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也曾经受过侯恂的提拔,对人品正直的侯恂很是钦佩,听到侯恂被重新起用的消息后也为他高兴。别的暂时不敢下结论,最起码这太子的情商看起来比朱由检强多了,该强硬的时候强硬无比,连成国公朱纯臣都给杀了。该哄的时候戳人软肋,给老吴家又是送钱又是升官,弄得吴三桂都不好意思再拖延了。而且在用人方面这太子似乎也比朱由检强,朱纯臣、骆养性、魏藻德都是些什么人?要能力没能力要人品没人品,还有左良玉、刘泽清这些拥兵自重的军阀,都是些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之徒……唉……崇祯皇帝的用人眼光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相比之下,这位太子爷的用人就让吴三桂舒服多了,该杀的杀该释放的释放该提拔的提拔,竟然颇有一点有道明君的样子。实话实说,吴三桂有点喜欢这位未来的储君了,感觉跟着他或许能够中兴大明,成为流芳后世的功勋。吴三桂接过书信,让亲兵替自己收了,抱拳道:“罗将军放心,吴某也正打算修书督促左良玉尽快出兵,麾下掌管着三四十万大军,却不发一兵一卒,实在是不像话!有了侯老的书信,说不定能让左良玉良心发现。”
罗成气的勃然大怒:“什么,左良玉还没出兵吗?勤王诏书至少送到襄阳半个月了吧?”
吴三桂苦笑:“可不,到目前为止,左良玉还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狗贼真是可恶,让我撞上,非一枪刺死他不可!”
罗成气得脸色铁青,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抱枪问道:“敢问平西伯可知道除了左良玉之外其他各路人马的消息,等我回京之后太子问起,我也好答复。”
吴三桂捻着胡须告知:“刘泽清七日前率兵到了临清府,闻知李自成大军已经兵临北京城下,便率部就地劫掠,然后掉头向南奔淮安方向去了。”
罗成气得有些不想说话了,这大明的武将真是一个比一个操蛋!“这刘泽清比左良玉还要可恶,难道他想造反不成?”
吴三桂耸耸肩,一脸无奈的的道:“谁说不是?刘泽清已经造反了,据我的探子回报,他在微山湖企图劫持天子前往凤阳……”“刘泽清劫持陛下?”
罗成大吃一惊,没想到吴三桂提供的瓜也不小,难道大明天子刚逃出了农民军的魔爪又要掉进自己人的掌心吗?吴三桂详细道来:“幸好护驾的那位赵子龙将军胆量过人,单骑混进刘泽清军中生擒了这个逆贼,逼迫他释放了陛下,据悉目前陛下已经过了徐州,估计明日就该到南京了。”
旁边身材魁梧,留着虬髯的马宝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就凭他手下这帮酒囊饭袋,刘泽清竟然还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被人单枪匹马捉住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罗成正色道:“那赵子龙将军的武艺不在我之下,也能在百万军中来去自如,趁其不备生擒个刘泽清不在话下。”
这话马宝不太服,若是把刘泽清的队伍换成吴三桂的队伍,自己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自己在身边护卫,绝对不会让主将被敌人生擒,而且还是被一个人抓住的,说起来真让人笑掉大牙!不过见吴三桂和对方相谈甚欢,马宝也就不找事了,反正心中就是不服。合着照你这么说京城里面藏龙卧虎,随便一个就是万人之敌,我之前怎么不知道?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吴三桂继续道:“目前高杰的兵马已经到了正定府,距离京城尚有六百里路程。黄得功率领的人马已经到了归德州,距离京城尚有一千三百里地,这就是各路勤王之师当前的态势。”
“多谢平西伯提供情报,罗成就此别过。”
罗成抱枪辞别,拨转马头,扬鞭策马很快出了吴三桂大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此刻正是寅时过半,大概相当于朱慈烺穿越前四点半左右,距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罗成从吴三桂之处借了松明火把,一路快马加鞭,越走天色越亮,在辰时逐渐靠近了连绵不绝,把北京城围得水泄不通的闯军大营。李自成答应今日继续和侯恂谈判,下令五路人马暂时不要攻城,因此闯军营地一片祥和,除了巡弋的哨兵之外,大部分人都在营帐之中或躺或卧的养精蓄锐。“我非要从朝阳门进去,让刘芳亮知道我罗成是个百折不挠的汉子!”
罗成的拗劲上来了,铁了心就是莽刘芳亮的左军,老子就不走其他门,就冲朝阳门了,有本事捉住老子再说?但有了昨夜的教训,罗成也不敢大意,躲在草丛中瞄了一会,发现了一队十几人的哨兵出了营寨向东而去。估计是因为天色亮了,闯军需要扩大巡逻的范围,防备明朝的援军突然袭击。罗成悄悄跟在巡逻兵后面,等着出去了三四里路,突然拍马杀出,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挥枪戳死了五六个,剩下的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的仓皇而逃。罗成下马扒掉了一名闯军的衣服,匆匆穿在自己身上,又把帽子扣在头上,这才翻身上马直奔闯军大营而去。这里是闯军大营的背后,因此只有少量的鹿角做防护,罗成顺着寨栅找了个无人之处,轻轻挑开寨栅,纵马提缰越过栅栏落在了刘芳亮的大营之中。可能是天亮了的缘故,游弋巡逻的闯军反而比晚上少了一多半,竟然无人发觉乔装的罗成悄悄混进了大营,就这样被他安然无恙的穿越了三四里的帐篷,径直来到与城墙相对峙的寨栅边。营寨前方不像后面,在寨栅外面堆积着重重鹿角,还有陷马坑、铁蒺藜等陷阱和暗器,罗成不敢贸然纵马出去,只能顺着寨栅寻找营门。“那个骑白马的停下,你是何人?”
就在罗成距离营门只剩下两百丈左右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巡弋的将领发现了异常。这匹白马矫健雄壮,一看就是极品战马,而马上之人居然穿着士兵的服装,手里提着的长枪一看也不是普通兵器,里面绝对有猫腻!“禀报将军!”
罗成飞马向前冲,嘴里随便敷衍着:“我乃李自成是也!”
“大胆!”
这名武将勃然大怒,“呛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佩剑,大喝一声,“左右何在,给我把这个奸细拿下!”
“就凭你们能留住小爷吗?”
这武将话音刚落,罗成的坐骑已经掠到眼前,手起一枪就把人搠了个透明窟窿,撂倒在地。“不好啦,不好啦,又有人闯营了!”
跟随着武将的闯军四散奔走,想要找号角,却发现号角吃饭的时候落在了营帐中,只能一边逃命一边叫嚷。罗成也不追赶逃兵,催马直奔营门而去,手中长枪挥舞的好似万丈银光,遇到阻挡者直接一枪刺死,转眼间就掠到了营门前。这是出营寨的正门,面对的是北京朝阳门,此刻正有五百人列队看守,刘芳亮麾下大将罗虎正在此处拿着千里镜观看城墙上的明军动作。罗成看到旁边有一队火炮阵地,可能炮兵回营帐休息去了,此刻只有数十名辅兵打扮的人员正在检修炮筒。罗成催马来到火炮前面,挥枪奋力挑起一门约莫三百斤重的火炮,策马前进了十余丈,狠狠的砸向营门。“我乃大明将军罗成是也,挡我者死无葬身之地!”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三丈宽的营门裂了一半,露出了一个一丈左右的洞门,正好能容纳罗成通过。罗成枪出如龙,马快似风,策马驰骋的同时长枪猛刺,在挑翻了十余人之后也顺利的从这破洞之中冲出了闯军大营。罗成一边策马驰骋,一边扔掉了帽子扒掉了顺军衣服,大笑着扬长而去,“我罗成又回来了,要过你们左军大营,简直是如履平地!”
“卧槽,是昨晚闯营的那个龟儿子!”
罗虎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下令开炮,“炮兵何在?给我集火轰死他!”
“禀报将军,你不是刚让炮兵回营休息么!”
罗虎翻身上马,手提一柄马槊,咆哮道:“弓箭手呢,弓箭手何在?”
“这边的弓箭手昨夜巡弋了一整晚,早晨刚刚回营睡觉,接替的队伍尚未到达。”
“我操你姥姥!”
罗虎气得几乎要抓狂,策马冲出了破洞,“都跟我来,老子誓要生擒了这厮,简直太侮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