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红了脸,清俊的眉眼有些恼怒。这个叫姜晚晚的小女生真是讨人厌!接下来就是长达七年的追逐,即使他比她早两年上大学,身边出现了杜薇,都没有挡住姜晚晚追求他的脚步。姜晚晚这个名字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会和他黏在一起,他拒绝过无视过放过狠话,却似乎都无法摆脱这个百折不挠的小姑娘。但是现在,她就那么突然的离开了他的世界,彻底的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傅君来却开始想她了。不是想念,而是想起。想起她永远明媚的小脸,想起她用心准备的礼物,想起她付出一切的勇敢,想起她失去一切的悲伤……他越来越多的想起她,直到脑子里全是她,然后他开始想念她。可惜傅君来开始回应姜晚晚的感情的时候,也是这段感情湮灭之后。姜晚晚用她的整个青春在他的心里播下一颗种子,此刻这朵迟开了七年的花终于萌芽绽放,却在下一刻被活生生的连根拔起。枯萎的不止是姜晚晚,还有傅君来。傅君来疲惫的闭上眼,仰起头。一丝清凉的触感落在他的眼皮上,随后融化成水珠,沿着他浓密的睫毛向太阳穴滑去,拖出一道宛如落泪的水痕。傅君来睁开眼,昏暗的天空飘飘扬扬的落下白絮,下雪了。这样冷的天气,失血过多加饥寒交迫,姜晚晚看着飘下的雪花,终于明白什么叫雪上加霜。她用力裹紧身上的羽绒服,缩着脖子尽量保持仅剩的温度。只是她腿上穿的还是病号服的裤子,单薄的面料根本无法抵御严寒,更不要说脚上只有一双拖鞋。视线渐渐被一片白覆盖,姜晚晚的腿脚已经完全被冻麻木,根本没有知觉。不知为什么冷到了尽头之后,反而不觉的了,有一股热气冲上头脑,昏昏沉沉的。如果此刻面前有镜子的话,她就能看到自己眼神散乱双颊似火,颧骨上是极不正常的红晕。姜晚晚头晕脑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留神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头发蓬乱满脸污泥的乞丐。“嘿嘿嘿,原来你在这啊……”那乞丐也不知是疯的还是傻的,咧着嘴笑着,嘴一歪流下一串涎水。“走开!”
姜晚晚跌跌撞撞的紧走几步,背后的人影却如影随形,甚至伸手要去拉她的胳膊。姜晚晚用尽力气把他推开,拖着沉重的脚步开始往前狂奔,只是她这狂奔也未免太无力了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姜晚晚的身体已经完全没知觉了,只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在跑。她不知道身后的乞丐有没有追上来,她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才能安全,她不敢停,生怕一停下来就坠入无底深渊。姜晚晚不是怕死,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死。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最后她在街道的拐角处狠狠的撞到了一个人,而她根本来不及看到对方的脸,就眼前一黑昏倒在雪地里。也没有听到对方惊疑不定的喊出一声:“姜晚晚?”
当姜晚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空气里是消毒水的气味,看房间的摆设,似乎是个小诊所。姜晚晚呻吟一声,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头脑倒比刚才清楚了些。她看看手背上打着的吊针,微凉的药水沿着管子流进身体里,有着让人安心的感觉。姜晚晚勉强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好像是撞到一个人,或许是那个人把她送到诊所里来的。她并没有放松下来,现在的她,可以说对所有人都很警惕。门忽然被推开,姜晚晚条件反射的往床里缩去,却没想到扯到了吊针,针头歪歪斜斜的戳在血管里,淡红的血立刻被回流进了软管。“唉唉,别动。”
来人急忙凑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姜晚晚的手。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顿住了,姜晚晚剧烈的挥舞着手臂,在床角缩成一团,眼神亮的像遇到威胁的小兽,龇牙咧嘴的随时准备和他同归于尽。针头耷拉着,血还在继续回流,但姜晚晚根本不在意,只是防备的竖起自己浑身的刺。来人定了定神,放缓了声音:“你别怕,我是医生,我只是想帮你把针头挪正。”
他慢慢的蹲下来,把自己的脸暴露在姜晚晚面前,努力对她和善的笑了笑,示意自己真的没有恶意。不知是他身上穿着的白色医师袍,还是他温和无害的长相,姜晚晚的身体没有那么紧绷了,但她还是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拼死一搏。“不用怕,现在把手慢慢的伸过来,让我帮你处理一下。”
他靠近她的手,轻柔而快速的处理着伤口。针头在一番挣扎中已经弯曲变形,深深的刺进手背,最难的是似乎挂住了手背上的筋络,如果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姜晚晚的眼神从他的脸下移到了医师袍的胸口位置,上面挂着一个名牌,写着: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