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小鱼蹲在地上，正在洗毛巾。床上，周爸爸横着一张脸，不满地大吼：“周小鱼，你是死了吗？我和你说话呢，你为啥不回答？！”
小鱼没说话。“我知道，不是你死了，是你当我死了！”
“爸——”小鱼不由地抬头，“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你那个贱男朋友蒋多多呢？”
“什么？”
“老子被他害得没了一双胳膊，他TM都不来医院给老子磕头赔罪地吗？要不是他拍胸脯保证不管老子欠多少钱，他都包还，我能输那么多吗？”
“爸，我们分手了。”
“那他就更应该来给老子磕头了！”
周爸爸的双脚愤怒地往床上跺，床板被跺得“哐哐”响，“周小鱼，你能不能别这么没用？你给我立刻去找蒋多多，让他赔我一千万！不对，是一个亿！”
小鱼丢掉毛巾，含着眼泪站了起来：“爸，你能不能别闹了？蒋多多没有义务替你还赌债，你会变成这样，全是你自找的！”
“你TM想死吗？”
周爸爸从床上跳下来，提着腿就要踢小鱼。小鱼不仅不躲，还笑着大喊：“有本事你就一脚踢死我，等我死了，我看你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好！”
周爸爸扬起腿，真要对小鱼上脚。曦末冲了过去，一边把小鱼拖出病房，一边甩上了房门。“小鱼，没事吧？”
小鱼扑进曦末怀里，“呜呜呜”地痛哭：“你干嘛拉我，你就看着我被我爸踢死，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瞎说。”
曦末搂住小鱼，好声安慰，“你如果死了，我也是要跟着哭死得，就算为了我，也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小鱼哭得更伤心了。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止住哭声，不好意思地擦着通红的鼻子：“对不起啊，把你衣服都哭脏了。”
曦末笑笑：“没关系。”
“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你对我最好了。”
旁边蒋多情听见这话，气得大骂：“周小鱼，你是白眼狼吗？这几天要不是有我陪着，你搞不好已经被你爸弄死了！”
“……”曦末暗瞪蒋多情，示意她少说话，蒋多情虽然被瞪着满脸不高兴，但看着哭哭啼啼的周小鱼，到底没有说话。“小鱼，我听小情说，你打算把你爸送西山疗养院？”
“恩。”
“西山疗养院费用不低。”
“我知道。”
小鱼哭着点点头，“可他说了，要么我天天伺候他，要么就把他送西山疗养院，别的地方，他统统不去。比起我自己天天伺候他，被他折腾地半死不活，我情愿被一个月十五二十万的疗养费累死。”
“也好。”
就周爸爸那个脾气，小鱼是不能自己照顾他。“钱的事，我可以帮忙。”
“别。”
小鱼摇摇头，“曦末，我爸还年轻，要活好多年，我不能一辈子靠着你来养他，我得自己想办法养。不过，我可能还真要靠你几个月，毕竟我和蒋多多闹掰了，初阳那边回不去，我需要重新找份工作。”
“那就来夏氏吧。”
“不行啦，我不懂服装。”
“可以学。”
“不，不。”
小鱼把头摇得更猛烈了，“曦末，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样真得不行。你看我爸，觉得万事有蒋多多，结果把自己搞成了残废。其实，我真得蛮像他得，以前每次遇上什么大事，心里都知道，再不行有你，总不至于活不下去。可你不欠我的，没道理什么都替我担着，我得靠自己。”
被勒令闭嘴的蒋多情笑了两声：“总算说了句人话。”
“小情。”
“夏曦末，你差不多得了，我知道你圣母心泛滥，喜欢帮人，但凡事要有限度，你自己都有一堆烦心事，你能保证永远帮周小鱼善后吗？”
曦末被怼得无言以对。“我一直想说，周小鱼她爸固然不是东西，可如果没有人惯着他，他不可能活得这么离谱，所以啊，周小鱼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唉……”曦末长叹一口气，“我呢，是巴不得自己有普渡众生的法力，帮你们所有人解决一切问题。但我不是，也知道自己不是。我想让小鱼进夏氏，一来是我在夏氏孤掌难鸣，没人可靠，小鱼善于和人打交道，她如果肯去，一定能帮上我。二来，如果小鱼真要把她爸送去西山疗养院，那就代表着她需要一份薪水很好的工作，而来钱最快的工作，是销售。”
小鱼若有所思：“你想让我去夏氏的销售部？”
“夏氏目前存在两大问题，一是开发不行，而是仓库囤积太多，我呢，不可能既去管开发，又去顾销售。所以我是真心实意地邀请你进入夏氏，替我操心销售那一块。”
“好，我去。”
小鱼干脆地答应了，“什么时候上班？”
但曦末却摇摇头，按住急切地小鱼：“你别着急答应，我话还没说完。”
“该不会你们夏氏招人还要考试什么的吧？”
“不是考试，而是夏氏的销售部处于名存实亡的状态，整整两年，夏氏销出去的服装不足做出来的三分之一。”
“这么惨吗？”
“总之，我希望你明白夏氏面临的困境非常巨大，很可能你进夏氏两个月，出现一分钱都挣不到的惨况。”
“……”“所以，你还愿意去吗？”
“去！”
小鱼坚定地昂起头，“困境代表着机遇，如果我能解决夏氏销售难的问题，是不是的代表我以后的薪水待遇会非常不错？”
“对。”
“那就赌一把！”
小鱼信心满满地说，说完她又苦哈哈地扒着曦末的手臂，“在赌赢之前，你还得给我靠一靠。”
“好。”
蒋多情看曦末和小鱼你侬我侬，忽然变得很不爽：“欸，还有我呢？夏曦末，总不能在你眼里我蒋多情还不如周小鱼能干吧？”
“怎么可能？但你不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
“那些事可以放一放。”
蒋多情洒脱地挥挥手，“我觉得没有我替你们兜底，你和周小鱼肯定会被人欺负地很惨。”
曦末笑了。虽然她目前的生活里充满了问题，前路也一片渺茫，可她有两个很好的朋友，只要不是一个人，她一定能走出困境，解决所有问题的。“那就一起加油！”
曦末伸出手，想和朋友们喊一声“FIGHT”，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狗熊来电。“喂？”
“顾太太，我现在在暗夜对面的KTV，如果顾太太没什么事的话，我想把查出来的一些事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