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宫打开大门,一阵桂花香,如眼是满眼的桂花树。桂花,精而不奢,也是缃儿最喜欢的花,而这满院子的桂花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帝王、帝后亲手为她种下的。满院桂花,忠贞不二,香飘十里。帝凝缃记得,在父皇种下最后一棵桂花树时看向了她,目光中带着一点她看不懂的色彩,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当时她只以为是她看错了,并没有在意,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公主殿下。”
正当缃儿胡思乱想之时,宫女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路。转头,看见宫女手上端着的木碟上盛着一件上好的幻色丝绸儒裙,阳光下折射出淡黄的幻彩。“好漂亮。”
帝凝缃跑上前,轻轻抚了抚裙子的布料。这裙子一摸就知道是用上好的云锦所制,再缝上珍珠和彩线,好不美丽。“ 殿下,今日乃上元佳节,皇后让我伺候您梳妆准备,与帝后一同登墙受礼。”
缃儿瞬间拉下了脸,对那华丽的裙子都不感兴趣了:“我一定要去吗?往年都是不用的啊?”
“今年皇上与皇后特意嘱咐让您跟去,说您马上就要举行及笄典礼,这次上元节宴邀请了诸侯的各位世子以及朝中各级大臣。”
宫女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声音却越来越小。监管宫女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可她还是听懂了,这不又是变着法子要让她选驸马吗?她可不要!“啊,我的肚子好疼,你快帮帮!啊!”
说干就干,帝凝缃一脸痛苦的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抓住了宫女的手。“ 公主!您怎么了,欸!”
宫女怎么会知道这是他们家公主的惯用技能——装病,当时就慌了神,忙忙放下了裙子,蹲下身想要扶起公主。可还没等她蹲下身,帝凝缃就 “晕倒”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那宫女更加慌了,这可怎么办?这要是被帝后知道,以为她照顾公主不周,让一国公主在她这个小小的宫女面前晕倒了,她的命可能就不保了啊!“来人啊,快传太医,公主晕倒了。”
宫女惊慌的声音传满了整个风凝宫,很快所有宫人都赶到了。几十个人围着公主,可是谁动不敢下手抱起她。宫女们抱不起公主,太监们又害怕。毕竟这要是被公主知道了,按公主对异性的态度,说一顿是轻的了,要是重了,可是冒犯一国公主的大罪。“怎么了?何事如此惊慌?”
熟悉的声音伴着脚步声漫漫近了,帝凝缃一听,顿时真的想闭眼晕倒,糟糕,她又完了。城墙之上,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宴会,按照礼节,帝后要在城墙上接受人民的朝拜,可是今年的宴中会多了一个不可控因素——公主。按原来的计划,皇上皇后会带着公主一起举行典礼,可是偏偏今天公主身体不适,还感染了的风寒,是咬牙死死支撑着才来的。这城墙上的风很大,又是夜晚,所有人都觉得公主因该呆在皇宫中,不然病情可能会更加严重。可是公主心系子民啊,所以宁愿自己的身体不舒服,穿着厚重的袍子也要登上城墙,与民同乐。因此,不少人觉得公主宽宏大量,以后一定是一个好君王,对她赞不绝口。这一下子,公主深明大义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可这也为公主带来了很多麻烦,比如很多很多的人要跟公主敬酒,她挡都挡不住。“公主深明大义,这杯酒我干了,敬公主的!”
“是啊,别看小小年纪,心胸却不小,后生可畏啊!”
“真是英明啊!”
“是啊,我要让我儿子多向公主学习,别老是呆在家里,不成大器!”
“ 公主我这一杯酒敬您了,您如此有远见,以后定是一任能千古留名的帝王!”
在所有人都退下后,桦栖的镇国将军也走上前来赞赏道,之后他便哈哈大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能让这位李将军赞赏的人屈指可数,听说就算是他自己的儿子立了大功,他都不曾表扬一句,反而冷着脸。可将军今日却赞誉了公主,可见她有多么的大义。这按理说被将军表扬的人都十分开心,可帝凝缃却不觉得开心,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摆弄了一下身上厚重的袍子,幽怨地瞪了一眼眼底含笑的自家父皇。她都要热死了好不好,真是折磨人!偏偏父皇还不让她脱下来,说她生病了要多穿一点,不要感冒了。可这话一听就是口是心非,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不过如果她小心翼翼地把袍子敞开,因该不会发现吧?想着,帝凝缃的动作很小心,一点一点地解开袍子。可不等她的手碰到系着的带子,她就感觉冷冷的目光想她杀过来,循着目光望去,就看到英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看起来像极了慈爱,可她知道那是警告。想到这,她尴尬的笑了笑,救场般的拿起了酒杯,向他敬了一下,英炎也回了一下礼。场面像极了女儿和父亲互相尊重,而英炎旁边的凤欢栖瞥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下了然。她就说,凝缃怎么会轻易妥协,想来一定是英炎 “敲打” 了她一番,就说为什么她听说缃儿生病了,可结果又过来了。旁边的英炎也知道凤欢栖肯定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干脆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好戏还在后面。凤欢栖翻了个白眼,看他这个眼神她就知道他一定给缃儿又介绍了一堆驸马。早上他就跟她说今天会有好戏发生,想来一定是这个了。不过也是,他英炎怎么会轻易放过了帝凝缃,还是把自己差点弄丢这样的事。想着,凤欢栖在英炎的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死心了要给缃儿找一个驸马吧?怎么,想让更多人保护她?你舍得啊?”
一连串的问题从凤欢栖嘴中问出,没有一个不击中英炎的内心。“是啊,我想要一个人能好好保护她,能让她感受到幸福,那种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不能感受到的幸福。”
“嗯,也行,反正这个度你要自己把握好啊,不然的话我可不知道缃儿会怎么样。”
“当然,我有分寸。”
然而事实证明,英炎在坑女儿这种事情上是没有分寸可言的。两个时辰左右,凤欢栖看着凝缃旁边的人来人往,白无聊赖的抓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凝缃那边的人一去一回,看的她头晕。一场宴会,根据她的观察,英炎因该是把朝廷上下所有的未婚配的人都找了过来,不停的向凝缃介绍自己,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想要成为驸马的欲望。当然也有人没有私欲,但只有一个,就是和凝缃从小玩到大的傅言。凤欢栖说实话,凝缃是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想法的,至于傅言,英炎竟然能看出来?!凤欢栖疑问地看了一眼英炎,他不至于心思这么细腻吧?不都说他们是看不出来这种事的吗?英炎瞥了一眼把手放在嘴上,看起来要把自己的手指吃了的凤欢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伸出手把她的手拿了下来。看着她的手,却忍不住笑了,这么大人了,吃个葡萄还会想事情想的那么仔细。明明小小的一颗已经吃完了,可却没有发现,最后把手当成葡萄了,还在嘬自己的的手。不得不说,放眼整个桦栖,能这样的也是没谁了。凤欢栖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自顾自地问:“ 你这是死了心想要给凝缃选驸马啊?”
她才刚刚及笄,虽然已经可以婚配,可是…后面的话凤欢栖没说,但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你傻了啊,介绍那么多,万一以后缃儿恐婚了怎么办!当然这话凤欢栖也只是在心里吐槽,明面上她是绝对不敢说的,所以她把这句话重新调整了一下:“不太好吧,你看那些人满脸都写着成了驸马之后飞黄腾达之路,都在想着他们升官之后该怎么过!没有一个是真心对缃儿好的,那万一以后缃儿觉得所有人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郁郁寡欢了怎么办?”
英炎却不以为然:“她以后若是要当君王,既然是要适应的,因为你身边都是想要巴结你的人,没有几个是真心的,让她早些知道,早些开始防范也好。”
“ 所以你是想把皇位早些给她,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你所谓的大计了?”
“ 嗯,我想逃离这皇位无底线的掌控,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我想让她回来。”
三个想,三个梦,不可能实现的梦。凤欢栖挑了挑眉:“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她把玩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突然抬头看向被人去围绕的凝缃,突然说到:“英炎,或许有些根本抓不住的梦,你应该就任由其散落,让它继续成为美丽梦,而不是残酷的现实。”
英炎想了想,接话道:“ 是,有的时候梦不可能实现。可栖儿,有的时候,梦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终究是得不到,可依然去努力。让你高兴、开心的可能从来不是梦想成真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而是自己努力过后,所换回的东西。”
“但缃儿不想啊,不想,就根本不会努力,根本不会有所换回的东西。”
英炎骤然沉默,看向人群中强颜欢笑的凝缃,其实他能感受到,凝缃从来都不想成为一国之主。她曾经告诉过他,她想做的从来都只是漂浮江湖,不谙世事的逍遥生活。可他没有告诉她,这个愿望从她出生的一刻就注定不可实现,她是天生的王,却也只能是王。当年,在他很小的时候到底为何而伤,怕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生在皇家,长在皇家,这一辈子就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孤独又漫长,没有所谓的捷径,没有岔路口,要么死在半路,要么...登上那至尊之位,然后被困一辈子。二十年前,凤欢栖曾经问过他,舍不舍得。当时他嘴上没回答,可他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而答案是他不舍得,舍不得当年的爱在一瞬间变成恨,舍不得一个完整的家从此再不能完好如初。他的人生出现了太多的不舍得,太多的弱点。可当他登上了皇位,他才发现,他所有的弱点都被自己舍弃掉了,不管用什么方式,又有多么惨烈。曾经他嘲笑过凤欢栖,说她没有弱点了,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刚刚登基的前几年,他英炎没有弱点,不会为任何人心痛、心动,整个人完全演示了什么叫做冷漠无情。他一开始觉得不错,可以做到刀枪不入,不会为情所困。可时间久了他才发现,每天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没有一个可以真正谈心之人,是多么的悲哀。凤欢栖见英炎突然发呆,知道他又想到了那些伤心事,开玩笑道:“说实话,你要不要纳个妃子陪陪你?”
‘纳妃’... 这两个字回荡在英炎的脑海里。记忆突然飞速往回,像是按了回拨键。记得有一天,凤欢栖见英炎看着大街小巷上牵着手,并肩行走的情侣沉默不语,心中明了:“ 你...要不要纳个妃?这样至少有一个人陪你说话。”
凤欢栖本以为英炎至少会理理她的,可是英炎之是笑了笑,不说话了。“你就不试试啊?反正我是不能陪你说话的,整个桦栖的银子和国库收入都归我管,我可没有那么闲。”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英炎,可他还是不回话,所以她又试探性的说:“我跟你讲,纳个妃子其实很好的,你上朝的时候会有人想着你,晚上很晚回来也会有人陪你。哦,对了,她还可以跟你一起处理政务,你就不用那么...” 忙了。一声忙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去,英炎就插话进来了:“帝王可不能轻易动情。凤欢栖,娶为妻,纳为妾,我说过我不会娶别人了。一个陪我用膳的人我不需要,也不需要有人陪着,至于政务,皇后你一个人还不够吗?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帮凝缃选一选驸马。”
凤欢栖被英炎说的哑口无言,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没放下就没放下,干嘛要找一个这么蹩脚的借口?”
英炎耳朵动了动,凑了过来:“ 怎么蹩脚了?”
“哎呦妈呀!鬼啊!”
英炎这一声听的凤欢栖差点跳脚,她怎么不知道英炎还有偷袭的这种习惯!“哈哈哈!”
当年,城墙之上欢声笑语,现在,沉默寡言。“哎,栖儿,我劝你好好的,现在宴席还没有结束,我还要看缃儿怎么应付王公子呢!”
英炎没有回答,只是答非所问,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的帝凝缃。虽然凤欢栖知道英炎是在转移视线,可她听完这句话还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场去世,调整好呼吸赶紧问道:“你把王公子请来了?!你是纯属跟你女儿过不去对吗?你知不知道王公子他,他...算了,我说不出口。”
凤欢栖皱了皱眉,狠狠的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一言难尽。“所以我才要锻炼她...” 英炎还没说完,凤欢栖就插进来:“锻炼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吗?”
她斜着眼睛白了英炎一眼,她就应该料到他对凝缃选驸马这件事有多么执着。她当时应该在英炎特意嘱咐宫女要把公主叫来时阻止他的,天啊,她当时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凤欢栖怕了怕自己的脑袋,心想:它最近怎么平凡进水,这玩意儿的护理费也太贵了!要还不如不要!英炎耸了耸肩:“你在拍它就傻掉了,啧啧,雪上加霜。哎对了,我可不想在买核桃了,那东西好难吃。”
凤欢栖一口气憋在心里,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要打英炎。可是她这么一动,所有人多看了过来,包括人堆里的凝缃。这下轮到凤欢栖尴尬了,她心想,果然是冲动如魔鬼。凤欢栖不停的眨眼,示意英炎帮她解围,可英炎对此视而不见,反而说问:“皇后你的眼睛进沙子了吗?怎么一直眨眼睛啊?”
这一句话说完,凤欢栖发誓她打死英炎的心都有了,可众目睽睽之下偏偏不行,所以她只能——“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腰有点疼,可能是坐久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凤欢栖笑了笑,挥了挥手,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一下英炎,然后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凤欢栖本以为他要教训她一顿,可是对这种事情发生后,必定和她理论一番的英炎此次却什么都没有说,眼睛一直盯着前面。对此,凤欢栖心中警铃大作,一定是传闻中的王公子来了,糟糕了,她的凝缃啊!台下,整如凤欢栖所料,王公子来了,不过当然,心中警铃大作的不止她一个人。帝凝缃是真的叫苦不送,她怎么会知道她父皇真的会把王公子叫来。这人在上京城可谓是臭名昭著,只要他敢称自己是第一臭名的人,就没有人会跟他争,因为争不过,因为不敢。帝凝缃想着,王公子已经走了过来,这人一来,她身边的人都纷纷散去。虽然说他臭名昭著,但不得不说,他有一个好头脑,短短几年,就为桦栖国库提供了数百万两白银。所以光凭着这一点,所有人都要礼让他三分,可帝凝缃不用,她是一国公主,论地位,她早就超过了这位王公子:“呦,看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不好好赚钱,还是来我这宴会上谈生意?”
一句话中,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帝凝缃讽刺了王公子多少次。可他却并不在乎:“ 那是自然,臣再怎么说也是桦栖的人,为国家多出一分力也是应该的,所以我自然是来和各位打好关系的。”
他这句话是对帝凝缃说的,话闭,他大了点声音:“ 所以各位要是有什么渠道,能让我们一起多赚一些其他国家的钱,敬请告诉我!”
看到他这么不回避的样子,帝凝缃不免有些头疼,轻轻扶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坐在傍边席位的傅言看到了,立马起身扶住了帝凝缃,轻声问:“怎么样,是不是太多人了,有点累了?还是病好没好,又不舒服了?”
他看见了帝凝缃一脸不舒服的表情,以为她的病又犯了。“嗯,是有点不舒服,有点坚持不下去了,这里实在是太多人了。”
她帝凝缃怎么会放过这个逃掉的机会,马上诉苦。果然,傅言信了,马上转身朝帝后两人拱手道:“ 皇上、皇后,这宴会既然马上就要结束了,臣看公主实在是有些不舒服,要不我先带她回去?”
凤欢栖闻言,轻轻看了一眼英炎,只见他点了点头,她看见马上说道:“好,傅将军,你赶快带缃儿,下去吧,她本来就不舒服,不能再着凉了。”
“是,公主不适应该只是这里太多人了,还一直围着公主,不停的说话,没有一点眼力见。”
傅言回话道,言语里,皆是对帝凝缃的关心爱护,以及对那些不停要展示自己的人的吐槽。说完,傅言行了一礼,带着一脸不舒服的帝凝缃转身就离开了宴会,下了台阶,还直接抱起了她,一转眼,消失在了城墙之下。台上,凤欢栖看着傅言着营运流水的操作挑了挑眉,侧头对英炎使了个眼色:“你觉他怎么样,年纪轻轻成就一点都不低,是我们的大将军。长得也还不错,关键是啊,他是真的对凝缃好啊!”
“可他也知道当年的事,那万一他说漏嘴了怎么办?那我们就惨了。”
凤欢栖把自己的手指抵着牙齿,眉头皱着,一脸苦思。“所以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就是让凝缃幸福,要不就是我们牺牲风平浪静的生活。英炎,你选哪个?”
凤欢栖接着问道。“我两个都不想选,谁知道缃儿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幸福,再说了,若是我们的生活不风平浪静,你觉得她会幸福吗?要不,我们在找一找其他人吧。”
“ 可是这些驸马都是是你选的啊!”
“那只是为了锻炼她,让她为以后做准备。”
。。。。。凤欢栖不想说话了,反正她说什么都会被英炎怼回来,那还不如干脆闭嘴。就这样,一场上元佳节的晚宴结束了,这场晚宴让帝凝缃收获了一个好名声。可是公主的驸马,仍然没有定下,不过所有人都觉得,这驸马,一定是傅言,傅大将军。不然帝后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傅言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直接一走了之?所以,众多传言一时间在坊间传开了,谁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凤欢栖听闻了这些有些哭笑不得,她让傅言带着凝缃走完全是因为信任他好吗,毕竟都是认识了十几年的人了,难不成她还要让王公子送吗?她傻了嘛?!可是很明显,所有人都觉得驸马是傅言了,可是凤欢栖和英炎啥都不想说了,就让他们猜好了。-------------------------------------------------------宴会时,风凝宫“傅言哥,我都要死了你知道吗!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让我穿成这样!”
到了皇宫,帝凝缃就没有那么拘谨了,开始吐槽自己的父亲。“那还是做的,他只是在惩罚你,让你长点记性。”
傅言把帝凝缃放下来笑了笑说道。“ 行了吧,他就是故意的!你是他的臣,你当然要让着他了,可我不用。”
帝凝缃别过头明显是生气了,但是她的这份生气并没有持续太久。“刷刷刷!”
几道烟花从城墙上飞了过去,绽开在天空之上。一下子,就将帝凝缃心头的气全都消没了。“哇,好漂亮!”
她抓起傅言的手,指着一朵盛开在天空上的烟花:“ 那朵是最大的,啊,好多烟花!”
傅言勾起唇角,牵着帝凝缃在院子里游荡,抬头看着一年一度的烟花。突然,帝凝缃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傅言说道:“ 你许一个愿吧,听说对着烟花许愿跟对着流星许愿是一样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烟花的声音太大,她这句话完全就是吼出来的,看着傅言,一脸期待。“你有什么愿望?”
傅言不答反问。“嗯......” 帝凝缃想了想,:“愿你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傅言愣住了,笑了:“还是那句话?一个字都不想改吗?”
她嘟着嘴,紧盯着傅言的眼睛:“这是我永远的祝愿,不会改的!”
他不自然的看了看天上,说道:“我希望你永远白白胖胖,快乐又幸福。”
他捏了捏帝凝缃的脸,没有多少肉。‘白白胖胖,快乐又幸福’ 多好的愿望啊,可帝凝缃顿时就不开心了:“ 你是要我胖成猪吗?白白胖胖的,我才不要。”
说完就掐着腰,瞪着笑的爽朗的傅言。她实在是有点生气,转身跑走了。等她消失在视线中,傅言的笑声渐渐的止了,只留下唇角的一抹伤感。“愿你抚琴有人听,愿心事有人叙,愿来生我们不期而遇,愿来生,你不负我,我不负你,愿你不负天下,我...亦不负春华与秋实。”
傅言抬头看向了满天的烟火,本以为可能会再久一点。可是不一会,烟火就全没了,只剩下燃剩下的灰尘。所谓烟花固然漂亮,却转瞬即逝,永远都留不住。可他傅言要做的,就是拼尽一切,留住帝凝缃心中仅剩的点点繁华,以及那片刻的烟火。“凝缃,作为哥哥,我愿你璀璨星火,永相随;作为信徒,我愿你运筹帷幄,于谈笑之间;作为爱人;我愿你占尽春风,永不歇。”
——————————————————————————————“愿你抚琴有人听,愿心事有人叙,愿来生我们能再次不期而遇,愿来生,你不负我,我不负你,愿你不负天下,我...亦不负春华与秋实。”
其中 ‘愿你抚琴有人听,愿心事有人叙’ 摘选自艾辰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