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穿成罪臣之女后,被死对头看上了 > 第63章“厂督位高权重,她没这个命。”

第63章“厂督位高权重,她没这个命。”(1 / 1)

自立夏开始,孝景帝的上朝的日子也逐渐频繁。虽不是日日,但隔两三天也亲自开一次朝会。

樊霜照旧立在龙椅一旁,他的蟒袍似乎比原先更红,让人看着不大舒服。

长明手执拂尘,喊道:“有事启奏。”

“臣有本启奏。”兵部尚书李维德站出来,先前一步,应声说道。

孝景帝嗓子不清亮,喘了口气才问问:“爱卿有何事?”

“臣要参五军统帅萧燎,结党营私!”

靖王站在最前端,听李维德参奏之后,微不可查地眯了下眼睛。

“爱卿这话可要说清楚。”孝景帝连忙说,“萧燎刚回鸿都不过半年,怎么能扯上结党营私?若是没有万分证据,不可妄言!”

“在朝堂之上上奏,臣必然是有十足的证据。陛下也不要单凭他功绩来断定,他日后将会如何。数回胜仗,那是镇北百姓功劳,可不能都算在他一个人头上!”

“更何况他在胡羌近三年,谁知有没有同胡羌人做什么勾当!”

孝景帝刚想说话,就见萧燎扭过头去,直冲李维德冷冷开口:“李大人若是有什么证据,不如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结党营私,结的是哪门子党,营的是什么私?我人不就在这儿,提镇北是做什么,打算替陛下给我论功行赏么?”

“不必油嘴滑舌,”李维德冷笑,“昨夜东市起火,你舍命救了丞相家的长孙,左卫尚不敢轻举妄动,萧统帅便要舍命陪君子。”

萧燎说:“李大人这消息来的够快,看来你觉得我不该救。”

王右丞偷偷瞄了眼靖王的神情,站出来说道:“子孙顽劣,老臣多谢世子出手相救。可要说结党营私,这未免...”

“王右丞何必这么快撇清关系?”李维德说,“若非过命之交,何必去冒这趟风险。”

“没见过。”萧燎睨着李维德说。

“冲进火中,绝大多数都有来无回,萧统帅说从未见过,那又如何把人救出来?”

魏虽风立在一侧,实在听不下去,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站出来。

“陛下!老臣犬子素来与萧世子交好,犬子顽劣,此事本是我魏家的过失。是老臣着急,才去侯府请人的,陛下勿要轻信他人谗言!”

“谗言?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谗言?”李维德见魏虽风居然站了出来,心里不痛快,眉毛一竖,“如此说来,魏府也与丞相府不清不楚了?”

“好一个不清不楚,你可给我说明白了,你的证据何在?”王右丞也急,他的确是没想到,平日里乖巧的长孙竟然给他捅了这么大篓子。

他的孙女还在靖王府上,如今牵扯进来武官将军,这就是大罪!就算清白,也难免会惹人怀疑,既然在夺嫡之中选了条路,就不能有半分差池。

况且这次直接找上靖王和萧燎,肯定是许家跑不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靖王不好插手,与镇北绑在一起是能拿到镇北军权。可这事儿要是放到明面儿上,怕是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陛下,臣并非随口胡说!”李维德从怀中掏出一纸书信,“从丞相府通往侯府的信件,难道也做不成证据吗!”

“臣方才上朝之时,见一奴仆偷偷摸摸的在永安侯府附近逗留,便有心拦住问上一问。”李维德说,“臣家中有子与丞相之长孙同窗,况且王公子也是个风云人物,不可能认错他的字迹!”

“陛下若不信,可找人对比字迹。”李维德把信件递过去,“请陛下过目。”

樊霜朝长明使了个眼色,长明便下来接了,不紧不慢地递上去。

孝景帝看完信,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拳头抵在嘴边,攥的哆嗦。

“萧燎!自己过来看!”

他本想把这信封扔下去,犹豫了一下,又递给樊霜。

樊霜肆无忌惮地大致扫了一眼,才慢慢走下台阶,将信送到萧燎手中。

“臣无话可说。”他接过来看也没看一眼,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但假的就是假的,模仿字迹这种事儿,也不是太难办。”

李维德面上有点绷不住,转向孝景帝说:“臣还带了人来,不知陛下是否要见?”

“见!带上来!”

那人双手双脚皆是镣铐,铁链刮蹭在地板上,衣衫褴褛往前迈着步,不敢抬头。

王右丞见着这人心下大惊,这确实是他府上之人。

李维德看了一眼王右丞的脸色,又看了看一旁稳坐泰山的许翰潮,趾高气昂讥讽道:“丞相不必着急,不如先听听他说了什么。”

于是他又转头对伏在地上的人说:“天子面前不可有半句假话,说,你今日在侯府前是做什么?”

那人的头磕着大理石砖,慌慌张张开口:“草民叩见陛下!草民也只是听主子的话才去,并非是我意愿!皇上替草民做主,草民真的不知道!”

樊霜里在阶上,声音还是一贯不掺杂任何情绪:“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就是,不知者无罪。交代清楚,自然会留你一命。”

“草民,草民昨夜里见着公子回来,神志不清。后来才得知公子是去了东市屏玉楼喝酒。又听近卫说,是萧统帅救了公子一命。”

“天亮时公子才醒,就即刻起身写了封信件,只叫我送去侯府,其他的一概没说!陛下明鉴!草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草民只是去送信,并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也不认字。直到早上被李尚书抓到,草民才发觉此事不对劲,若是早有发现,就是给草民几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声音凄惨却很有穿透力,太极殿上每个人的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不如这样吧,”萧燎这才看了看信,“这上面说我与王右丞来往已久,甚至拙荆也与靖王妃私交甚密。你可曾见过我,抬起头来好好看看。”

“这天底下最会审人的,就在眼前,这事儿不如就交给厂督处理。”萧燎把信还给樊霜,背着手说,“诏狱里大大小小的案子可从没出过什么差错,陛下不信我,自然也是要信厂督的。”

“我今日就在这太极殿交差了,何时李大人能还我个清白,何时统帅府再开门。”萧燎语气轻蔑。

“萧燎!”孝景帝一拍桌案,“什么意思?这是怪朕不信你?证据清清楚楚地就放在你面前,查也要有个时日,你这是什么态度!”

萧燎转过来,对孝景帝行了一礼,说:“陛下,臣并非此意。”

“半朝的武臣,都是流了半身血才能在这殿上站得住脚,如今臣刚回来,便有人红了眼,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臣身上。”

萧燎负手踱步,慢慢说:“我踩着胡羌的人头,才得加官进爵。李大人在鸿都与别人勾心斗角的年头久了,觉得自己兵部手中的调兵权来之不易。见陛下赐我统兵之位,心生嫉妒么?”

他终于露出一点獠牙,使得满朝文武尽低下头去,目不斜视地凝视自己的笏板。不论是夺嫡,兵权,还是结党,都不是臣子们可妄言之词。显然许家也没打算再派其他人出来与萧燎争个高低,只有李维德咬牙,愤愤地紧盯着他。

整个殿内都静默无声,萧燎的官靴徐徐踏在地上,一步一步,逼得人透不过气。

他们恍惚刚刚看清,萧燎并不是鸿都中纨绔,也不是牵动朝局的棋子,他是镇北原野上砍下过无数头颅的凶悍野物,与所有人都不是一类。

“李维德,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这想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野心。一口一个镇北,难道是镇北欠你的?还有什么旁的本事,单冲着我来就是了。”萧燎环着李维德和跪在地上的奴仆慢慢绕,“我还有个弟弟在国子监,若他有什么闪失,不论是谁干的,你,都别想好过。”

他在许翰潮面前停下,放缓了语气,说:“许阁老,不能就因为你我之间的不如意,公报私仇吧。”

“陛下亲赐我的美人,我可得好好珍惜,不可再添旁的了。”

-

散朝之后,樊霜拦住了萧燎的去路。

“萧世子,陛下请您到御书房一叙。”

御书房中仍燃着安神香,孝景帝立在书架边,对着墙上挂的尚方宝剑目不转睛。听到萧燎来之后,面色和蔼地让他坐下。

“寒崖,此事是否真的与你无关?”

萧燎说:“得陛下青眼,旁人栽赃于我,我也无话可说。依臣看来,最好是让樊大人查一查,莫要落得争议,让朝中人看笑话。”

“唉,可又要委屈你一阵子了。”孝景帝抚着额头,脸上的阴郁消散不开,“永安侯府劳苦功高,旁人艳羡也是有的。”

“查我自然没关系,可别扯上萧珩,他自幼就在鸿都读书,知道的也不多。”

“你戍边数载,朕怎么舍得让边关将士寒了心呢。”孝景帝说,“今日之事,你也不要有怨气。你常年在外,不懂得朝中的尔虞我诈,这样的事儿基本上天天都有,朕都习以为常了。”

萧燎说:“臣明白,陛下的确不容易。”

皇帝转头扫过萧燎,见他身上的腰牌已经不在了,才回到座位上,让长明上茶。

“你方才在朝中说的私事,朕也有所耳闻。你做的极好,就怕许阁老会不乐意,这不就开始挑刺了吗。”孝景帝摇头笑道,“许阁老年事已高,做点糊涂事儿也可以理解。”

“不过看这样子,你同夫人关系不错。”

“回陛下,还好。”萧燎面不改色地说。

“哈哈哈,得你心意便是。这小丫头当时非要去找皇后哭诉,皇后属实无奈,想着你们先前也是关系不错,况且她与擎南也沾亲,万不得已答应下了。”孝景帝说,“只怕赤东那边有什么怨言。”

萧燎喝了口茶,安静下来,没有开口。

孝景帝见他如此,又说:“她兄长也调去擎南了,这几年给他分的都是些个辛苦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赎罪。”

“你们年纪都差不太多,朕还记得清楚。当时的朕还是个亲王,如今坐上龙椅,却发觉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快乐了。这人一长大,什么事儿都得变,你们也一样。”

“朕也得好好用着虞清舟,他将来能成事。不论怎么说,也得先让赤东委屈一阵子了。当然,要是来日他有什么不臣之心,朕也定不会让他好过。”

萧燎听着这话,眼神闪烁。

-

等他踏出御书房时,时辰已经不早了。

再一次交了牌子,对萧燎来说也没什么可惜,孝景帝对他说的什么,他也听完就忘。虞清绝跟樊霜关系非比寻常,他不大相信,擎南传给赤东的信件不被孝景帝知晓。

只是最后一句,让他颇为在意。

虞清舟可杀,虞清绝自然也可杀。

樊霜跟在他身后出来,脸色看上去也不大漂亮。

他忍着怒火说:“萧世子不听劝。”

萧燎回头看了他一眼,嘲弄道:“哦,总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才算听劝?”

樊霜说:“在朝上公然撂挑子,除了萧世子,旁人也干不出来,祸患无穷,莫要牵连。”

“依厂督之言,祸患为何,牵连又为何?”

“身边就有。世子是个聪明人,总该知道掂量分寸。”

樊霜心情格外差,他心知自己不论站在何立场上,都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可今日不知怎的,如此口无遮拦。

“身边啊,”萧燎挑起嘴角笑道,“家事就不劳烦厂督关心了。如今算知根知底,我量她也不敢闹到什么地方去。”

他拿出珠串搁在手里把玩着,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对樊霜说:“只是她手上那镯子看着不大漂亮,兴许有一日能拆下去呢。”

樊霜站在原地,冷然说道:“颜色多了,总有一个合适的,全凭她自己所想。”

萧燎想起来昨夜下棋之时,他从虞清绝身上闻到清淡檀香,说:“从前种种,我只当她年纪小不懂事,往后可就说不过去了。”

“拙荆近日出府玩得痛快,若是冲撞了厂督,也请见谅,回府之后我自会好生管教。厂督位高权重,她没这个命,所求之事难以解决,才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子一样,随处蹦跶。”

“无用便不必留在身边,更何况是让她自身难保的引路人。”

萧燎的鼻子好用,确实是能闻到许多东西。

樊霜眉梢挂冰,一柄拂尘紧攥在手中,纯白麈尾随风飘起,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不满。

他看着萧燎的背影,原本就轻薄的双唇,抿得更紧。

长明在一侧跪下,把头俯低,半分不敢抬起来。风带过的拂尘扫过他的衣襟,也浑然不觉,只知道现在干爹是生气了。

樊霜回了自己住所,一声不吭地坐在椅上,面色阴沉。

身旁伺候的一群内监宫女跪着给他擦拭官靴上沾染的尘土。樊霜的情绪如同万斤压在他们的脊背上,不敢直起腰身,恨不得把头埋进石板之中。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都谨慎小心,没有大气,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樊霜昨日确实是见了虞清绝一面,没有去忘忧楼,是在赌场。

忘忧楼现下已经不好使了,他们只能换一处谈话,樊霜不喜欢这地方,听到信儿的时候还想着去个清净场所。但他那日硬生生在楼下赌徒的嘈杂和叫骂之中,从午时一直坐到打更人敲着梆子提醒人们宵禁。

靖王也给虞清绝传信,问崔大人一事是否为她所为。因为崔大人回绝了许家,他也看到了信件,直奔靖王府。

为此,靖王还送过来了些银子,托樊霜捎给虞清绝。

其实往日里,靖王也不会晾着虞清绝,让她白干活,送来的物件大多珍品。只不过虞清绝觉得银子更重要,她也不想同靖王府扯上更深的关系,想来一手办事一手拿钱也不错。

樊霜一边看虞清绝给靖王回信,一边打量她手臂上没遮全的红痕。

他本应当是按常理去找虞清绝问些线索,却莫名在赌场之中坐了许久,听她讲的这些日子在永安侯府的见闻,也听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

总会有比上次更紧的束缚强加在她头上。

她也痛,有谁不是拖着一副破败残躯向前爬去呢。

“我忍气吞声,舍弃尊严,才换得如此能出来和厂督见一面,可别忘了我啊。”虞清绝苦中作乐一样打趣,叮嘱樊霜说,“永安侯府灭门的时候,大人可得记着把我捞出来!”

樊霜垂下眼不再看她的手腕,静默片刻才说:“你就这么确信侯府撑不久了?”

虞清绝没有回答,只问:“皇上手里有多少军?”

“除了赤东和镇北,最起码是有擎南,剩下各地守备军也都在手里。”樊霜思考一下,又问了一次,“你觉得他要反?”

“诶不是,我可没说,我是觉得萧燎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虞清绝赶紧解释。

樊霜说:“你不也一样吗?”

这回是虞清绝好好思忖一番,说:“嗯...也不太一样。他不怕是因为镇北金戈铁马所向披靡,我不怕是因为我一向只能破釜沉舟,这哪能一样呢?”

萧燎什么都有,而她什么都没有。

虞清绝语气平静,就连樊霜也听不出她的情绪。或许她是真的无所谓,反正早已经活在伤口之中了。

樊霜问道:“今日不喝酒了?”

“不了,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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