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左军营门的弓箭手与火炮手虽然不在,但仍有近千名精兵与三百骑兵待命。看到罗虎当先追了出去,旋即吹响号角,敞开营门,一窝蜂般杀了出去,“杀啊,跟着罗将军生擒这个姓罗的!”
“放屁,你要生擒咱们罗将军吗?”
“不是,好像这狂贼也姓罗!”
“杀啊,管他姓啥子,跟着罗将军冲就是!”
一千多名闯军挥舞着刀枪呐喊着冲出营门,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跟随着罗虎的脚步踩踏的烟尘滚滚,紧紧咬在罗成马后杀奔朝阳门。“报告袁守备,闯军打开营门冲出来一千多人,似乎在追逐一个骑白马的武将。”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飞报正在城楼里打盹的袁虎臣,他昨夜巡逻一宿未睡,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哦……容我去看看!”
袁虎臣打盹的时候甲胄不卸,铁戟在旁,听到禀报后立即大步流星的出了城楼,使用千里镜远眺。“是罗成将军?”
当看清了纵马狂奔过来的人正是昨夜出城的罗成之后,袁虎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千里镜递给旁边的副守备:“你看看前面那个骑马之人是不是昨夜出城的罗将军?”
副守备看过之后确信无疑:“就是罗将军,如假包换!像他这般雄姿英发的美男子可不多。”
袁虎臣一脸纳闷:“难道昨夜罗将军没有出去?可是我亲眼看到他纵马跳进闯军大营里面去了。”
看到罗成后面的闯军紧追不舍,并且只有一千多人,而敌军大营里的主力似乎还没集结,袁虎臣决定出城接应罗成。“儿郎们,来五百精锐跟我下城接应罗将军!”
等不到队伍完全集结起来,袁虎臣手提一对大铁戟当先下了城墙,亲手打开城门,落下吊桥,带着百余人率先冲了出去。“罗兄弟休慌,袁某接应你来了!”
袁虎臣不敢离城门太远,将铁戟插在地上,从腰间取了铁胎弓,拉的弓弦如满月,大吼一声,射出一支响箭。羽箭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出一百余丈,将冲在前面的一名骑兵射翻,登时跌下马来,被狂奔而过的铁蹄踩踏的血肉模糊。罗成急着回紫禁城参加早朝,再加上一路狂奔后腿部有些肿胀麻木,当下也不恋战,催马从袁虎臣身边驰过:“多谢袁守备接应,我先进城了!”
“罗将军只管入内,后面的追兵我替你挡住!”
袁虎臣挥手下令,“兄弟们,捡战功的时候到了,手里有弓箭火铳的,只管给我闭着眼招呼!”
城门里冲出来的明军越来越多,有手持弓弩的,有手持火铳的,当先各自找好位置朝冲过来的闯军一阵乱射,登时杀的对方人仰马翻。“给我冲,拼死冲进城去!”
罗虎看到朝阳门大开,一边下令吹响号角,一边策马冲锋,同时挥舞马槊拨打雕翎。“兄弟们给我还射!”
罗虎的副将坐骑中枪倒地,但人却敏捷的爬了起来,从背上反手摘下弓箭朝明军还射了一箭,登时有人应声倒地。冲锋的闯军一边拿着盾牌遮挡,一边举起手里的各式火铳还射,弓箭手则在后面仰射。一时间枪声大作,箭如飞蝗,负伤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要恋战,退回城内!”
袁虎臣看到敌方大营中的闯军在号角的召集下蜂拥而出,知道对方势大,急忙下令退回城内,自己挥戟断后。“哪里走?人头留下!”
罗虎是刘芳亮麾下头号悍将,舞动马槊遮挡雕翎,第一个冲到了明军阵前,挥槊连续砍翻数人,掩护身后的闯军全力冲锋,很快形成了肉搏战。“靠近者死!”
袁虎臣爆喝一声,手中一对铁戟仿佛切菜般乱砍,靠着巨大的力量将举着盾牌格挡的闯军连人带盾砍翻,连杀数人,吓得闯军纷纷后退。“有本事堂堂正正的一决雌雄,天天关着城门算什么好汉?”
罗虎在远处看到袁虎臣威风八面,便弃了周围的明军催马来战,“那明将欺负小卒算什么本事,可敢与我一战?”
袁虎臣又挥戟砍翻数名闯卒,放声大笑道:“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你杀的不也是我大明士卒?看我取你狗命!”
转眼之间,罗虎已经催马杀到,手中马槊一个力劈华山凌空砍下,“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袁虎臣手中双戟高举,使用举火燎天遮挡住劈开的马槊,抬腿奔着对方的马腿扫了出去,“你给我下来吧!”
袁虎臣身材高大魁梧,双腿又粗又长,而且还有甲胄和战靴包裹,罗虎坐骑也不傻,嘶鸣一声向前窜了出去。袁虎臣哪里肯舍,跨步向前一个白云出岫双戟猛刺罗虎马尾,罗虎急忙挥槊遮挡。回头望月,堪堪架开。袁虎臣也不恋战,且战且走,“兄弟们,退、退……往回退,撤进城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从城里杀了出来,他们排列着整齐划一的阵形,手里拿着长达两丈半的狼筅,采用的赫然是曾经威震海疆的“鸳鸯阵”!原来这支队伍是戚继光前日刚刚组建的,从营兵中挑选了一百名精兵,又让兵仗局日夜赶工打造了一百杆长达两丈半的狼筅。只不过这支队伍刚刚组建了不到两天,还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还没有掌握到鸳鸯阵的精髓,因此还不能发挥鸳鸯阵的全部威力。但即便如此,靠着长杆狼筅的威力,这支队伍还是顶住了闯军的正面冲锋,让疾驰的战马纷纷人立而起,自相践踏之下阵形大乱。“撤退!”
戚继光提着细长的戚家刀在旁边压阵,指挥队伍井然有序的退过吊桥。袁虎臣率部退进城内后迅速登上城墙,挥手下令:“弓箭手给我放箭,火枪手给我开枪,所有的火炮给我炸他娘的!”
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飞蝗,子弹如雨,夹杂着一颗颗碗口般大小的炮弹,把企图趁乱攻占城门的闯军炸的人仰马翻,惨叫连天。刘芳亮亲自率领大军出营支援,等抵达了城墙附近的时候戚继光已经率部撤回城中,拉起吊桥关闭了城门,只能下令用弓箭、火炮、火铳等各式远程兵器还击,挽回一丝颜面。就在两军激战朝阳门的时候,朱慈烺监国的第三个早朝正在皇极殿举行。昨夜少折腾了几次,朱慈烺反而觉得有些疲惫了,可能持续高强度的日夜工作让他有些吃不消,在精神放松之后身体机能终于出现了疲倦。当徐来福在窗外尖着嗓子喊“太子爷,该起来早朝了”的时候,朱慈烺真想骂一声“滚,老子还没睡够呢,老子今儿个要做昏君!”
连续三个早晨不到五点就起床,十点以后才能上床,晚上还要关爱女性生理健康,你跟我提九九六?我是因为穷才这么拼吗?你错了,这是因为热爱!我朱慈烺无比热爱这片土地,热爱做大明的君主,我愿意为了保护大明的女人付出全部心血和汗水……当然,还有男人!所以朱慈烺努力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一巴掌呼在魏良媛雪白的屁股上,“别睡了,起来伺候你男人更衣上朝。”
由于起床晚了一些,尚膳监做的早餐也没来得及吃,朱慈烺就一溜小跑来到了皇极殿,幸好没有迟到。六部衙门已经按部就班,所有机构也恢复了正常,北京城外面的情报送不进来,朱慈烺其实管的也就是一个北京城而已。今天的早朝举行的很顺利,各部侍郎依次禀奏了一些小事,都察院的御史们弹劾了几个六品左右的官员,大理寺也禀奏了关于朱纯臣党羽案的进展,直到辰时末差不多进行到尾声。最后由兵部侍郎侯恂出列收尾:“臣这就从广宁门出去,前往闯军大营与李自成会晤,商讨议和之事。”
朱慈烺在銮台上微微颔首:“有劳侯卿了,让兵部派几个人随你出城,慢慢谈就是,不必急着给李自成答复。”
“臣遵诏!”
侯恂躬身领命。李从良扯着嗓子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事,有事,罗将军回来了!”
金銮殿外响起一声粗犷的喊声,原来是午门不能骑马入宫,值守的潘风便把一瘸一拐的罗成从午门背到了皇极殿。“哦……罗成回来了?”
朱慈烺惊讶不已,没想到罗成真的没有耽误早朝,这精神不服不行!但看到罗成被潘风背进了皇极殿的时候,朱慈烺就知道罗成负伤了,登时有些揪心,也不知道伤势如何?朱慈烺关切之下亲自走下銮台查看罗成的伤势:“莫非罗将军负了伤,快快召太医来给罗将军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