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知府此时也是一团乱麻,他不帮刘安也是因为刘安的侄儿自己都招了,如果再开口还有什么可说呢?刘安的都头都站到他对立面去了,而且自己如果贸然开口,万一真被掌嘴了呢?看这元县的都头和那检法,好像就没什么不敢干的,尤其是孙要,真要一声掌嘴,这都头怕是一点都不会犹豫吧?他们这些人,死都不怕,怕掌嘴别人?“林大人,你现在说我侄儿是奸夫淫妇了吗?”
刘安盯着林道台问道。“你想做什么?”
林英才目光变得锐利了,紧紧的盯着刘安,他收了刘安多少银子,他自己也有数。廖知府更是忐忑不安,见这刘安居然对林大人不客气,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收的银子只怕更多,毕竟这刘安在珙县可是吃拿卡要,雁过拔毛。“林大人,我珙县冯家二十八口灭门案不是你下令压下去的吗?不是你下令不让我上报的吗?”
刘安看着林英才残忍的笑了,要完蛋是吧?那就一起完蛋,反正我除了两个小妾,早已是孤身一人,至今连个后人也都要没有了。“你,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林道台慌了,彭治博一看就知道这事情是林道台他们理亏了。“刘安,我问你,你为何要释放那奸夫淫妇?为何要替他们开脱?”
彭治博说话了,这事情他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奉旨来办的是元县孙县令的案子。林道台闻言对彭治博投去感激的目光,孙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论冯家的案子的时候。“大胆狂徒,以权谋私,本官现在宣判,刘大郎案子,罪证确凿,不容反驳,奸夫淫妇,再次监押,明日午时直接处斩。”
立刻有差役上来抓住刘大郎和杜氏,往监狱带去,孙要也不再判秋后处斩了,这对奸夫淫妇出去又杀了一人,而且两次认罪,加上又是三堂会审,也不必再等秋后上报了,直接判个斩立决。孙要判完,没有人搭话,此时林英才更希望判刘安一个斩立决。“刘安,身为珙县县令,却屡犯王法,证据面前不容抵赖,本官判处......”孙要说完顿了一顿,刘安已经低下了头,心如死灰,廖知府和林道台也是目露殷切的看着孙要,等着明日午时四个字。“本官判处,另案重审。”
孙要缓缓的说完,刘安听了抬起头,看着孙要?不知道什么意思。“判处另案重审?孙大人,岂能如此断案?这是哪一条律法?”
林道台大怒,知道孙要这是要彻查刘安了。“孙大人,刘安知法犯法,而且帮那奸夫淫妇开脱,蒙蔽本府,让那刘大郎出去又犯下杀人之罪,理当处斩。”
廖知府也说话了,不能让孙要留着刘安。“龚都头。”
孙要一声大喊,廖知府吓了一跳,你要干嘛?“把这刘安关押起来,切记,一定要严加看管。”
孙要叮嘱道,他要查冯家的案子,那林平恐怕会再次前来灭口。“是,大人。”
龚瑞过来提起刘安就要出去。“孙大人,你不合规矩。”
廖知府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着孙要喊道。“廖信才,你收了我多少银子,你现在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孙大人,那廖知府是贪官,那廖知府就是林平在合川府的后台。”
刘安被龚瑞拖着往外走,听了廖知府的话挣扎着大喊大叫,龚瑞听了刘安的话,也不拖他了,直接放开了他,骂吧,说吧,全说出来,龚瑞心里想着。“刘安,你犯下大罪,竟然还敢辱骂诬陷本府。”
廖知府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刘安说道,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刘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廖信才,我怕你?我孤家寡人一个,我会怕你?如果不是你帮那林平来找我压下这事儿,我会不查这案子?你还帮那林平给总督道台他们送银子,你才是犯下大罪的狗官。”
“来人,杀了他。”
廖知府对着自己随从说道。“啪!”
“廖知府,你竟然敢指使手下在三堂会审的公堂之上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孙要盯着廖知府问道,这让廖信才清醒了过来,他的随从也一直没有动过,开玩笑,这么多大内侍卫在场,那黄色的衣服好不耀眼,谁敢妄动?“刘安,本官现在没有问你,你的案子择日本官自会审理。”
孙要看着刘安说道。“是,是,大人,我认罪,大人,都是这廖知府,他让张员外等人给总督,还给那个林道台银子,张员外听说这次花了五十万两。”
刘安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他反正是豁出去了,你们要过河拆桥,丢车保帅,那我就连帅都给你们卖出来。“你不说本官也知道。”
孙要说完对着龚瑞挥了挥手,龚瑞立刻拉着刘安出去了。“这刘安应该是失心疯了。”
林道台看着离开的刘安大声说道。“对,对,林大人说的对,这刘安肯定是疯了,一个疯子说的话岂能当真?”
廖知府心头已经在害怕了,刘安已经成了你的证人,你居然押走了,难道你真有办法对付我?“狗官。”
杨若恒见这两人好不要脸,竟然说人家是疯子,说人家的招供不能当真,开口就骂道。“大胆。”
林道台怒喝一声。“难道不是狗官吗?”
孙要见这人居然敢呵斥杨若恒,也大声的反问道。“狗官。”
“狗官。”
“就是狗官,狗官。”
外面的百姓也听不下去了,纷纷开骂,刘安的话他们也听到了,这个廖知府,居然让张员外送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可都是这么多年搜刮的自己这样的百姓的。林英才被外面的百姓骂的满脸通红,做了一辈子官,何时见过这么多刁民?“你们,你们都没有王法了吗?”
林道台有些结巴了,这些刁民居然一起骂自己?“你们是狗官,百姓自然是要骂你们的。”
陈一在下面接话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回去交代了,他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陈公公,请你自重。”
廖知府恨死这个陈一了,都是你这个阉人惹出来的事儿。“自重?你让咱家自重?你收了人家五十万两银子,你让咱家自重?”
陈一感到好笑了,你到现在还和咱家摆官威?“我什么时候收了人家五十万两银子?一个疯子说的话陈公公居然相信?”
廖知府他当然不会承认,现在又是一口咬定了那就是个疯子。“廖知府真是厉害啊,之前孙大人说的话廖知府全部说是诬陷,现在那刘安说的话,廖知府又说是疯话,看来只有廖知府你说的话才是道理,才能相信了?”
陈一慢悠悠的说着,孙要也不打断,林道台没有惊堂木,也不便打断,至于彭治博,则是眼睛看着屋顶,对他二人的争吵毫不关心。“陈公公,那刘安不是疯子吗?在公堂上大吵大闹,前言不搭后语,这样的话你居然相信?”
“为何不能相信?你不信?我信啊,咱家回去上报皇上,一定会证明这刘安肯定不是疯子的。”
陈一满脸嚣张的看着廖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