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坐立难安。摄政王妃这个意思,她是发现了什么吗?不可能,银子的来源远在淮州,此事他瞒了三年,还有镇北王府和太后作保,怎么会被发现!“王妃说笑了,人好好的怎么会有变数!”
裴琢强行镇定,“只是刑部近日大案不少,方才王妃不还提起二十年前温家一案吗,刑部尚书分身乏术,不如就由楚世子将人带回府中先行关押,等刑部尚书有空再行提审。”
“王妃不会信不过楚世子吧?”
裴琢道。苏启音冷哼了一声,不相信的意思溢于言表。楚易也回敬一声冷哼,气氛变得诡异。裴琢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楚易什么,楚易随后就懒懒地站直了身子,道:“人我带走,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保准没事!”
镇北王府独立与朝堂之外,楚易虽不太好说话,但威势是有的。裴珩也没说不同意。“那好,户部尚书交给楚世子看管,那重查温家的事就交给刑部尚书来办,正好户部的账目都要重查,顺手就办了。”
苏启音道。不等裴琢说话,刑部尚书连忙上前答应。摄政王妃与陛下各退一步,皆大欢喜。“楚世子可要好好看着人,若是出了意外,镇北王府与摄政王府多年交情也护不住你。”
苏启音冷睨着楚易,义正言辞。“本世子向来瞧不上什么交情!”
楚易也放狠话。两方对峙之意尤为明显。下朝后,裴珩同苏启音带着一众落荒而逃的朝臣们离开太宁殿。空旷的大殿内,只回荡着裴琢急促的心跳声。“陛下,您注意身子……”老太监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呢,快去传皇后到养息殿见朕!”
裴琢紧紧抓着扶手。“回避下,皇后娘娘抱恙,一早就吩咐无事不要打扰。”
“放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叫无事吗!”
裴琢狠狠一推他,“快去啊!”
“再派人准备些药膳,朕要同皇后一同去探望太后!”
扶凤殿,珍儿轻手轻脚地到寝殿,禀报陛下的旨意。“不去。”
秦芸芸站在窗前,正清理香炉里的香灰。“今日前朝出了大事,想必陛下正六神无主,娘娘还是去吧。”
“本宫说了,身体抱恙,起不了床,见不了人。”
“有心无力。”
这几个字,她念得轻飘飘的。珍儿只能出去回绝了太监。“娘娘,您不该意气用事。”
“秦家如今已经不行了,本宫的利用价值所剩不多,何必再为难自己。”
秦芸芸轻笑,“他斗不过摄政王,或者说,他连一丝胜算都不曾有过。”
“娘娘!”
珍儿急忙将殿内的人都清走。“你猜他得知我卧床不起后,会不会来看我?”
秦芸芸自嘲一笑,“说不定会来,来将我从病床上拖起来陪他去找太后吧。”
“娘娘,您别说了。”
珍儿阻拦。“怕什么,他现在又无暇顾及我。”
“爹说得对,当下最重要的是保证秦家安稳,这趟浑水本宫不会淌的。”
“可您是皇后娘娘,无论您是否帮忙,只要陛下一输,您也逃脱不了啊!”
“我知道。”
秦芸芸将香炉盖上,长出了一口气,“我这辈子也就罢了,只要不连累秦家就好。”
“是我嫁错了人,才让秦家站错了队。”
“那太后那边,您可还要管?”
珍儿指的是下毒一事。“刑部忙着呢,可没空管内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