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卫’?回去我就禀告皇上,发配你们回去再练练。”
岳秀姌鄙夷的丢给他们两颗白眼,瞥了眼跪在石阶上的岳妡妤,“起来吧。让卫十七陪着你回柳家去,等着你亲爹来接你去京城。”
“大姐姐,我亲爹是谁啊?”
岳妡妤越听越迷糊。难道她不是岳汾的女儿?“什么都别问,等我回家再谈。”
岳秀姌让卫一去安排,她走向大族长,“叔公,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岳家的东西绝不能被你霸占去,你不是岳氏的血脉,如今又嫁到澹家,没有资格霸占岳氏族人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岳秀姌冷笑,“叔公,你这话说得义正言辞,不怕遭雷劈吗?”
大族长阴沉脸,深邃炯亮的眼睛仿佛要噬了她,“大小姐,你别当岳氏族人好欺负。今日拿出的契子到底是真是假没有验看,若是被查出你伪造契子,可是要吃牢饭的。”
“哈哈哈哈,叔公,别看你吃过的盐巴比我吃过的饭还要多,真真要论起棋高一招,我却能压你一筹哦。”
“哼,无知妇人。你今日所为,无非是澹秀才暗中指使的。”
大族长目光幽远,专注于某一个点上,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顺着大族长的目光回头望去,岳秀姌樱唇翘起,挥挥手臂,高兴的大喊:“相公,叔父,我在这里!”
“叔父?”
岳氏族人一阵惊呼。岳大小姐的叔父竟然是周县令?由远及近,澹是和周良,方睿武和周子禹被一众护卫簇拥着骑马而来。看到十七龙卫和英子都守在旁边,岳秀姌安然无恙的站在马头前笑盈盈的看着他,澹时寒紧绷的面皮渐渐松动。他翻身下马,几步来到岳秀姌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似惩罚又状似亲昵的咬了口软糯的耳朵,佯成严厉的质问:“你不好好在家里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耳朵被咬疼,岳秀姌可怜兮兮的扁扁嘴巴,为自己辨解:“我怕夜长梦多,准备先下手为强嘛。”
“好在我赶来及时,不然这群坏人会把我的东西瓜分干净的。”
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岳秀姌把自己冰冷的身躯靠在他身上取暖。澹时寒反抱住她,抬头对上大族长耐人寻味的眼神,凤眸斜睇,唇微勾,语气不善的说:“不管是谁,敢打你的主意,我会让他怎么吃下去的、怎么吐出来。”
大族长愤怒的瞪着澹时寒和岳秀姌,他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全族人手里的钱财落到他们手里。“你们……你们休想夺走岳汾留下的东西。”
大族长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上石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老人家竟然一屁股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倚老卖老的堵住门口,苍老的手在自己身上拍拍。“来吧。从我身上踏过去,除非我死,否则你们休想动岳家的一分一毫。”
受到老族长的启发,有胆大的年轻人纷纷走到石阶上,背对大族长坐下来。澹时寒凤眸迸射冰冷戾气,揽着岳秀姌小纤腰的大手悄悄握紧成拳。“相公,先让他们闹腾吧。”
岳秀姌懒懒的头枕着男人的胸膛,看到岳氏族人越来越多的往石阶上坐着,里三层外三层将老族长围在中央。从未见到过族人这么团结一致、同仇敌忾。老族长炫耀的高昂起头,深邃炯亮的眼睛洋洋得意的笑弯成两条缝。“如何?你们还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我们绝不会退缩的。”
“对,我们绝不会退缩的。”
全族人高举拳头,齐声呐喊。澹时寒表情阴森可怖,狭长眸子紧紧盯向人群中央的老族长。取他首级,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可是岳秀姌还在这里,他要先哄着小妻子离开,再带着人灭了这群乡绅恶霸。岳秀姌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揉揉困倦的眼睛,拉住男人的手,说:“相公,你带来多少人?”
“你需要多少人?”
澹时寒冷戾的凤眸瞬间化作一团温柔,宠溺的凝着她倦意的小脸。岳秀姌努力睁开眼帘,扭头扫一眼堵在岳府门口的岳家人,“把他们控制住就行。”
“一百人足以。”
澹时寒信心满满,一挥手,黑漆的夜色中突然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袍护卫。黑袍上银线绣着“醉花”二字。月光下,泛着嗜血寒光的锋利长剑指向坐在岳府门口的岳氏族人,每个护卫的肃杀凛然之气仿佛一团黑障笼罩而下。大族长颤颤微微的站起来,拄着拐杖的手也忍不住抖动,“澹夫人,你到底想如何?”
岳秀姌嫣然一笑,“我想做什么?很简单,搬光、砸光、烧光。”
“当年从柳家霸占来的东西,一丝一厘都给我还回来。否则……用你们的命来抵偿!”
岳秀姌轻飘飘的一句话以排山倒海之势震得岳氏族人。对于这些贪婪的岳氏族人,“三光”做法最适合。让他们在贪婪中痛苦,在痛苦中绝望、在绝望中心死。他们也终于明白岳秀姌今夜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岳氏的财富从柳家霸占而来,如今岳秀姌代替柳家来讨要的。“姌儿,太晚了,你回马车上小憩一会儿。”
澹时寒心疼的揽紧她,夜风寒冷,她仅穿了件披风。岳秀姌摇头,推推男人,“我今晚一定要搬空岳家,收回柳家的东西。”
“岳大小姐,就算你不是岳家的血脉,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
大族长苦口婆心,做最后的努力劝着岳秀姌不要忘恩。岳秀姌冷哼。别说她是重生来的岳大小姐,就算是以前的那位岳大小姐在经历这么多的折磨之后,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即便她的性格再懦弱无能也会有报仇之心。“杀母之仇,杀妹之仇,毁掉外祖父一生的心血。请问大族长,岳家于我有什么恩情?”
岳秀姌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大族长噤了声。的确,身为大族长,他很清楚当年岳汾娶柳凤儿的目的是什么,更明白岳汾和王氏联手毒害柳老太爷、柳凤儿和岳秀姌姐妹的真正原因。身为岳家的族长,他要为全族人着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岳汾和王氏为非作歹,折磨柳凤儿母女三人。“既然大族长心里明白,那我也不用客气。”
岳秀姌昂首挺胸走到石阶前,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瞳眸里讽刺、嘲笑、鄙夷,让在场的岳氏族人自形惭愧。“十七龙卫听命,你们与醉花山庄的护卫配合,从东、西、北三个侧门进入府中,将府中所有的东西全部装箱运回醉花山庄。这是我送给醉花山庄庄主的大礼。”
大族长身子一晃,眼睛一闭,竟吓得昏死过去。“叔爷爷!”
“叔公!”
“大族长!”
……岳氏族人七嘴八舌的喊着大族长,可他老人家已经两耳不闻半声唤,眼睛一闭装死人。岳秀姌不屑的冷哼,“别喊了,大族长倦啦,让他睡吧。”
众族人愤懑的站起来,却被黑袍护卫们逼退着坐回去。“岳秀姌,就算你是柳家的人又如何?”
“对呀,别忘了你姓岳,对于岳家就是不孝女。老天爷都不要轻饶你的。”
“岳秀姌,难道你要平了岳府,杀掉岳氏族人,抛弃岳姓吗?”
人群中质问连连,怨声载道。岳秀姌昂然站立在夜风之中,她的发丝被风吹乱,她熠熠明亮的瞳眸闪动泪光,她冰冷的双手藏在袖子里攥紧成拳且止不住颤抖。这是原主残存在身躯上的唯一记忆。身体在发怒,在隐忍,在控诉这些人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对,你们说得对。”
岳秀姌大步走向前,与坐在石阶上的人们平视,她厉声质问:“在我娘,我和灵儿妹妹遭受折磨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在我们被岳汾和王氏毒死的时候,你们何曾劝阻过?”
“你们这群披着狗皮的饿狼,禽兽不如的混蛋。用你们脏肮的眼睛,贪婪的心来好好看看,你们是如何从天堂坠入地狱的。”
“我要毁了岳家,毁了每一个残害过我的人。我要你们像乞丐一样活着,受到世人的唾骂。”
“岳秀姌,你别给脸不要脸。”
人群中一个中年妇人站出来,指着岳秀姌的鼻尖破口大骂:“你和你娘一样是破浪户。未婚先孕,形骸放浪。当年你娘闺中有孕,还不是岳二爷心善,甘愿戴了绿帽子。如今你也是未婚生下孽胎,抓个穷秀才堵住幽幽之口。”
“呸!你们娘们都是破烂货。快滚,我们岳家从未沾过你们一文钱,快滚!”
“对,快滚!别站脏了我们的地方。”
群情激奋,即便有黑袍护卫拿着锋利的长剑指向他们,岳氏族人仍然手挽手,纷纷站起来走下台阶,与护卫抗衡。“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