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康宫的寝殿内空无一人。孙姑姑从后院回来,看向门外。“陛下已经走了。”
太后冷哼一声,端坐在床榻上。“一个两个都想害珩儿和启音,都想利用哀家扳倒摄政王府,却连戏都不肯做团圆,如此怎能成大事!”
若不是为了珩儿的平安,她当初又怎么会扶裴琢上位!现在想想都后悔。“他们两个回府了吗?”
太后问道。算着时辰,刚下早朝不过半个时辰,照常裴珩应该留在宫里同老太师处理些事务再出宫,今日出了大事,或许为了避风头会直接出宫。她有些担心两人。“孙姑姑,摄政王妃求见!”
外面来人禀报,因太后晕倒,所以报的是孙姑姑。早朝前摄政王妃就来过,太后说不见,如今又来,下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拒绝,便进来传话问问。孙姑姑看向太后。太后怔了怔,轻轻点头。不多时,苏启音快步进来,进了寝殿,一众人被请出去,只留了孙姑姑和冷曦在房内。见到太后好端端地坐着,苏启音松了口气。太后见她如此,眉心轻轻一颤。“您没事就好,听说季婉儿早晨在母后这里,可有难为母后?”
苏启音关切道。太后轻笑着摇摇头。“她总想着进王府的大门,自然不敢得罪哀家。”
苏启音眉梢轻挑,“若是母后为难,也可以先让她进门,反正都是假的,过后再赶出去就是。”
她心里实则不这么想,她想季婉儿现在就消失。“不必,哀家不会让她靠近珩儿。”
太后笑容不减,“你放心吧。”
苏启音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哀家听说前朝的事了,你们打算好了是吗?”
太后担忧地问。苏启音点头,“母后最近千万不要离开慈康宫,若是猜得不错,宫里很快就会有变数,到时还需母后坐镇。”
太后点头,“宫里有哀家,你们放心就是,裴琢再大胆,也不敢拿母后的命做文章。”
有她,裴琢的皇位才顺理成章。苏启音沉默了一阵,才犹豫着开口。“母后,你到底知不知道户部亏空的十万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太后是绝不会将此事告知裴珩,但是她不一样,太后觉得她有预知的能力,或许不会瞒她。太后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及此事。苏启音不是无事生非的人,这话既然会问她,那背后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户部如今已经闹起来了,她瞒也瞒不了多久。可若是说了,珩儿岂不会更加怪罪她?“母后,其实事情已经昭然若揭,您若再瞒下去,才是对您与王爷母子情谊的雪上加霜。”
苏启音似乎明白她的纠结,劝道。太后眉心紧蹙。“你们查到什么了?”
“京城城郊还有淮州各有几处皇庄,但这些皇庄的年收成并未记入户部国库的总账目中,久而久之,累积了如今十万两的漏洞。”
“镇北王府与淮州州府合谋将银子运送到京城,通过户部尚书移交到陛下手中,母后,这其中可有您的参与?”
她说完,静等着太后的答案。事情查到这个份上,太后的回答已然不重要,但她知道裴珩心里还期待着这份答案。无论好坏,总该有个交代。就想他儿时所求,他只想要母后一个冷待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