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儿,你暂时不要理会那傅南非了,为今之计,你尽快俘获璃儿的芳心最为要紧。”
闻尚斟酌考虑了半天,才认真地叮嘱闻闵。闻闵认同地点头,眼神一凛,对叶璃势在必得,“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父亲分析得对,他尽快俘获叶璃的芳心,才是上上之策,只要叶璃嫁进了礼部尚书府,从此他不仅有礼部尚书府这座靠山,还有了丞相府这座巨大的靠山,就算傅南非那个穷酸秀才能与将军府拉上些关系,也是惘然……笠日,傅南非,闻闵走马上任,两人一前一后到京兆府衙门报道,闻闵骑马,先傅南非一步到京兆府衙门。京兆府衙门这边,苏子澈颁发了任命令,吏部负责此事的官员便已经将消息传到,京兆府尹清楚闻闵的身份,早吩咐了京兆府衙役好生接待着。闻闵骑着高头大马在衙门前停下,立马便有衙役过来牵马,“闻公子来得早,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请闻公子入府衙。”
闻闵甚是满意衙役的态度,含笑将缰绳交到了衙役手中,见另一名衙役迎上来,便大步跟了那衙役去。两人进了京兆府衙门,那衙役将闻闵带到了内堂办公的地方,指着一间房,恭敬道:“闻公子请进。”
闻闵将头一点,跟着那衙役进去。那衙役介绍道:“闻公子,这是你办公的地方,此间光线好,窗户对着花园,可是府尹大人亲自为您安排的。”
闻闵朝着京兆府公堂所在的方向,将手一抱,“承蒙府尹大人关照,闻闵感激不尽。”
那衙役见他此举,低眉笑了笑,走去打开柜子,从柜子里取了一个匣子出来,将匣子抱到闻闵的面前,“闻公子,这匣子里是您的官服与印章。”
闻闵从那衙役手中接过匣子,打开来一看,脸上的笑容加深,眉宇之间自信满满,对京兆府尹的位置志在必得。哼,傅南非一个穷酸秀才想与他争夺女人,争夺京兆府尹的位置,简直是痴人说梦。“多谢。”
稍重片刻,他收敛起眉宇之间的锋芒,将一袋银子交到了那衙役的手中,“这些银两,分给兄弟们吃酒吧。”
那衙役掂量了一下钱袋,沉甸甸的,当下笑得见眉不见眼,“谢闻公子打赏,请闻公子放心,小的等会好好招呼那穷酸秀才。”
闻闵将唇一勾,笑得高深莫测,“本公子有交待你们好好招呼那傅南非吗?”
那衙役倒是个机灵的,当下从闻闵的笑容里看出了几分门道来,哈腰道:“闻公子从未交待,是小的等自作主张。”
“很好。”
闻闵点头道。约一刻钟后,傅南非着一袭半旧不新的青色长衫出现在了京兆府衙门前,他抖了抖身上的袍子,拾阶而上,见衙门前站岗的衙役,拱手作揖道:“几位小哥,在下傅南非,得皇上赏识,封赐京兆府主薄一职,今日前来向府尹大人报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自怀里取出任命书来,“这是在下的任命书函。”
几名衙役见他一身半旧不新的青衫,整个人透着穷酸之味,皆没什么好态度,见他拿出任命书函,其中一名衙役才走了上去,从他手里接过书函一看,不冷不热道:“随我来吧。”
“多谢。”
傅南非向那衙役作揖,跟了他去。入得京兆府衙门后,傅南非跟着那衙役在衙门里转悠了一阵,最后那衙役将他领到一间狭窄,光线暗淡的厢房前,停下了脚步。那衙役不冷不热指着光线昏暗的厢房,不耐烦地轻扫了傅南非一眼,道:“这里就是你办公的地方,若无府尹大人传唤,你就待在此整理文书。”
傅南非挑眉望着光线暗沉的厢房,眉心处微微蹙起,甚是不满,但是初来咋到,他又不敢得罪了那衙役去,只得咽下一口恶气,谦逊地问那衙役,“敢问小哥,在下的官服与印章可是在这屋里?”
“嗯。”
那衙役不耐烦地点头,“就在屋中的柜子里,你自己去取。”
傅南非伸手去,将厢房的门推开,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呛得他几欲打喷嚏。那衙役扬手在鼻前挥了挥,瞪了傅南非一眼,丢下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傅南非皱眉目送那衙役离开,他甚至还听到,那衙役嘴里骂骂叨叨,穷酸秀才!等那衙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他才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狠狠在袖子下握紧了拳头,眸子里冷意流转。“哟,这不是傅兄吗?”
他正恼怒间,一道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闻闵随声而至,他一步一步走向傅南非,并有意无意去打量那间光线昏暗的厢房。傅南非见闻闵走来,瞬间将眸子里的冷意收起,如变脸一般,唇角展露微笑,弯腰,对着闻闵作揖,“闻兄有礼。”
闻闵一袭青黑色官服,头戴玉冠,脚踩金丝绣边的云靴,官威十足,他含笑,在傅南非面前一展手中折扇,“这就是傅兄的办公场所?”
明眼人都看得出,闻闵是来嘲笑,挖苦人的,傅南非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心中更是恼怒,恼怒得几欲喷火。“在下觉得此处甚好。”
在他眸子深处,有光一闪,那是怒火之光。闻闵将手中折扇摇了摇,笑道:“傅兄觉得好就行,若是傅兄觉得不好,不防对在下说,家父与府尹大人还算有几分交情。”
傅南非笑容几乎冻在脸上,“多谢闻兄关心。”
两人对视,脸上都保持着微笑,眼神却在狠狠拼杀。辰时末刻刚过,京兆府门前的鸣冤被人敲响,鼓声震耳欲聋,吸引了不少好事的百姓,整个府衙的人都听见了。只见京兆府门前,两拨人吵得面红耳赤,这两拨人都衣着华丽,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衙役见了敲鼓之人,全都战战兢兢,不敢上去阻扰,衙役头领见两拨人僵持不下,速速进去禀报京兆府尹魏源。魏源在内衙处理公务,听到鸣冤鼓震耳欲聋的鼓声,正在整理官帽,官服,准备去一看究竟,就见衙役头领跌跌撞撞奔到了门口。衙役头领见门是开着的,一口气奔到了魏源的面前,喘着粗气道:“大人,不……不好了。”
魏源听他口齿不清晰,将眉头一蹙,厉声呵道:“何事,仔细说来。”
衙役头领平缓了下呼吸,这才娓娓道:“大人,是北定王府的人敲响了鸣冤鼓,北定王府的人与永安侯府的人吵起来了,两家人皆是面红耳赤。”
“什么?”
魏源脸色陡然一变,“北定王府与永安侯府素来无过节,如何会吵起来。”
“小的也不知。”
衙役头领急急奔进来禀报,并未听到多少消息,“大人,您赶紧去看看吧。”
魏源赶紧收拾了一下,疾步往府衙外走,与此同时,闻闵,傅南非也搁下了手中的事,疾步而出。三人前后到达府衙门前。闻闵瞧北定王慕容建业正与永安侯秦慕年吵得面红耳赤,脸色亦是陡然巨变。北定王,永安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安平国开国之初,慕容家,秦家功勋盖世,被先祖皇帝赐封为一等王侯,虽然已经历经了数代君王,但是北定王府,永安侯府在朝廷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名气响当当的两大世家闹到了京兆府衙门,这让京兆府尹魏源头疼病又犯了,这两家皆势大,得罪哪一家都等于在脖子上架起一把刀。魏源揉了揉眉心,勉强笑着走过去,“下官见过北定王,永安侯。”
傅南非,闻闵跟着过去向北定王,永安侯作揖,等京兆府尹魏源话落,傅南非才识清眼前争吵之人的身份,旋即便是脸色一变。北定王府状告永安侯府,这件案子怕是难办了。魏源出现,北定王慕容建业,永安侯秦慕年这才停止了争吵,两人同时冷哼了一声,将视线别开,看向魏源。魏源先看向原告北定王,带着几分敬意询问,“敢问王爷为何事状告侯爷?”
北定王慕容建业尚未开口,他的王妃瞪了永安侯秦慕年一眼,冷道:“永安侯府不要脸,抢北定王府的儿媳妇。”
大邺百姓都知道,北定王府早与吏部尚书府定下了姻亲之好,只等吏部尚书府的小姐及笄后,嫁入北定王府。听了北定王妃的话,在场的人一阵唏嘘,众人纷纷猜测,莫不是吏部尚书府的洛小姐与永安侯府的秦小侯爷搅在了一起……“北定王妃,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永安侯府抢北定王府的儿媳妇。”
永安侯夫人也不是个软弱的,当下反驳北定王妃的话,“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吏部尚书府的洛小姐对我家丰儿有情,我家丰儿如何会与洛小姐有来往。”
北定王妃怒不可抑,不顾形象掐腰骂道:“永安侯府既知道,吏部尚书府的小姐早晚是北定王府的儿媳妇,就该离得远远的。”
两个妇道人家各说各有理,在京兆府衙门前争论不休,魏源顿时觉得一颗头两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