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已经打烊,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还是吵醒了在大堂睡觉的小二。小二骂骂咧咧地去开门,这门一打开,看到外面人多势众,慌忙将骂人的话给硬憋回肚里去了。领头的捕快一把将小二推开,带这手下进了大堂。“有没有一个女的,牵着一匹马来这里投宿?”
“好像是有这么一人。”
“人在何处?”
“楼上,天字号甲子房。”
领头的捕快闻言,立即带着手下冲上楼去。众人来到了天子号甲子房门前,旋即破门而入。卫玲珑被破门的声音惊醒,立刻坐了起来,并拿起放在枕边的剑。看到闯入者是衙门的人,她便料到秦啸可能识破了她假扮仪鸾司的事情。但她仍然有信心唬住秦啸,所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当然是把你带回去问罪!”
领头的捕快说。“我有何罪?”
“假冒上差,死罪!”
“假冒上柴?”
卫玲珑先是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后笑了起来。“笑什么?”
“笑你们这群人有眼无珠,笑你们的知县是个蠢货!”
“大胆!来人,将她拿下!”
“别,不就是让我回去吗?我跟你们回去便是。你们就等着看秦啸这蠢猪是怎么向我下跪求饶的吧。”
卫玲珑这话和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将那领头的捕快给唬住了。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捕快忽然没了底气,神色也开始犹豫不决。“走吧。”
卫玲珑提醒说。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衙门的人没有一人敢对她出手,纷纷让出了道儿。领头的捕快招呼了手下,跟了上去。卫玲珑先来到后院,取了马,骑马前往衙门。领头的捕快怕她跑了,就令人前面牵了马。同时派人通知了衙门里的秦啸。秦啸听说捉住了卫玲珑,立刻调遣人马过去支援。县丞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露出疑惑之色,对秦啸说道:“大人,不太对劲呀……”“哪不对劲儿?”
“这人被我们识破了身份,非但没有逃,反而要来和大人对峙,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
“你想说,她真的是仪鸾司的侍卫?”
“这个小人不清楚……”“京师那边已经来信确认了,她就是个骗子!”
县丞点了点头,“这是没错,可小人还是觉得先听那侍卫怎么说,最后再做定夺,最好不要一开始就撕破脸皮。”
秦啸认真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就采纳了县丞的意见。卫玲珑跟着一种衙门的人来到了衙门。捕头直接将她带到了后堂,面见秦啸。“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秦啸笑容阴冷,眼里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神色。“我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这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卫玲珑从容说道。“你说的是自己吗?”
“我倒霉?”
卫玲珑轻轻一笑,“秦知县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吧?”
“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吧。”
“我听说了,秦大人认为我的身份有假,何以见得呢?”
“本官就让你死心好了。”
秦啸拿出了秦洪的来信,令人交到卫玲珑的身上,让她过目。卫玲珑看了,暗暗心惊,没想到仪鸾司会更换了令牌。心惊归心惊,卫玲珑依然保持着镇定。“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假的,那就将我押送京师好了。”
秦啸冷笑道:“无计可施了吧,本宫当然会将你押送进京,但在此之前,本官要你向本官下跪磕头!”
“下跪磕头?”
卫玲珑哂笑着,“我跪了,你敢受么?”
她以锐利的目光盯着秦啸,秦啸原本还轩轩自得,对上了卫玲珑的眼神后,心里不由自主地胆怯了。所以他没有强硬下去,改口说道:“终有一日,你会向我下跪求饶的。来人,先将她带下去,关入大牢!”
……卫玲珑又回到了之前被关的那间牢房。捕快们走后,她本以为会听对到隔壁牢房那位平安县的前主簿会说些什么。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于是就想对方或许是睡了。但想想还是不对劲儿,隔壁的那位前主簿是会打鼾的,现在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喂!”
卫玲珑喊道。“什么事?”
守在门外的狱卒没好气地回应。本来没有人看守的监牢,因为进来了卫玲珑,秦啸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就派人盯着。“隔壁那人呢?”
“隔壁没人。”
“去哪了?”
“与你无关,你自身都难保了,还管他人作甚?”
卫玲珑者这才意识到是她害了前主簿。因为她曾经向秦啸提到过了那人,秦啸在发现她是假侍卫后,就有可能报复她在意过的那些人。不仅是前主簿,阿福夫妇恐怕也有危险。想到这些人的安危,卫玲珑才开始焦躁不安。她自己有危险不怕,就怕别人因为她而受到牵连。现在唯一能够给她一点安慰的是阿福夫妇已经离开了平安县,她只希望秦啸不会那么快找到他们。“来人……来人!”
卫玲珑又喊道。“喊什么?”
狱卒传来了不满的声音。“去告诉秦啸,耽误了皇上的差事,秦太尉也保不住他!”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吧。”
驿卒虽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一会儿之后便心生不安。于是就让同伴将卫玲珑的话带去给秦啸。此时秦啸正要就寝,不过脑海里仍在想着真假仪鸾司侍卫的事情。虽然有了秦洪的信,但在看到卫玲珑的镇定之后,也开始觉得是不是秦洪那边出了差错。就在这时候,主簿前来求见。秦啸只能将衣服传回去,到客厅想见。狱卒先将卫玲珑的话带给了主簿,主簿再来告诉秦啸,秦啸听后,脸上的忧虑之色更加明显。“这事你怎么看?”
他问主簿。“卑职觉得她很像仪鸾司。”
“很像是什么意思?”
“可能去过仪鸾司。”
“去过仪鸾司?”
“嗯,卑职觉得她或许是宫里的人。”
秦啸沉默片刻,“宫里的人又如何?那仪鸾司的令牌肯定是以前的令牌,早已作废。所以,她假冒仪鸾司,定是死罪。”
“但她为何要这么做呢?除了以仪鸾司的身份介入了阿福夫妇的案子,问大人借了十两银子,便没有利用仪鸾司的身份做其他事情。换做是卑职的话,既然有这个身份,自然去攫取更大的好处才是。”
秦啸是越听越烦,“那要怎么办?”
主簿道:“主簿道:“卑职觉得,这事儿大人还是不要陷进去比较好。大人是照上面的吩咐将人给捉起来的,照上面的吩咐把人送上去,其他的一律不再过问。”
秦啸不满道:“你是说,她欺骗本官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主簿:“也不能说就这么算了,待上面确定她是个骗子后,大人再对付她也不迟呀。现在只能确定她不是仪鸾司的人,可要是宫里的人呢?大人也不好得罪呀。”
秦啸虽然仍有不满,但还是采纳了主簿的建议,不再为难卫玲珑。翌日。狱卒将卫玲珑提到了秦啸面前。秦啸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要亲自将卫玲珑送去京师。同时也是为了确认卫玲珑的身份,一旦知道卫玲珑没有背景,他便向秦洪请求亲自处置卫玲珑。“这马车是给我准备的?”
卫玲珑问。“没错。”
秦啸道。“我还以为要坐的是囚车呢。”
卫玲珑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秦啸会这么客气地待她,也就不敢轻易去报复阿福夫妇。秦啸无可奈何,心生闷气。只能大声说话来维持自己的威信。“快上车,走!”
卫玲珑坐进了马车,在一种衙差的押送下,离开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