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学生跳墙进来时,就知趣地回到房里。这种交易更像一种潜规则,按照存在即合理的解释话,本就无关陈常君痛痒,实在没必要紧盯着人家。但这队伍规模越来越大,弄得陈常君心里都痒痒,想去看看这蓬莱仙人,究竟如何把这小说,讲述到令人痴迷的地步。第二天下午,贺夫子上完课后,就让陈常君去了他房间。按照惯例,第一课不讲学,讲的是读书之道,类似读书的原因、目的之类,说白了就是读书洗脑包,让往后的你,甘于刻苦勤奋,做一个愿意为之努力付出的人。陈常君听地很认真,他一字一句地理解着贺夫子的用心良苦。贺夫子见陈常君没有一点神童的架子,也甚是欢喜,讲的内容也就更多些,这样你来我往,竟然就到了天黑。陈常君一看表,诶呀妈呀,这课上的,三个多小时,已经过了饭堂吃饭的时间,宋邦渊一定又是一个人默默抗下所有活计。贺夫子也饿了,第一节课便圆满结束。陈常君去厨房时,宋邦渊已经做好饭菜,虽然看上去并不十分美味,但是由于有风干肠的加成,吃起来还是非常不错。宋邦渊盛好一份饭菜,递给陈常君:“贺夫子一定也没进食,你快送去。”
宋邦渊如此细心,陈常君连忙道谢,把饭菜端给贺夫子。贺夫子见状甚是欣慰,这小郎懂得尊师重道,日后学业上的相处,必然也是和洪麓一样,是件愉快之事。陈常君承受着夸奖,指出这饭菜其实是宋邦渊所为。贺夫子微怔。昨碗邻桌的情形,他多少也知道些,宋邦渊的学识,的确不容小觑,但是在贺夫子看来,那都是他自学来的,是“不入流”的东西,并不能跟其余的学子相提并论。何况,他的出身,就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可他毕竟见识过淤泥,已经不纯净了。作为老师,贺夫子提醒陈常君,切勿跟宋邦渊交心:“他所见识和经历,有多龌龊和不堪,是你不能想的。”
陈常君点头,但想不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人呐,为啥这么复杂呢?活一世不容易,好好珍惜当下每一天才对,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谁又知道穿越和死亡,会让你走上哪条路呢?陈常君回去厨房,宋邦渊还在灶前读书,等着陈常君回来一起吃。有这样的好友兼兄弟,陈常君不打算吝惜自己的情感,高高兴兴地坐下和他一起吃饭。这样一幕,让他又想起钱少辰,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夜里其实是读书最好的时光,只不过陈常君听过许多古人因为用油灯刻苦读书,最终导致失明的案例,遂一直没敢多使用眼睛。如今他的头灯已经打开,调到合适光纤,在这样安静的夜里,真是再适合不过。宋邦渊还有些不适应,生怕浪费,陈常君解释过后,才开开心心地开始抄书。两人在如此好的环境下看书,不知不觉都忘了时间,陈常君感到口渴时,低头看表,才发现已经将近十点。外面似乎没什么动静。“今儿瓦里不说书?”
陈常君问。宋邦渊头也没抬:“有啊,他们吃完饭早早就走了,走地匆忙,饭菜都剩了不少呢。”
“那兴许是散地晚了……唉,一群书院夜归人,周夫子他们也不不管管。”
两人没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而是继续各自看书,这样足够明亮的灯光,实在让人不忍睡去。邢陆给陈常君的那些书,宋邦渊都拿来翻了一番,之后连连赞叹。这些书果然都是最好的,无论版本还是注释,都十分难得。十点半的时候,陈常君已经哈气连连,两人准备睡下时,听见一两声闷响。这熟悉的声音,正是跳墙回来的,再普通不过。只不过,陈常君还有种等“两只靴子”全都落地的欲望,否则等会刚刚睡着,又要被后回来的吵醒。奇怪的是,跳墙的声音似乎只有这两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疾跑。“像是被狗撵呢。”
陈常君出门查看,却见两个身影在柴房附近。“该不会是贼吧?”
想着,陈常君回屋取来头灯戴好,宋邦渊也穿戴好一起出来。“什么人?!”
陈常君顺手提起门栓过去。这俩影子一愣,逆着光看看不清陈常君,但通过声音判断出是他。“滚开!”
俩人气急败坏,各自抽了两根木柴,就往门口奔去。小偷也不会专门偷木柴啊,宋邦渊追上去,认出其实就是洞庭书院的学生。这俩人不顾书院规定,跑去打开大门,陈常君和宋邦渊紧随其后,还没等大门打开,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宋邦渊反应过来:“打架了,你快去喊周夫子!”
陈常君刚要往回跑,却已经被涌进来的人给挤到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