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绥分开众人上前,“诸位,这里是医院,请别吵了好吗?”
众人一看是个漂亮的小孕妇,都不太明白,站在前面嗓门最大的是沈崇禹的三姑,她轻蔑的说:“你又是哪个?我们沈家的事儿轮到你来插嘴?”
阮绥绥淡淡一笑,“这位阿姨,很不巧,我也是姓沈的,所以这事儿还真我来管。”
沈崇禹的一位堂叔不耐烦的说:“这些都是姓沈的,好歹我们都是有名有姓的, 你又是哪个?不会是培山在外面养的小老婆吧?”
他这一说,人群里就兴奋起来。其实关于沈心慧和她的妈妈还是有风言风语的,沈培山的名声在亲戚里也就不那么好了,现在这位堂叔一说,大家都暧昧的看着阮绥绥的肚子,不时的爆出啧啧的声音。阮绥绥气的脸上血色褪尽,可是跟这么一帮不懂人事的渣滓她也没法子生气,只好尽量平和的说:“这位叔叔,我尊称你一声叔叔请拿出长辈的样子来,我是沈崇禹的妻子。”
她的话说完人群里保持了几秒的安静,然后引来一连串的哄笑。这位堂叔看着她的目光猥琐,“老婆?沈家这么大的家族要是崇禹结婚我们会不知道?小姑娘,你不会是来浑水摸鱼的吧?”
经过这些磨练,阮绥绥已经学会不动气,“我们结婚为什么非要你们知道?我说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
这个钉子碰的可是不软很硬,堂叔没想到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如此大的口气,他老脸一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那位三姑一直觉得阮绥绥面熟,现在听她说话忽然想起来了,伸出她带着钻戒碧玉金戒指的手指指着阮绥绥,“我认识她,就是这个小妖精上次大闹培山的寿宴,还把心慧给气坏了,听说她是沈家死了那个姑爷的私生女。”
人群里唏嘘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猜测议论甚至是恶毒的辱骂接踵而来,“什么呀,唐安城的私生女?那她还和崇禹在一起?乱伦呀。”
“对呀对呀,要叫叔叔的,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想的?”
“好不知道怎么就祸害上崇禹,怀着孕呢,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肯定不是沈家的,一个私生女,本来根儿上就不正,苗子能好到哪里去。”
阮绥绥感谢沈崇禹,要不是他平时对她的训练,她估计就被他们的恶言恶语就击溃了。还有她假扮成付美汐的那次,当时也是被围着面对那些狗仔的各种不堪入耳的提问,让她面对这种情况有了很好的心理建设,现在还能镇定自若,但无论如何,不动怒做不到了。祁书言领着一群医生过来,他大声喊:“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医院,你们这么吵病人怎么休息?”
女人多的地方被没子讲理,祁书言的话开始起了一丢丢作用,但是和谐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她们都是平日里娇纵惯了的阔太太,坐井观天的以为自己最大,七嘴八舌又推又搡,祁书言一点话都说不上。推挤中,祁书言拉住了阮绥绥,“阮律师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群人根本不讲理,别伤到你,我报警。”
阮绥绥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群女人疯起来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抓住了祁书言的手,企图从人群里出去。却没有想到那个三姑反手拉住了她,“这个小贱人想跑。”
“不能让她跑,也不知道怀着谁的野种就敢说是沈家的人,把她带到宗祠里去。”
这都什么年代了阮绥绥不信他们干禁锢、滥用私刑,但是整个身体都被胖胖的三姑抱住,她一分动弹不得,而祁书言也怕伤到了她,不敢用力。推搡中,祁书言的眼镜都被打在地上踩碎了,他近视的度数不清,这个时候只能眯着眼睛去摸阮绥绥,“你们还有王法吗?放人!”
堂叔绝对是个阴谋论者,他忽然大喊起来,“我知道了,小妖精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个医生的,你们看他百般护着他,俩个人一定有阴谋,我们要转院,一定要转院,否则一定给他们这对潘金莲和西门庆害死。”
豪门的人看来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他这一说沈家的亲戚竟然都呼应,更是把祁书言和绥绥紧紧围住。祁书言是个男人还是沈崇禹的同学,自然要保护阮绥绥,他气的额头青筋乱跳,“你们有病,赶紧报警。”
三姑的嗓门大,“别拿报警吓唬我们,我们不怕,今天不让这个小妖精给个说法不行。”
“对,给个说法。”
“对,别趁着崇禹不在就骑在我们老沈家人的脖子上拉屎。”
阮绥绥给三姑拉的疼了,她用力想挣脱,三姑岂能让她,两个人推搡起来,阮绥绥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这一巴掌把三姑都打懵了,她发出一声尖叫,“小妖精,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阮绥绥给这群泼妇气的失去了风度,她上前挺起肚子,“老太婆,你来呀,照这儿打。我告诉你,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崇禹会一点点撕了你。”
三姑冷笑,“你吓唬我呀,他沈崇禹是我从小抱大的,我倒是要看看打你这样的贱人他能吭一声。”
话说完,她竟然真的打了,不过没敢打肚子,跟熊掌一样的手奔着阮绥绥都脸而来。阮绥绥脸一偏,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巴掌下去估计小脸儿直接就肿了。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划过,却没有预期中的疼痛,三姑的手给人半空中截住,接着响起她日思夜想的声音,“沈梅,你干什么?”
直接叫的名字,连三姑的称呼都省了,可见沈崇禹暴怒到了极点。阮绥绥睁大了眼睛看着像天神一样出现的男人,他没有身披紫金甲也没有脚踩五色祥云,穿着最平常不过的白衬衫黑西装,可是他帅的一塌糊涂。“三哥。”
这一声饱含着阮绥绥最浓重的思念和欣喜。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沈崇禹收起戾气对她微笑,“乖,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