛锦荣暗中调查,户部尚书帮裴琢暗度陈仓的官银更多,总计裴琢造成的烂账足有近十万两。“王爷,三年时间造成这么大的窟窿,陛下定有事瞒着您。”
揽钱也是为了花钱,他身为皇帝吃穿用度自然不用自己花钱,那这大笔的银子花到哪里去了呢?“接着查。”
裴珩淡淡道。范无救应下,“此事倒有迹可循,只是王妃那边的事更为棘手。”
“您当真要从太后这里下手吗?”
他轻声问道,“太后说得对,温家的事已经过去,就算翻出重查也只是一家人的事情,您如今有更重要的事。”
“你也觉得本王该放弃?”
裴珩抬眸看来。范无救低头不语。“你下去吧。”
他摆摆手。屋内恢复寂静,透过摇曳的灯光,他仿佛看到平时红袖添香的身影。他重查温家事不仅是为了苏启音,还因为父皇和太后对他的隐瞒。父皇表面上属意他为继承人,可背地里却给裴琢留了许多资产。太后身为他的亲生母亲,明知父皇对裴琢的处处偏袒却不言语,眼睁睁看他被欺瞒三年。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若是苏启音在,一定能明白他心里的不甘。淮州,苏启音重新来到流放村齐大姐家,带着黎昱交给她的那份文书。这家果然有问题。她叩响了房门。不多时门被打开,阿元看见她,肉眼可见的开心,飞奔回去向娘亲报信。苏启音自己进了门,齐大姐还在床上养伤,一见着她就乐得眼睛弯成一条线。“苏妹子你可来了,阿元,快去给你苏姐姐倒水喝!”
“别站着,快坐!”
齐大姐热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