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武功并不好,可不像楚易会控制分寸。裴珩的眼神阴沉的可怕,苏启音看他的表情便知,自己的脖颈一定被刀划破了。【无妨,你知道的,我死不了。】苏启音在心里呐喊,她喊得很大声,因为怕距离太远他听不见。裴珩的眼睛倏然一闭,眉心痛苦地蹙在一起。苏启音喊得他脑袋差点炸开。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无奈。苏启音不知道他遭受了什么,笑了笑。“你先放开她,我会让人撤离。”
他话音落地,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一步之遥外就是至尊之位,当年王爷为此与太后形同陌路,如今王爷真的会为王妃做到这种地步吗?苏启音也一副颇受感动的样子,两行热泪无声留下。她在心里为自己的专业鼓掌。裴珩嘴角轻微抽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被她逗笑。“王爷,您莫要在意妾身,妾身能亲眼见证您走到今天这步,心中已然很满足,大局为重,王爷万不能被儿女私情左右啊!”
她声嘶力竭地呐喊。她的戏还在继续。她演得越投入,裴珩嘴角抽得就越频繁。“够了!”
他不得已吼道。苏启音被他吼得一愣。这个地方好像不该生气吧,他这个情绪上的不太对。她的职业病犯了。“摄政王,如今你可没资格同朕讨价还价,朕最后说一次,把人遣走,关闭宫门,若有外人闯入,一律按谋反处置!”
裴琢的匕首划进苏启音白皙的脖颈处。有点疼,苏启音咬牙,控制着表情。她怕裴珩演不下去,一切前功尽弃。“来人。”
裴珩眉心紧蹙,周身气压低的可怕。范无救上前来。“让人撤走。”
“王爷!”
苏启音清泪和呐喊同时飙出,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场面震慑人心。有的小宫女已经开始抹眼泪。裴珩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才勉强没笑出声。真不怪他,一边听苏启音在心里评价自己浮夸的演技,一边看她认真地展示才艺,他真的绷不住。他今晨担心了许多,但唯独没想到最该担心的是这点。很快,禁军从殿外撤走,渐渐地离开众人视线。老太师等一众大臣们有些坐不住,互相交换着焦虑的眼神,看向王爷的眼神满是疑惑。裴琢如约放下匕首,但却牢牢扣着苏启音的肩膀,拉着她退到高位之上。苏启音抹了把脖子,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她连忙对门那边的人笑了下,示意自己没事。裴珩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陛下!”
去秦府的人终于回来,跪倒在大殿之上。“秦相告病,闭门不出,微臣连秦家人都见不到!”
“什么!”
裴琢大惊失色。“你可有说是朕的旨意,十万火急?”
侍卫连连磕头,“臣说了,但秦府门房还是说秦相病倒,下不了床,连通传也不肯去。”
裴琢仿若五雷轰顶。旁人也就罢了,秦相可是国丈,是皇后的亲生父亲,怎么会不管他!“陛下,如今局势掌握在您与楚世子手中,只要王妃在,王爷就不会轻举妄动,您莫要被这些小事冲昏了头。”
老太监小声提醒。他冷眼瞧着,这局面虽倒向陛下,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场面虽大,却有些荒诞。谋逆篡位之事,以王爷性子定会安排的万无一失,怎会忘记护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