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不出?”
微凉的嗓音滑落在地。她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我不该跟白御行见面。”
“还有呢?”
“没了。”
“这就没了?”
轻嗤了声,手臂将怀中的人放在了办公桌上,随之压下的还有他昂藏的身躯。“还有?还有不该让白御行帮我戴项链……”“还有呢?”
他的动作甚至于快过于他的声音。躺在桌上的她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合上腿,他已经卡在了中间,霸道的扣着她的下颚让她抬头。“认错态度不好,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掌心下柔滑的肌肤触感极好,他细细的把玩着这张精致的粉脸,“宝贝,好好想想。”
“没有答应嫁给你。”
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那要不要嫁给我?”
“呜……咱们说好了的,你还没有搞定我爸爸。”
“可我等不及。或者,你给我吃个定心丸。”
真的不是普通男人,宁墨紧削的俊脸明明已表露出欲火焚身,他却还能控制局面。她将头靠在他胸前,羞涩的说,“宁墨,我答应你,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会嫁。”
“真的?”
“真的。”
一种疑惑,却又似一种肯定。“小北,我有时候觉得你,就是传说中那只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小妖精……”宁墨看到灯辉暗淡流转,微微映亮了安稀北紧绷的脸,她沉默着,脸色看起来可爱有余。安稀北软糯糯的回,“宁墨,我希望你知道,我爱你,我也只爱你……以后不要再怀疑我跟白御行了,好吗?”
“小北……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人。”
宁墨疏懒的抓着她的手臂,捏了捏,似乎是玩得上了瘾,任凭她怎么躲闪都不肯松手。“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不见我?”
“我不这样做,你会向我承诺此生非我不嫁么?”
宁墨笑得有些狡黠。“宁墨,你这只臭狐狸。”
安稀北恨恨的呲出一句。意识到自己上当,安稀北用手捶他,用牙咬他,又用脚去踢他,最后却统统沉溺于他的深吻中辗转找不到北。“小北,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去吃人……”“呜……”几度,潮涨潮落,深深浅浅,分分合合,一室旖旎的风光。晨光微露,安稀北微微动了动腿脚,又睁了睁张,就看到慵懒的男人正搂着自己,而自己趴在他胸前,一动,全身都有一种酸痛感。撇过头去看见宁墨近在咫尺的俊脸,安稀北再度皱眉,这男人,长得实在太美了……她摇了摇头,像是意识到什么,她又猛的坐起来,又去看他,只是这一次,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可是,刚刚明明有看到宁墨的呢?安稀北疑惑不清了,难道是因为太想看到他了,所以出现幻觉了?“怎么了?宝贝?”
宁墨的手指轻轻划过她优美的背……“没什么,我要洗漱……”安稀北从床上滑下去,摸索着到处找衣服。“宝贝,衣服在这里。”
宁墨手里晃着她的小睡衣。“给我……”“那你过来拿。”
安稀北咬咬牙,又爬上床,如意料之中被他一下子掀倒在床上,被他压在身下了。“呜,你不会大早上的,就行禽兽事吧?”
“你是在骂我是禽兽吗?”
安稀北摇了摇头,怕他像上次一样来上一句,“既然都是禽兽了,总要做事禽兽事,好对得起你对我的表扬么……”真是要命。还好,这禽兽只是很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又将她拉起来,“来,让禽兽帮你穿衣服……不要感冒了。”
不要脸到极致。安稀北脸红红的缩在他怀里,只能由着他蹂躏。邶城,安家。夕阳西下,后厅里,宁墨坐在安林生对面。桌子上有一盘棋,两个杯子。杨管家为杯中续上热茶,蒸腾浮现着的清热香气中,映出两张在棋盘上运筹帷幄却又硝烟弥散的脸……随后安林生落下一子,笑,“这盘棋你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宁墨看看形势,的确不再适合于撕战,他将手中的棋一扔,笑着服输。“我说宁侄,你也不用天天往我这里跑。”
安林生发话了。宁墨看了看不远处正在院中跟闻卿说话的安稀北,笑说,“小北说想经常看到你们,所以,我就陪她回来了。”
“是你让她回来的吧?”
“不是。”
安林生淡然的喝茶,“我呢,还不是老眼昏花,消息的来源还是有的,小北的眼睛不好,她一直也不肯告诉我们,想瞒着我们,不让我们伤心,又怎么可能忽然要回来。”
“安伯父真是英明。”
宁墨交握双手,淡淡一笑,“我跟她说,你的眼睛不好固然会让你们伤心,但是你的回家恰好可以让他们高兴,所以在伤心与高兴之间,她选择了回来。”
安林生低叹,心里早有准备,“你把小北留下吧,我带她出国看眼睛。”
“我已经带她出国看过了,回答跟国内一样,需要看小北的命运了。”
清凉的风从后院中吹来,簇簇扑向窗帘,他坐在夕阳投射进来的昏黄色泽中,轻淡的承诺,“但是安伯父,小北的眼睛不管好与不好,我都会娶她。”
安林生兀自喝茶,瞧向后院竹林,呼啦啦的响。宁墨依旧在说,“我知道前一阵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彼此伤害,让你对我们丧失了信心,但是,也只有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更加懂得珍惜,也让我们更加相爱,也有更多的想在一起白首偕老的信心。”
“安伯父,小北现在是我最珍惜的宝贝,我现在只想把她娶回家。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安林生放下茶杯,终于淡淡开口,“你要知道,小北也是我掌心里最宝贝的宝贝,我不能轻易将她交付给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宁墨嘴角掠了点微笑,“安伯父,我知道,信心这东西一旦失去了,要重新建立起来很困难,以前,我的确是让你失望了,不过从今以后,我有信心,让你重新接受我做你们安家的女婿。”
“所以说,你以后会天天来?”
对于已经连续来了十几天的宁墨,安林生到底是讶异的。“陪安伯父下棋,也是件很享乐的事。”
“你那些生意呢?”
宁墨眉目岿然不动,“生意没有亲情重要,你说呢?”
安林生却忽然笑起来,“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你还不是为了重夺祁远,将自己父亲囚在了小岛,将你弟弟送进了监狱,将所有你们宁家亲戚手中的股权强行收购,这个时候,你所谓的亲情,又去了哪里?”
宁墨捏了捏一枚棋,抛了抛,又捏住,这一枚棋子在他指间流转若穿梭的游鱼。“安林生,正是因为念及亲情,所以我才没有向他们动手,否则,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就死了不下好几次。”
安林生虽然指责宁墨,但事情的大致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只是仰头大笑,并没有再深问下去。宁墨看向安林生,目光沉了沉,“安伯父,对于二十多年前的事……”“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安林生很快打断他。宁墨看着杯中的茶,茶是虎跑龙井茶,茶叶有的沉淀了下去,有的却不甘的漂浮起来。或许这二十多年前的事,正如这茶叶一般,在人大脑里飘飘浮浮,上下不得吧。两人重又摆好棋盘,重新撕杀,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小丫头正指指点点他的背影,低声耳语,显得异常兴奋。“你看,那边好像是竞选财政司司长的宁墨……”“真人比出镜还帅,咱们小姐真是有福气!”
“嘘!看你说得酸溜溜的……”两个小丫头笑成了一团。安稀北正跟闻卿过来,穿过木门,从小径回到后厅,就听到两个小丫头的笑和那清亮亮的笑声。她也笑,由闻卿扶着,跨进了后厅。刚走近一点,宁墨就抬起了浓密眼睫,好看的眼睛下抖散一片阴影:“小北,过来。”
“怎么?是不是输了?”
安稀北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宁墨拉住她的手腕,左手从口袋掏出一块手帕,低下头给她擦拭汗水,又笑着道,“已经输过一局,这一局无论如何不能再输了,否则太丢脸。”
“输给我老爸不丢脸,我老爸对棋局很有研究的,从小就喜欢,还拜名师学过艺,若不是后来不得已走上了商业路途,现在可能就是国际围棋冠军了呢。”
“原来安伯父这么厉害。”
“别听小北乱说。”
“小北可没乱说,安伯父棋艺的确厉害,小北还说你是商业奇才,也确实都是事实。”
“爸,宁墨说要向你学习。”
安稀北开始帮宁墨说好话。安林生手执一枚黑子慢慢落下,“学习什么?他已经足够青出于蓝了。”
“还不够好。”
她说。安林生抬了抬眼,“小北,这么快就向着他说话了?”
“呃?”
安稀北转着墨黑的眼珠,抿住嘴,“爸……我这分明是向着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