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清没注意到她渐渐阴沉的脸色，仔细端详着她，“真的，你脸蛋都鼓起来了，还有你的腰好像也粗了。”
他说得格外认真，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苏启音用糕饼堵住了他的嘴。但苏尚清却不想止步于此。“长姐最近不是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吗，怎么还能长胖这么多？”
那认真发问的样子，仿佛这问题是什么亘古难题，就等着他来改变历史呢！“听说师父马上就从京郊大营回来了，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苏启音阴恻恻地睨着他。显而易见的威胁。果不其然，苏尚清一听易老国公的名头，立刻不再多说话。姐弟俩面面相觑许久，直到苏尚清将所有糕饼吃光，两人还是静坐着不动。“你叫我来不是有事吗？”
和光找到她时，仿佛很着急，他还以为王府出了什么事，结果来了却静坐也不说话。“没什么，你不急着来看我，只能我喊你过来。”
苏启音说得酸气满满。“如今你姐夫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你没事少在他面前晃，他不喜欢人缠着他。”
她提醒道。苏尚清却挠挠头，“没有吧，姐夫最近总找我，这不还让兵部尚书带着我四处办事，忙得我连口饭都没空吃。”
苏启音眨了眨眼，“他很喜欢你？”
“对啊，还夸我说我是可造之材！”
提起裴珩，苏尚清便是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透着三个字，没出息。“可造之材……”苏启音念叨着四个字，心底却觉得不可思议。裴珩从前并不喜欢苏尚清，觉得他年轻不稳重，太过于情绪外露，不是办大事的人。难道失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气吗？连喜好都能变？“他喜欢你就好。”
苏启音如此也就放心了。她将自己给苏尚清留的那部分嫁妆钱拿给他，“过段时间会有花银子的地方，你拿着，该用就用，苏府那边有你照应，我便也省心了。”
她故意提及苏府，让苏尚清拿钱拿得心安些。苏尚清接过，他知道推辞对长姐没用。但他却拧起眉头，细细地观察苏启音，“你好像哪里不对劲。”
“哪里？”
“情绪。”
苏尚清得出结论，“你不开心。”
“王爷病成那样，我当然不开心。”
她轻笑。“不是担心的那种不开心，是那种等一件不幸的事情降临的不开心。”
他说得还算隐晦。其实他想说长姐有种在等死的感觉，对万事万物都没什么兴趣，沉浸在自己的低迷情绪中。“瞎说，少咒我！”
苏启音心里一惊，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半张脸。没想到竟是这个还年少的弟弟先看透了她。“你从前不会唤姐夫王爷。”
苏尚清道。苏启音眼神一怔。不知从何时起，她叫裴珩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少，似乎这一行为就能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他不记得我，我也不好太过亲密……行了，没事快走，还打算留在我这儿蹭晚膳吗？”
苏尚清一脸无语。明明是她喊自己来的。人走后，苏启音看向主院的方向。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等自己离开后他若发现自己有孕，是会开心还是嫌弃？大抵是不会高兴的吧，裴珩这人总是亲疏分明，自己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最不喜欢被迫做什么事。现在她就是裴珩被迫要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