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此时的状况,又岂是他们能明白? 有着上一世记忆的花雨在听到张舞三叔称她为“小三儿”,而两人还一脸正经的时候,就已是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 但却因不合时宜只得硬生生忍着,所以就有了张舞所见的一幕出现。 看见众人的表情,花雨赶紧平复情绪,对张舞道: “张大哥,我没事,放心吧。这位是你三叔?”
张舞听花雨这样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对着站在面前的三叔说道: “三叔,这位是花雨,是我在路途中结识的一位知己好友。”
三叔倒是有点诧异,因为作为看着张舞长大的他来说,很清楚自己这位待人随和,才能超群的侄女的骨子里是何等的骄傲。 这些年所接触的那么多青年才俊,却是仅仅三人能入其眼,但被她引为知己的却是从未有过。 所以当知道张舞带着一个初次结识的人到镖局时,这位三叔就有些好奇地来到了这门口等候。 看见被张舞所重视的是一位才八九岁的孩童,而且还是一位残疾之时,心中对这位侄女的眼光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而当听到张舞介绍这位孩童是她的知己,也更是诧异。 诧异过后的三叔,虽说还是有些怀疑张舞引为知己的是一位孩童有些不靠谱,但却也下意识地转变了对待花雨的态度。 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三叔对这侄女的疼爱而迁就,更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张舞不仅才能出众,而且她的识人用人之能更是整个镖局中唯一受到老祖宗深深夸赞的人。 所以,他选择相信老祖宗的评价。 转变心态后的三叔满脸和善的对花雨道: “哈哈哈,果然是少年英杰,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被我这侄子引为知己的人,不简单不简单啊。你既与小三儿兄弟相称,那老夫也就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花雨虽心下微诧,但却也立即礼貌地道: “三叔言重了,能得三叔认可是花雨的福气,花雨高兴之至,还请原谅小侄不能向三叔行礼。”
“贤侄你不必客套,三叔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你只管在此好好玩,若有需要,只管来找三叔! 这样,你们一路行来,想必都有些乏了,就让小三儿先带你去厢房休息,三叔这就吩咐下人准备晚宴,为贤侄你接风洗尘!哈哈!”
“这……” 花雨正打算开口客气一番,旁边的张舞开口道: “好,三叔,那我就先带小雨去厢房了。小雨,跟我来吧。”
张舞都如此表示了,花雨自是不好再客套下去。 向三叔道别后,由李寻渔推着跟在张舞旁边,听着张舞对镖局的一些介绍,并向内部的锦绣精致的阁楼群行去。 看着张舞等人离去的三叔带着笑容,双目微眯着看了看跟在花雨身后的李寻渔和李伊道,花文,杨开四人,然后对立在身旁的一位属下道: “你去吩咐厨房立即准备一桌琼玉宴。”
属下惊讶地看着三叔,见三叔还盯着远去的花雨等人背影,庆幸自己这不该有的小动作没被三叔发现,赶紧应声而去。 要知道,这位总是面容和善的三叔对下属的要求是极其严苛的。 不过,也难怪那位属下惊讶。 因为琼玉宴是长风镖局的第一等级宴席,自长风镖局威震江南,名传天下以来,所举行的次数一只巴掌就数得过来,最近的一次还是三年前的隋朝大将军杨素来时所举行。 至于最高规格的清风宴却是自设立以来只举行过一次,只是无人知道当时宴请何人。 直到再也看不见张舞等人背影,三叔便转身从另一侧的门道中往里行去。 他的目的很明确,必须将这件事报给镖局的总镖头张怀远,也就是张舞的父亲。 在张舞的引路下,一路上入眼的尽是江南风韵的亭台楼阁,但是在这精美雅致中仍是带有一种武者的刚毅和大气。 花雨看得出,也听得出,张舞在介绍自己祖父所建立的长风镖局时的那种由衷的自豪。 听着张舞这一路过来的介绍,花雨对这长风镖局的认识也越多,对这白手起家而打下这巨大家业的长风镖局老祖宗张无缺更是敬佩不已。 长风镖局的驻地实在是很大,一行人走了有两刻钟左右才到达一个占地数亩的名为琴韵小筑的地方。 据张舞介绍,这琴韵小筑是长风镖局专用于接待贵宾的地方。 小筑中又分为琴音、琴心、琴剑、听琴、抚琴、忘琴六阁,而每阁又分为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八个厢房。 再往后就是属于内院了,是张舞族人所居住的地方。 张舞立在小筑门匾下,给花雨介绍着。 “小雨,看看喜欢哪儿?以后你就先在这里住下,需要什么就尽管跟我说。”
花雨道: “好,张大哥,那就带我去琴心阁吧。”
张舞微微一笑,道: “哈哈,小雨,你可真会挑地方,虽说这六阁都是一样的布局结构,但却唯有这琴心阁中有一株百年桂树,这八月份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满阁的桂香煞是迷人。”
花雨笑道: “呵呵,看来我这运气不错,张大哥,带我去看看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哈哈。”
一入门中,便是一塘宽约有五十米的如湖泊的水池。 池塘中间是一条两米左右的精致石道,两侧皆有护栏,池塘中栽种着整整齐齐的名贵水杉。 池塘两侧则是小筑的六阁,每阁皆有一朱红木门,门前并无其余点缀,只有一条石板小路连向池中石道。 虽然还未入得阁中,但仅这眼前之景就已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宁静,亦有一种望之肃然的大气与庄严。 在张舞的领路下,众人走到石道的尽头,左侧正是花雨所选的琴心阁。 张舞推开琴心阁大门,等花雨等人进入后,道: “怎么样?还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