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沈崇禹收起戾气对她微笑,“乖,受惊了。”
阮绥绥摇头,“没有,三哥,我一直很勇敢。”
他们两个人眉目传情,眼睛里的爱意浓稠的化不开,在他们眼睛里看不到别人的存在。看到沈崇禹关键时候出现祁书言才放下心里,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沈崇禹说:“你出现的刚刚好,阮律师交给你了。”
沈崇禹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当然他可能看不清楚,然后转过身冷厉的目光从众亲戚脸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三姑沈梅脸上。他的手劲儿大的很,沈梅都快给捏断了老骨头,“崇禹,你这是干嘛,放开三姑。”
沈崇禹冷笑,“三姑?沈梅,你好歹跟我们家沾点亲戚我叫你一句三姑,可是你像个姑姑样子吗?”
沈梅在一群亲戚堆里被沈崇禹这样呵斥自然是脸上挂不住,她企图狡辩,“沈崇禹,我哪里没有个姑姑的样子了。你给抓进去我来照顾你爹还有错了?还有,你是怎么被这个小妖精给迷昏了头,她肚子里怀着野种想来霸占你们家的家产,我戳穿了她就打我,你看看,她打我!”
沈梅的声音尖锐的像个女鬼,她好像终于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拍着那张老脸转着圈儿跟人说阮绥绥打她。沈崇禹冷眼看着她,就像看个跳梁小丑。等她转圈完了,沈崇禹冷冷一哂,“她打你,所以你也要打她?”
“对,我就是要替你死去的妈妈教训她!”
她一说出这句话阮绥绥心里就替她点上了三根蜡烛。果然,沈崇禹冷冽的眸子渐渐收紧,变得猩红。“沈梅”他的声音沉冷的可怕,“你连提我妈的名字都不配,哪里来的自信敢替我妈教训儿媳妇?”
“我……沈崇禹,你太放肆了,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样子吗?”
“长辈?”
沈崇禹沉怒的眸子从他们这些人的脸上掠过,“看看你们,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我爸在抢救,你们呼啦啦的来打抽风就有脸了吗?我看看,三姑你的儿子年前才在沈氏物流拿了个业务经理的职务,堂叔你在沈氏制药拿人回扣的事是我爸找人给压下来的吧?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把我爸爸当成了你们的粮仓,监守自盗一点点蛀空,现在他出事了就想着再趁火打劫,还欺负我媳妇,这算什么长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位堂叔觉得自己还有点地位,便咳了咳说:“沈崇禹,没有你这么护短的,明明就是你的这个小情人有问题,我们这些人都是在帮着你们家,要不是有我们……”“够了!”
沈崇禹大声呵斥阻止他说下去,“我就是护短,我的人岂能是你们欺负的?今天是沈梅是女人我不打,但是你们在沈家得到的那些好处从今天都没有了,现在就都给我滚!”
堂叔脸颊抽搐,“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爹关系不好,你们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万珂,人都来了没有?”
沈崇禹不去看他,忽然扬声喊。“来了!”
万珂一声高喊,身后带着一群黑西装的男人。沈家三混子的混账他们都是领教过的,不过是这些年沈崇禹收敛了他们就给忘了面前的其实是只收起利爪的猛兽,来不及自己走,黑西装猛男们一手一个提着人就给扔出去。中间发生了这么多,可是阮绥绥在他出现后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沈崇禹跟万珂交代了几句带着阮绥绥进了病房,沈培山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眼皮轻轻的翕动,大概是知道他们来了。阮绥绥能感觉到自从进入这间屋子,刚才还吊的不得了的男人手一直在微微发抖。血浓于水,血缘这个东西谁都没法改变,父子兄弟这些关系永远都做不到陌生人那样无关紧要,她是过来人,就算恨唐安城入骨,可是唐安城死那天她还是很难受掉了很多眼泪。所以,她现在能明白沈崇禹的心情。手在他掌心里抓了抓,她等他偏过头来的时候用嘴唇说:“加油。”
这个加油说的没头没脑,但是沈崇禹却是懂了,他抓紧了阮绥绥的手,给了她一个微笑。再上前,他勇气已经准备足了,低声对沈培山说:“你好好养伤,一切都有我。”
他的这句话似乎给了沈培山莫大的安慰,他的睫毛动了动,嗓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你先好好休息,你那堆饿狼一样的亲戚我都打发走了,真不知道你这样性子的人还能养了那么一堆寄生虫。”
这话说的不客气,沈培山翻了翻白眼,算作是对他的反击。看到这个,阮绥绥忍不住想笑,沉重悲哀的气氛反而给冲淡了许多。在医院里呆了一会儿,沈崇禹便带着阮绥绥回家。虽然是他的亲爹,但是隔阂在那里,看到他没事了,他也做不到床前床后的伺候。看多了沈培山,心里那根倒刺反而更明显,他宁可担着不孝的骂名,也不愿意让那些陈年旧事再来折磨着彼此。医院里有祁书言,万珂找了看护一切也安排的妥妥当当,大概沈培山是希望他留下来的,想借着这个机会解开父子之间的结,可那是个死结,要解开会很疼,沈崇禹也不想在他病弱的时候让他更疼。一路上,阮绥绥乖的不像话,软软靠在他身上不说一句话,而那只手始终抓着沈崇禹的手。有司机在场,沈崇禹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绥绥的小手包在大手里。刚进了家门,阮绥绥就把他给抱住。俩个人站在门口,阮绥绥一头扎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整个人恨不的长在他身上。沈崇禹伸手摸着她如云的秀发,柔声安慰:“乖乖别委屈,我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小声的啜泣,阮绥绥在哭。沈崇禹捧起她的小脸儿,低头看着她。阮绥绥泪水沾湿了睫毛,一双眼睛却更加澄澈清透,流转着让人爱怜的光芒。阮绥绥踮起脚去亲他的唇,这三天的时间在她这里就像熬过了漫长的一生,简直思念到了饱胀难以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