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俊发也不再装聋作哑,开门见山地向郑魁说明了来意。“祖捕头,整个衙门都不过是许府的傀儡,玉荷就算在我手里,也只不过是许府的意思,你敢管么?”
郑魁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暂且承认,并搬出了许府。“看来,你并不打算善了的,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肖弦,你看着办吧!”
祖俊发把郑魁带到了刘业的面前,游翰东已然忍无可忍,上前就是一顿暴打。“好,好,好,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郑魁本就受不起任何的苦,一顿暴打已足以让他低头。“快,快说!”
“在,在赌坊后门的,一间地下房间里……这下,这下可以放了我吧。”
郑魁有点做贼心虚地说出了玉荷的位置,并试图就此逃走。“走!带我们去。”
刘业押着郑魁,与众人一起进了赌坊,赌坊里的人早就议论成了一团,见郑魁被抓住,也都闭上了嘴巴,识趣地一个个往外离开,生怕被牵连其中,个别好奇心事的人,则还围在附近,等待着看事态的变化。绕过赌坊的大厅,众人在郑魁的带路中,走进了赌坊的后堂,并找到了一条通往后门的小路,在小路走至一半时,郑魁突然按动了一面墙,原来这是一扇颜色与墙刷得一模一样的门。“祖捕头,你看着他,我和翰东进去看看。”
刘业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只让游翰东陪自己进去,二人发现里面有众多房间,便分开去找。刘业往左面而去,小心地沿着房间往里走,很快便发现了一间侧卧,透过窗子看见里面果然有一女子,便抬脚将门揣开。“玉荷,不要怕,是我们。”
刘业率先进了房间,却见玉荷头发凌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玉荷,是肖大哥,是我啊!”
刘业见玉荷失态而受惊的样子,便很快明白,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好上前拉着她的手,一脸心疼地安慰道。“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再过来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玉荷这才知道有人进来了,惊慌失措地起身,发了疯一样的抓打着刘业。“玉荷,玉荷,是我啊,肖弦……我们,我来迟了……”刘业一脸内疚,又不知如何安慰她。“肖大哥……我,我还怎么出去见人!你,你杀了我吧……”玉荷一直期盼着肖弦能来救她,如今虽然来了,可自己却已遭到郑魁强暴,不由得又一阵难以控制地大叫起来,试图抓起肖弦的配剑自杀,却被刘业夺下了。“玉荷,你冷静一点!你没有错,你想想,玉伯伯还在家里等你呢。”
刘业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法安慰到玉荷,只好暂时用亲情稳定她,而这招也确实管用,玉荷很快停下了动作,一下大哭了起来,内心的酸痛与委屈随着眼泪侵泄而出,倒在刘业的怀里,哭得直发抖,刘业也难过地轻轻拍着她,只恨自己过于大意……游翰东方才在右面的房子里寻找无果,虽然早就听到了玉荷的哭声,却因房间错乱,花了很大功夫才倒了出来,找到肖弦这里,他跨入房门的那一刻,也瞬间明白玉荷到底经历了什么,愤怒至极。“玉荷,你放心,我,我这就找那郑魁,给你报仇去!”
游翰东说着,便提刀往外冲了出去。此时,祖俊发等人也在门外听到了玉荷的哭声,也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无事于补,便也只好叹了口气,彼此内疚地互看了几眼,便继续等着刘业出来。“郑魁,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游翰东火冒三丈地跑了出来,一把抓起坐在地上的郑魁,就是一顿毒打,郑魁那厮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倒也没有强烈地挣扎,只是拼命地求着饶,样子极其狼狈,与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样子判若两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只不过衙门处处避让,想来这许府也并非得罪不得……”捕快们也都多少受过郑魁的欺压,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大快人心。“你这禽兽,多活在世上一日,我都觉得恶心,我这就了结了你,大不了同归于尽……”游翰东暗恋玉荷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玉荷那样一个善良、聪慧的女子,受到了这样的遭遇,他自然暴跳如雷,恨恨地抽出刀来,就要上前将郑魁杀掉。“翰东,翰东……你冷静一点……快,把他剑夺下。”
祖俊发见状,忙上前拦住,并命众捕快把他的剑取下。“祖捕头,你别拦着我,难道还留着他继续为害长清吗?”
游翰东双眼像充了血一样,发着仇恨的怒火。“衙门会处理此事!”
祖俊发这么说。“现在的衙门还有公正可言么?”
游翰东愤愤不平地反问。“翰东,这些日后再说,你若真将他杀了,你考虑过你自己吗?考虑过你家人和玉荷的感受吗?”
祖俊发无言以对,只好简单归劝了几句,为了不让游翰东杀人,便令人强制带走游翰东和郑魁。“玉荷,好了,我们回家吧,没事了。”
众人走后,刘业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玉荷的身上,又用玉荷的围巾围了一圈,包住她的头,扶着她慢慢地走出了赌坊,好奇心极重的一些观客,还团团围着赌坊的门口,刘业走过来时,众人倒是识趣地避开了,也许这便是常说的自有威严吧。“玉荷……”“玉荷姐……”刘业带着玉荷一路走着,一路开导着她,玉荷一脸憔悴,一路上没有说半句话,二人很快便到了玉氏医馆。“玉伯伯,我把玉荷安全带回来了,可还是晚了……”刘业一脸愧疚地望着玉仲,玉仲一见玉荷的样子,也八九不离十地猜到,郑魁肯定伤害了玉荷了,直直地倒在了椅子上,众人都一惊,忙上前扶他。“玉荷,爹,一定为你报仇,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找许府算账……”玉仲稍稍缓过了神,起身便要往外跑。“玉伯伯,现在还不是时候,千万不能冲动啊……”刘业上前拦住了他。“爹……去了又怎么样呢?难道就能换回我的清白吗?爹……”玉荷见父亲要去冒险,一时间又委屈涌上心头,抱住玉仲又是一阵痛哭,刘业劝了一会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玉伯伯,玉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许府绳之以法的,只是时间问题,相信我!”
“肖弦啊……这,这让我们父女俩,今后怎么活下去啊。”
玉仲老泪纵横,摸着女儿的头,心痛不已。“玉伯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玉荷就是我的亲妹妹,这笔账,我一定会让许府重重地会出代价……”“爹,我累了,我,我回房休息一会……”听刘业如是说,玉荷依旧没有从惊吓与羞辱中走出来,只默默地回了房,众人也不再跟上,且只让她一个人平静下来。回到房里的玉荷,坐在熟悉的菱花镜前,望着一脸憔悴、一身狼狈的自己,再看看刘业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泪如雨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憧憬着美好爱情的她,只一天时间,便失去了憧憬的资格……哭了一会,玉荷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地起了身,找出一个大袋子,并带着一套新衣服,开门前往澡堂。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快速地脱掉,恨恨地扔进袋子里,最后用力地打了好几个结,用清水认认真真地清洗着身体,泪水与洗澡水混成一团,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而这压力,可能将摧毁她一生的幸福。洗完了澡。玉荷把衣服带至后门的小院里,放进一个烧火盆,点上了火,看着衣服一点点燃烧起来,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玉荷,会过去的,有爹在呢,没事啊,没事……”玉仲默默地走到玉荷身边,深情地安慰着,此时的他,也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一生为医,救人无数,为何老天要将这样的厄运降临在玉氏医馆,而且是在他的女儿身上……“爹,都过去了,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爹,你不要为我担心……”玉荷一边故作坚强地安慰着老父亲,一边又忍不住泪水又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