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蹲下仔细看了看,忽而想起什么,瞪大眼睛,“你们在哪儿找到的!他人呢!”
苏启没想到妇人反应如此强烈,“你认得此人?”
妇人这才想起害怕,握着铁扣战战兢兢地点头。“什么关系?”
“是我们村子的铁匠,前些日子听见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好像偷偷上山找不见了。”
妇人小声道。她眼神躲闪,嘴唇轻颤,显然有所隐瞒。苏启猜想,大抵这人和她还有些别的关系,不过她不关心,这和正事无关。“他死了,被扔在后面的井里。”
她淡淡地说。妇人身形一颤,缓缓低下头,肩膀渐渐收拢,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隔了一会儿,苏启又开口,“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杀害后扔下去的。”
妇人抬头,眼神还有些恍惚,“你说什么?”
“你们村子里的人都在生病,经常有人熬不过去,我知道,但这人不是。”
苏启比划着脖子,“这里有伤口。”
妇人瞬间明白,咬着下唇,略有浑浊的眼睛渗出了淡淡水光。“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妇人莫名安静下来,眼泪还在流,脊背却舒缓了些,没有方才那般小心翼翼。苏启没回答,而是看了眼远处那亮着灯的小房子,窗口映着半颗脑袋的影子,影子还扎着两个小揪。“想救你女儿吗?”
“只要你听我安排,我保你和你女儿平安无事。”
妇人一怔,连哭都忘记,她不明白眼前人是谁,又有何底气承诺。“你们是别的村子的吧?”
她猜测,而后摇摇头,“算了吧,村口有官老爷找来的地痞流氓守着,我们谁都出不去。”
她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再说。“我们可以走山路。”
苏启轻声道。“我带着个孩子,这山难走,又常有猛兽出没,我不敢。”
妇人拧起眉头来,眼神哀怨。苏启和谢必安交换了个眼神。这座山她来回走过两次,从未见过有猛兽的踪迹,更能在地上找到人们进山留下的小路,一看便知此前常有人走动。她为何说谎?“我们人多,可以保你和你家孩子翻山逃命,这样你觉得可行?”
苏启好性子地又问。妇人眼神逐渐疑惑,她反复打量这一群人,又问一遍,“你们到底是谁?”
苏启依旧没回答,反问,“你所说的官老爷,是泗州知州万启宗,对吗?”
谁会直呼地方知州的大名?妇人恍然明白了什么,眼神渐渐亮起星点的光芒,“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你们是……是比万知州还要大的官吗!”
平民百姓,不懂官职,只知道万启宗上头还有更大的官老爷。“你可以这样理解。”
苏启挑明身份,便不打算继续跟她周旋,直言道,“你帮我们做件事,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能获救。”
“空口无凭,我这里有几幅捡好的药,治疗瘟病的,你拿回去备着。”
谢必安将东西递来。妇人怔怔接过,眉头紧蹙,仿佛在纠结什么。“姑娘,他们会杀人……”“要是被发现,下场就是他。”
她攥着那泛着寒光的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