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春雨”沈攸攸还有些浑身乏力,她的嘴唇都起皮了,可她实在太累了,无法自己倒水。春雨听到沈攸攸的呼喊,赶忙跑了进来,给她倒了杯茶水。上官玉琅又将药端了进来,这回春雨识趣多了,悄无声息的退下。“我这是,怎么回事?”
沈攸攸只觉周遭十分的冷,她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已被千年寒气侵入。上官玉琅悉心为她掖好被子,解释道:“善恶堂内有千年冰床,我将自己置于冰床内,又抱着你睡了一夜,你才降下温来。”
沈攸攸听到此,还未反应过来,只知道是上官玉琅救了自己性命,心中甚是感动。陆进的野心不止于北朝,他想将南召攻破,变为北朝的封地,且西诏不能扶持任何君主,正好借此内乱可以将西诏一网打尽。春雨闲不住,陪着沈攸攸解闷儿,无意间提起西诏的事,沈攸攸正喝着汤,惊道:“什么?那长公主怎么样了?”
“长公主说是被软禁了呢,皇帝说是想要把公主带回来。”
春雨将阿七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沈攸攸。陆进再次进宫面见皇帝,已将自己的计划初拟成书呈给北帝。北帝只看了几行,便屏退左右,谨慎道:“你知道你再说些什么吗?西诏于北朝,一衣带水,况西诏老臣众多,你又能如何突围?”
北帝不待陆进回话,点了他几下,“若想成大事,就收起你的小聪明,有些事情,前人比你考虑得当,不必在此显弄。”
陆进自知触犯北帝,便不敢再提此事,便退了下去。上官玉琅见沈攸攸着急赶往西诏,他忙将她扶上床,担忧道:“你病还未痊愈,不能如此大动。”
沈攸攸蹙眉:“可淼淼怎么办啊?我怕她还有孩子出事。”
上官玉琅宠溺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担心她,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若朝廷再不出兵,那善恶堂一定鼎力相助。”
沈攸攸看了眼上官玉琅,含笑道:“你放心好了,你安排妥当就好。”
春雨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她看破不说破:“小姐,我就出去了,你和堂主好好相处啊。”
沈攸攸只觉得春雨最近十分欢喜,喜滋滋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非常高兴的事,她不解问道:“玉琅,你知道春雨最近怎么了?”
上官玉琅不以为意,也不尴尬,只说道:“这丫头最近很是调皮,你以后可要好好说说她。”
沈攸攸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几天发生的事,上官玉琅微微松了口气,幸而在最后时刻清醒了,否则她绝不会原谅自己。看着沈攸攸将要喝完后,他将一枚甜杏递到她的嘴边,沈攸攸只觉得气氛过于暧昧,她的脸比前几日还要红,手指在下面一个劲儿的绞着被子一角,再加上房间内的暖气一熏,她的脸更是烫的可怕。“义兄,我们离得太近了.”上官玉琅这才缓过神来,他微微往后靠了靠,便关上门离开了。司佑棠在府中正上表奏折,黄氏又来告状,阿七是个嘴笨的,拦不住黄氏,只能任由她直直的闯进来。司佑棠无语,他刚有点儿思路,酒杯打断了。黄氏一见到司佑棠,便撑不住哭啼啼起来:“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出身名门,哪禁受得住这般屈辱?”
司佑棠扬了扬手,免了她的行礼,不耐烦道:“行了,本王知道了,一会儿就去裴氏那里替你讨回公道。”
听了此话,黄氏这才止住哭泣,脸上喜笑颜开,紧接着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便由其搀扶离开了书房。北帝亲自视察太医院,见药品数量甚少,只少量珍稀药材,他不禁感慨。这时,郭内监在旁边小心提示:“陛下,您之前不是说要将善恶堂作为朝廷的司药局,现在不正是好机会?”
北帝点点头,便着手命郭公公去办此事。上官玉琅接待了郭公公,他听了来意后,心中也有些动容,善恶堂终归是不入流的门派,若是被朝廷征用,那药的数量以及善恶堂的规模也能扩大一倍,李崇也同意,善恶堂说起来算是救了北帝几命,他是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好处,被征用也好,有不少人也想过上正常的生活。李崇恭送郭公公,并将善恶堂的诚意也一并交给郭公公,希望他带个北朝皇帝。几日后,北帝亲自主持善恶堂入京仪式,并为其题字,京城百姓夹道欢迎,无不感谢他们的到来。上官玉琅携沈攸攸谢过北帝美意,恰司佑棠也在其中,北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余光看了眼司佑棠的反应后,发现他铁青着脸,甚是难看,但在今天的日子里,北帝也顾不得许多,沈攸攸虽和上官玉琅并排走着,可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司佑棠。夜晚,终于将东西都移到了新建的地方,旧的善恶堂便作为仓库备用,因着有些花的生长环境恶劣,故而不能悉数搬来,北帝也理解,京城这里作为储备需要时刻将些名贵药材送往宫中,并且这里日后会作为传授医学的地方。沈攸攸大喜,她正愁自己的衣钵无人继承,这下有了北帝的保证,便不愁会带到棺材里了。正当她欢喜时,裴昭却不合时宜的出现,春雨护主,堪堪挡在沈攸攸面前,一脸视死如归。裴昭歉然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今日来是想瞧病的,并无任何过分之举。”
沈攸攸颔首,既然是医馆,治病救人为首要。春雨拿出脉枕,沈攸攸搭了脉,忽而面色凝重,裴昭眉头一紧,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脉象来看,有些气血两亏,中气不足,阴阳协调,但你不久前小产,是正常现象,可现在有些加重了,确实有些反常,其他大夫怎么说?”
裴昭不敢隐瞒,道:“只说是有些血亏,其他未告知。”
沈攸攸懂了,会心一笑:“这只是表面,内在伤及肺腑,自然不好调理。”
春雨拿来纸笔,沈攸攸亲自开方,裴昭亦平视于她,并不肯有任何目光的回避,鲜少有人能如此纯真且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