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默顶着黑眼圈和善柔汇合。
善柔也顶着黑眼圈,冲着陈默笑道:“不好意思,你们的声音太大了,我想不听到也不行。”陈默苦笑一声,心里并不奇怪,毕竟善柔就睡在隔壁房间,道:“你既然知道她要走,为什么不阻止她?”
善柔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道:“因为我的任务只是将你带到家师哪里,又不是她,更何况我也未必打得过她这个阴阳家的大司命。”
陈默惊讶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善柔道:‘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大概在我们离开大泽山的第二天。’ 陈默摇头道:“我似乎总是会低估女人。”
善柔笑了笑,道:“大司命是个很有趣的女人,值得人佩服。”
陈默也有些感慨的点头:‘她能活到现在,实在不容易,值得人尊敬。’ 善柔摇头道:“我说的并非这件事。”
陈默愕然道:‘什么事?’ 善柔嫣然一笑道:‘她和你做那种事时,她用刀划你后背这件事。’ 陈默皱眉。 善柔有些兴奋道:“男人和女人做那种事的时候,凭什么只能女人承受痛苦,而男人不承受痛苦,这不公平,所以我也要学一学她。”
陈默不说话。 善柔忽然道:“我还从来没有过男人,如果你愿意明天就能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
陈默道:“所以你打算用刀划我?”
善柔嫣然一笑道:“当然,这种事男人也应该承受一些痛苦,伱占有我当然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陈默苦笑道:“或许真不应该让你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善柔笑道:‘你答应了?’ 陈默道:‘我或许会答应,可不管如何得等几天。’ “等几天?”
陈默指了指后背,道:“你知不知道她在我背上划了几道伤口?”
善柔摇头,好奇道:“几道?”
陈默道:‘十三道。’ 善柔有些惊讶,道:“伤口深不深?”
陈默苦笑道:‘当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事后却痛得我要死。’ 善柔捂着肚子笑道:“说实在话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不但忍受下来,而且还能做那种事。”
陈默苦笑道:‘这种事也值得佩服。’ 善柔正色道:“这一点你的确值得人佩服,至少世上九成九的男人都做不到,而且你任由大司命在你后背划下伤口,而不选择运用点穴等方式阻止,而且还能做那种事,怎能不让人佩服。”
善柔这一席话,任何男人听了心里都感觉非常舒服。这是事实,世上确实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陈默笑了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太好色了吧。’ 善柔否定,道:‘这不是好色能做到的,我相信你对她或多或少有了些许感情,否则绝不可能做得到!’ 陈默一阵沉默,他也在问自己对大司命是否存在感情,又多么深的感情,他不知道。 善柔的声音又响起道:‘其实本来我很抗拒将自己奉献给你的,因为我认为你没有这個资格,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发现将自己交给你,也不算太差,毕竟像你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多。’任谁也听得出她是实话实说。 陈默无奈道:“听你这一番话,我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善柔道:“你打算让我我等几天,我们很快就要到临淄城了。”
陈默摆了摆手道:“至少这几天不行,我不仅需要修养身体,而且还必须淡却那痛苦的记忆,否则真没有勇气面对善柔小姐的出手。”
善柔哈哈一笑,完全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道:‘我等你。’ 两人吃过早点,继续上路。 一座大城,映入眼帘。 正是临淄城。 善柔眼神埋怨朝陈默看了过来,道:“你错过占有我的最好机会,如今到了临淄城,我可以不让你碰我。”
陈默笑了笑道:“男人也有害怕的时候,我希望缓一缓。”
善柔道:‘或许你这么缓一缓,便没有机会得到我了。’ 陈默没有说话,望着古老而恢弘的城墙,道:“其实齐国我最想去的地方并非临淄城,而是桑海城的小圣贤庄。”
善柔有些诧异道:‘不是稷下学宫?’ 要知道稷下学宫可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没有谁不想见识一番。 陈默道:“我最想去的是小圣贤庄,如果不是你们,或许我的下一站就是小圣贤庄。”
善柔道:‘你去小圣贤庄,难道是为了去见荀子?’她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陈默点头,道:‘我很想见一见这位儒学大师。’ 善柔笑道:‘荀子曾三次担任学宫祭酒,虽然辞去祭酒之位,但也时常来学宫讲学,或许他现在就在稷下学宫。’ 陈默眼中一亮,笑道:“看来我未必来错地方。”
停顿一下,忍不住道:‘如今的学宫祭酒是谁?’
学宫祭酒也就是学宫之长,是稷下学宫最受尊敬的人。 善柔道:‘荀子在稷下学宫威望极高,虽然辞去祭酒之位,但这个位置还是由儒家大师担任,现在担任学宫祭酒之人,正是荀子的师兄端木敬德。’停顿一下,道:“端木敬德正是小圣贤庄的掌门人。”陈默笑了笑道:“若有机会,定要见一见。”
善柔皱了皱眉道:“虽说我不喜欢儒家学说,不过端木敬德此人确实算得上儒家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纵然没有荀子那般博采众长,但在儒学造诣绝不逊色于荀子,而且传承着儒家亚圣孟子的主张,且似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
陈默点了点头,对端木敬德此人并无太大兴趣。 善柔当然也看得出,所以没有在多说。 善柔道:‘我们是要去稷下学宫,还是去临淄城?’ 陈默道:“你师傅在哪里?”
善柔道:“稷下学宫附近隐居。”
陈默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入城,去稷下学宫吧。’ 稷下学宫在临淄城外的稷门附近一带,陈默事前从善柔这里了解,所以并不奇怪善柔有此一问。 两人绕道去往稷下学宫。 作为华夏人,看到稷下学宫,陈默或多或少也有些激动。 稷下学宫并不华丽,却很大,且予人一种庄重的感觉,由许多房屋建筑铸成,最显眼的正是稷下学堂。这里是儒、道、名、法、墨、农等各大学派之人探讨学问的地方。 出类拔萃之人则被称为稷下先生,若能得到齐王认可,便可被封为上大夫,拥有相应的爵位与俸禄。荀子便因出众的才学,便被封为上大夫。 如今稷下学宫有将近千人,虽说比起全盛时期还差了一些,但身在稷下学宫且被封为上大夫的,也有二十七人。 实际上有二十八人,因为曹秋道也是上大夫,但没什么人知道曹秋道在稷下学宫一带隐居。 善柔领着陈默在稷下学宫逛了一圈,然后才去往剑圣曹秋道的隐居之地。 “到了。”
善柔指着前方屋舍道。
陈默打量一番,发现这里很是寻常,一点也不符合剑圣的身份。 善柔似知道陈默的想法,淡淡道:“你晚来了十多年,十多年前,师傅居住在稷下学宫最大最豪华的地方,哪里非常符合师傅的气派。”陈默笑了笑道:“返璞归真,所以我没来错地方。”
“说得好,师傅若是听见,定会十分高兴。”
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见院门打开,一个三十出头,仪表堂堂,身穿淡蓝色武士服的男子走了出来,满脸笑容。 陈默距离他本有二十来丈,可他给人感觉仿佛瞬间移动一般,很快来到他的面前。陈默甚至隐约瞧见了残影。 他忍不住道:“阁下好轻功。”善柔在他耳畔提醒,此人叫仲孙玄华,是师傅门下四大弟子之一,得到师傅曹秋道的真传。
纵然明白这汉子的底细,内心也不由为此人所展现出来的身法而震撼。 仲孙玄华微微一笑道:“只不过是借鉴道家与阴阳家的奥义而练成的小玩意儿而已,不足挂齿,阁下可是陈默陈兄?”陈默点了点头。 善柔摆手道:“我不是让人将消息传来了吗?何必说这些废话,师傅呢?”
仲孙玄华冲着陈默露出个无奈笑容,同时回应道:‘师傅等候多时了。’ 善柔点了点头,拉着陈默朝屋中走去,并未多理睬仲孙玄华一下。 仲孙玄华一点也不介意,一方面他也疼爱这个小师妹,另一方面则因为师傅门下四大弟子,最疼爱的正是善柔。 仲孙玄华也跟了上来。 陈默心跳不可控制狂跳起来,忍不住道:“善柔,你说过。”
善柔打断陈默道:“我师父剑法通神,学识渊博,而你又是唯二知晓战神图录的人,自然不会将你弄成白痴的。”
陈默苦笑一声,道:‘你这一番话不如不说,弄得我想要退缩了。’ 善柔笑道:“要不要我们先将人生大事做了,然后再见师傅,以免你抱憾终身。”
陈默笑了笑,紧张却减弱了不少。 陈默没有告诉大司命,他很大一部分没有逃走的原因,是因为他从善柔哪里知道曹秋道和墨家的一些关系,否则他怎么有底气留下来。 事到临头,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 除开担心,还有激动,剑圣曹秋道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沿着小路走过院子,来到紧闭的房门前,善柔娇声道:‘师傅,我回来了。’然后啪的一声推开了房门,竟连门也不敲。 陈默大为愕然,忍不住看了一眼仲孙玄华。 仲孙玄华给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 由此可见,曹秋道对善柔的疼爱。 陈默终于见到了剑圣曹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