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
他将苏启音甩到老太监这边,让他看着。“笔墨伺候,朕要拟旨!”
裴琢又吩咐道,“摄政王以下犯上,诬陷在先,谋逆在后,罪无可恕!”
“陛下!”
许老太师跪在地上,“您如此草率定王爷的罪,臣等无法认同,还请陛下给臣下一个交代!”
“陛下三思!”
八成的大臣们都跟着跪下。“再有人求情,以谋逆同罪论处!”
裴琢接过笔墨,一番龙飞凤舞,论罪的旨意便已经写完。他将旨意交给苏启音,“王妃替朕宣读吧?”
苏启音扫了一眼,上面几个大字格外显眼。死罪,满门抄斩。裴珩的满门,自然只有她一个。她冷睨着裴琢,没接。“抗旨不从,罪加一等。”
裴琢得意地笑着,“王妃可不要意气用事,若你读的好,朕也可饶你一命。”
他猖狂得仿若一个没人拘束的孩子。他从未像当下这般畅快。权力,便是如此。然则,满殿的人看他的眼神却都变得鄙夷。高位者冷心冷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滥用私权,仗势欺人,就比如眼下陛下这般作为。“你可想过如何向太后交代?”
苏启音忽然问。裴琢神色微滞。“太后自会明白朕的苦心,朕有何要交代!”
他似乎心虚,语调扬高。苏启音冷笑一声。她忽然掏出裴姝给她的那枚簪子,狠狠地扎破了圣旨,绢绸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你大胆!”
裴琢大惊失色,“来人,抓她到殿外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老太监本想上前,然而却发现殿内无一人有反应,他便也收回了欲要迈出的脚。“来人啊!”
裴琢也发觉没人理他,怒喝道。“楚易!”
楚世子提着剑,懒懒地回身,火红的喜服异常刺眼,似乎在提醒他今日是他妹妹成婚的大喜之日。裴琢对上他漠然的眼神,心底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将摄政王妃拉出去,朕要让人都看着,与朕做对的下场!”
楚易没动。反而是苏启音上前一步,当着裴琢的面将裴姝拉到自己身后,对峙之意溢于言表。“楚世子!”
裴琢慌了神。“别喊了,小爷听见了。”
楚易用剑指了指苏启音的方向,“小爷可没本事,拿不住她,陛下不如亲自拿她出去?”
清朗又带有玩味的声音传来,裴琢惊诧地半晌没说出话来。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大队人马奔来的声音。“是易老国公!”
靠近门的某人忽然大喊,“国公爷带着京军来了!”
所有人仿佛得救一般,面露喜色。只有裴琢脸白如纸。怎么会呢?裴珩不是传话说不许进来了吗?他当机立断,抓住苏启音准备挟持,然而手还没靠近她的肩膀,就被苏启音反手扣住。“啊!”
裴琢痛呼一声,半跪在地上。他竟完全不能与苏启音的力量抵抗!“楚易!你想以下犯上吗!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
裴琢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爷说话从来不算数。”
楚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殿内的镇北王府的士兵齐刷刷地改了方向,矛头直指裴琢。裴琢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原来,原来他这边从未有过助力!就连皇后,秦府,都唯恐避之不及!“裴珩!朕的皇位是母后代父皇传位来的,名正言顺!你若今日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无名无分,你会遭到大燕上下的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