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自己接过，疑惑地看她。这是作何，想呛死他？苏启却不看他，只笑盈盈地招呼裴桢吃小点心。点心可以吃，裴桢就捏在手里慢条斯理地吃起来。“桢儿，不是说过少喝这种甜的东西，对牙不好，为何不听？”
他跟儿子说话时带着亲和的威严，声音虽柔但语气却很严厉。苏启听着就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爸妈硬逼着学舞蹈的日子，作为小孩对父母带着威胁的语气根本没有抵抗力。“我让喝的。”
苏启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当着裴珩的面放到裴桢面前，“你这个父皇过生辰，他喝点果汁都不行？”
“平日里少喝是对，但今日又不是平日。”
裴珩一时怔住，她是在替裴桢说话吗？她对这孩子好像还挺喜欢？当初她离开时怀孕三个月，按理说对裴桢没有任何感情，他还以为以苏启万事不在乎的性子会对这个孩子也不在乎。“我是为他好。”
裴珩轻声道。裴桢在一旁瞪大了眼，太可怕了，父皇竟然对这位姨娘闻声细语的解释，而且自称都从朕变成了我。他本来都做好挨训的准备，眼下他有点相信她能护住自己了。“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今天特殊，就让孩子喝点没事的。”
苏启认真地看着他。裴珩眉心蹙了蹙，显然不太想答应，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看向裴桢，“少喝点。”
苏启顿时笑弯了眼睛，微扬的狐狸眼闪着夺目的光，在裴桢眼里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呜呜呜，这位漂亮姨娘也太厉害了，他从没见过父皇听过谁的话，可她却只几句就让父皇松口了！他捧着酒杯，但在父皇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只半晌才啄一口。苏启又给他倒了半杯。“没事，喝这些不多。”
她看着量，多了就不会给孩子倒了。裴珩看她如此，又想说话。“你刚才都喝了好多，别说孩子，你自己都没做到。”
苏启当即堵住了他的嘴。裴珩眉梢微扬。这也行？分明是她往自己嘴里灌的，哪是他自己要喝！不过，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蛮不讲理的人。裴珩勾了勾唇，不气不恼，反而还有些享受。裴桢一双眼睛都快掉在地上，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不然父皇怎么会变得脾气这么好……“姨娘，你也吃。”
他不敢跟父皇说话，就跟看起来好说话的苏启说。他递来一块糕饼，苏启还没接就被裴珩截胡。这男人干什么，她就跟孩子聊几句他怎么总打断！苏启哀怨地瞪他一眼。裴珩却没看她，而是蹙眉看着裴桢，“不许叫姨娘。”
听起来像小妾似的。“那叫什么？”
裴桢也想不出，“我叫姐姐，可她说不合规矩。”
确实不合规矩，明明是他娘亲。可裴珩又不能说这是他亲娘，沉默了半晌也想不出更好的称呼。“总之不许叫姨娘。”
他下了死命令。裴桢向苏启投去求助的目光。苏启自然知道裴珩是在为她抱不平，她想了想，“我叫无音，你就喊我的名字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