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若卿想起来了,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原谅他,江瑾年没有答案,他甚至都不敢问自己。是他将白若卿推进深渊,而原先的白若卿只会含笑默默忍受。电台的歌结束了,女主播用温柔的声音讲述着一个爱情故事。海枯石烂是少数,柴米油盐是大多数。“没有任何一段逝去的爱情会完美无缺,但对失去爱情的两个人来说,这段逝去的爱情是完美的,完美到让他们觉得,失去本身是缺憾。”
女主播用着煽情而绕口的语言,结束了故事。江瑾年在别苑外面的林荫道上停了车,熄了火。程月刚车祸去世的那段时间,江瑾年是不敢回家的,他经常将车停在这里,孤独的看着别苑,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他放空自己,彻头彻尾的发呆。回想与程月的一点一滴,没有眼泪,却心如刀割。江瑾年想起,自己向白若卿求婚的那天,他几乎带着残忍的微笑,做着那样神圣的事。婚礼上,他含着一个新郎完美的微笑,对所有人宣誓,我愿意。在全场气氛最高潮的时刻,他轻轻垂首,在白若卿耳边低声发誓:“我愿意一生一世的折磨你,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近乎欣赏的看着白若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恨比爱难收。江瑾年现在才知道,他早就不爱程月了。或许是某天清风皓月,他就在心里默默把程月放下了。可他却一直坚持恨着白若卿,这种坚持,最后不过是伤人伤己。别苑的灯很柔和,他想象得到,白若卿现在应该在饭桌旁,等他回来吃饭。白叔应该是已经安抚过她很多次了。想到这些,江瑾年收拾好心情,下了车。果不其然,他进门时,白若卿在饭桌旁撅着嘴,一脸不高兴。还未等江瑾年出言安慰,她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阿瑾,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白叔说今晚吃牛排,你不回来,他不能做,做了就凉了!”
江瑾年哑然失笑,原来她只不过生气没吃上饭。白若卿却走过来,在他面前背着手踱步:“阿瑾,下次回来晚了,你往家里打一个电话。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心口蓦然一暖,江瑾年却有心逗逗她:“那你说,是我重要,还是饭重要?”
他上前抱住白若卿,感受着小可人儿的每下心跳,和她发丝间的温暖清香。白若卿背着的手一瞬间放开,慢慢地慢慢地揽在江瑾年腰上,她小声嘟囔着:“阿瑾,你快把我抱得喘不过来气了。”
“告诉我答案,我就放开你。”
江瑾年也变得执着起来。“吃饭很重要!”
白若卿的头微微一歪,躲过了江瑾年扑在她耳边的气息,揽住江瑾年的手却重了几分:“可是我一想到,你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我就什么饭都吃不进去了。”
江瑾年该履行承诺放开手了,可他却舍不得放开,他甚至想抱得更紧,把白若卿揉进自己的每一寸骨血当中,叫她再也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