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马、戒驴、尖凳子、夹板,昏暗阴冷的刑房内放满各式各样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
脸色惨白、浑身打摆子的眼镜男,被周置提着衣领拖到了端坐在椅内,身着军装,英俊冷酷的男人面前。
“二爷,人带来了。”
周置松手,眼镜男腿一软,跟死了般软踏踏地趴在了地上。
谢嘉衡吐出一口烟,修长的食指往上轻轻掸了掸烟灰,军靴碾着眼镜男五指指尖,音色冰冷:“那些话谁教你的?”
“那是事实!”
眼镜男呼吸急促,心中怕得要命,却气节十足地半点不肯认输:“你们谢家,个个狠毒伪善,只会喊空头口号,恶心至极。”
“放你娘狗屁。”
周置气不过,抬腿朝他大腿处狠狠跺了一脚:“晋州若是没有谢家护着,你们早八百年就他妈被猛虎寨那群土匪生吞活剥了。”
大腿外侧经络密布,周置一脚下去,眼镜男痛到全身僵直。
他兀自咬牙,强忍着没发出惨叫,喘着粗气鄙夷地道:“不过是手中有点权力,还真拿自己当救世主了,没有谢家,我们晋州百姓照样好好活!”
“你老家是江州的吧。”
谢嘉衡慢条斯理地吸着烟,烟雾缭绕间,他神情淡然,相较于几个月前,身上多了几丝犀利与沉稳,没以往那般冲动了。八壹中文網
眼镜男闭口不答,微微颤动的指尖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为防露馅,他特地找本地人学了方言,改变了口音。
这姓谢的是如何猜出来的?
其实谢嘉衡不是猜,而是底气万分的肯定。
因为他清楚,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在谢家庇护下的晋州人,不是有奶便是娘的白眼狼。
“记得我谢家军刚入江州那会,你们江州百姓可是在城门跪成一排,哭着唤我们救苦救难的菩萨。”
谢嘉衡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瞧不出是什么情绪:“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是谁把你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的了?”
“嗤,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眼镜男冷笑着驳斥:“你们打江州不过是想扩张地盘,何必在这装好人。”
他一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丑恶嘴脸的表情。
谢嘉衡也懒得跟他辩驳这些有的没的,语气沉冷直入主题:“就算你讨厌我,厌恶谢家,又与我妹妹有何干系,昨儿,你才用她推行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年过七旬的老母。”
“今天就在外面肆无忌惮地污蔑她,造她谣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谢嘉衡说着脚尖用力,看着眼镜男的眼神愈发暴躁。
十指连心,眼镜男痛的缩成一团,可不知为何仍是不愿服软,哆嗦着理直气壮地道:“是,是她谢嘉芙自己说,说的医学资源共享,我凭什么感谢她。”
呵。
谢嘉衡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眼镜男这种把忘恩负义和无耻发挥到如此极致的人,当下就给气笑了。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捻灭烟头,脱下军装外套,解开衬衫扣子,接过周置递来的钢针,阴恻恻地道:“把他脸抬起来。”
“你,你想干嘛?!”
眼镜男看着那电线粗细的针,吓得手脚发冷,心底直打怵。
“干嘛?”谢嘉衡露齿一笑,眉宇间尽是狠戾与嗜血:“当然是弄你啊,不然你真以为老子带你来刑房,是跟你唠嗑来了?”
给他自救的机会他不珍惜,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眼镜男闻言满目惊恐,挣扎着想跑,被周置揪住头发,掏出枪抵住了太阳穴。
他打了个哆嗦,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昂头跪在地上,不敢再动了。
“西周时期有种刑罚叫黥(qing二声)面。”
谢嘉衡一面捏着钢针在他额头比划,一面轻描淡写地道:“听说刻得好还颇为美观,你喜欢哪个字,我帮你黥上。”
“我不……”
眼镜男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可惜身后就是周置,他逃无可逃。
“算了,你这么紧张一时半会应该想不出来,还是我受累替你做个决定吧。”
谢嘉衡装模作样地凝神思考了几秒,随后兴致勃勃地抚掌道:“恬不知耻还挺不错的,符合你的人格特色,就它了。”
他说完指尖一用力,令人骨寒毛竖的惨叫声响彻谢家刑房。
诅咒、辱骂他们谢家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母亲和妹妹不行,她们那是他们整个谢家捧在心尖尖的宝贝,更是无人能触及的逆鳞。
一旦有人敢不敬,他谢嘉衡定会叫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