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问白事喜:“我在桶里需要泡多久?”
白事喜装作认真思考的皱了皱眉,然后道:“这个嘛,等桶里的冰都化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差点直接从桶里窜出来,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桶里这么多的冰,而且我全身是泡在冰水里面的,要是我在冰桶里一直待到冰全化了,那我也就不用出来了,正好白事喜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直接给我办后事就得了。看我表情不好,白事喜又赶紧道:“开玩笑,开玩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你别着急。”
虽然白事喜一直说着一会儿就好,但是,这个一会儿就像是永远不会到来的明天一样,一会儿后面还有一会儿,一会儿后面还有一会儿,最后,我还是在桶里待到冰化了差不多有一半,东边的一缕阳光照到草帘子上,白事喜才让我出来。我都不知道,我居然命硬到这个程度了,居然真的没有冻死。从水里出来后,我全身都冻紫了,手脚都是木的,还算白事喜善良一回,扔给我一条浴巾,结果我伸手接浴巾的时候,一个喷嚏,喷了白事喜一脸。我也懒得跟他道歉,连扔地上的衣服都没管,直接就裹着浴巾跑回房间里去了。我真庆幸,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我昨天去购物的时候,还是把冬天的被子也一起买回来了,我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现在,就算外边下金元宝呢,也别想让我从被子里出来。在床上哆嗦一阵,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灿烂的阳光照在窗帘上,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但是,我根本感觉不到这灿烂的阳光所代表的温度,我裹着被子还是冷得发抖。大夏天的,正常不可能冷成这个样子,我知道,我这种情况是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早晨那么折腾,不发烧才奇了怪了。本来想爬起来自己去医院,但是烧的浑身没劲儿,连动作都有点没准了,这里又跟以前在保安室住的那个小隔间不太一样,迷迷糊糊的,穿裤子的时候没站稳,还被绊了一下,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这一栽倒,肯定有动静,外边立马就有人进来了,是白事喜。白事喜一看我摔到地上,赶紧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说:“没事,就是发烧了而已。”
虽然我这样说,但白事喜还是过来扶我了,一看白事喜身上那晃晃悠悠的肥肉膘,就不像是有多少力气的,果然,他根本扶不动我,最后还是我自己起来的。既然有人进来了,那我就不用自己出去了,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也确实不适合自己往外跑,所以就又缩回床上,把被子盖了起来。白事喜还一直抱怨:“我看你也不胖呀,比我瘦多了?怎么这么重,你多少斤呀?”
我说:“废话,我身材这么有型,你当是虚的呀?别说这个了,我发烧了,高烧,你有体温计没有?帮我拿一个过来,顺便帮我去买点退烧药,我烧的浑身难受,扛不住了。”
白事喜道:“你当我在这干嘛呢?我已经给你量过体温了,正给你煎药呢,本来打算在房间里守着你,但是煎药味道比较大,所以就在门口煎了,你稍微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虽然我弄成这个样子,全是被白事喜害的,但是他现在这么说,我还是挺感动的,有人照顾的感觉,也挺不错的。白事喜出去后,我就又躺下了,果然,没几分钟,白事喜就端着一碗药进来了,味道确实是挺大的,我都病成这样了,还是能感觉到那味道很刺鼻子。我坐起来,接过白事喜手里的药,问他:“中药呀,中药能退烧吗?”
白事喜道:“废话,煎药当然是煎中药了,你听说过煎西药的吗?”
我说:“我知道你煎的是中药,我也相信你的药能治病,但是,退烧这事儿,还是西药效果更好点,你再去帮我拿几片退烧药吧,我估计我现在得有四十度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体温计,应该就是我刚才用过的,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四十点三,这估计能算我个人发烧的最高纪录了,我是真不太相信,白事喜这碗草药汤子能把这么高的烧退掉。白事喜倒是也没说不同意,只是说:“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喝了我再给你拿退烧药去,退烧药就是能退烧而已,不治病的。”
我说:“管它治不治病,就算不能治病,我现在也得靠退烧药救命,再这么高烧下去,我估计就得烧坏了。”
白事喜道:“行行,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喝完我就去给你买退烧药,东边诊所里就有。”
我也就没再说什么,把那碗汤药喝了,就又躺下了。白事喜还帮我掖了掖被子,然后才拿着碗出去了。那碗药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喝完嘴里都一股怪味,我是真想要块糖吃,但是这么大人了,这话我还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白事喜煎药的时候,都放的什么药材,喝的我胃里也很难受,着了火一样,烧的慌。反正现在我也干不了什么,只能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点,缩在被子里等着白事喜来给我送退烧药,结果等得我都困了,白事喜还是没回来,可能是诊所有点远吧,也可能是白事喜做为大老板,有什么别的事情耽误了,我又等了一会儿,考虑着,要不要催催白事喜,结果还没考虑完,就又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没有等到我的退烧药,我的烧居然也退了,不知道是我身体素质好,还是白事喜的草药管用。原本我也就没有什么病,纯粹就是冻的,所以烧退了也就没事了,就是感觉饿,我爬起来打算出去找吃的东西,结果刚一开门,就看见小屋的草帘子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