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对扮丑之事如此熟练，万俟舒稍愣，最后唇角一勾笑开了，“你对这事如此熟练，是不是早年游历时也一直在扮丑？”
万俟笙摇了摇纸扇，说得理所当然，“去外面游历，当然要做些有趣之事，不然岂不是太过枯燥乏味？”
言外之意就是他确实扮过丑，而且还很得心应手。万俟舒丢给了他一块糯米甜团子，道：“不止要扮丑，我一会儿还是男装吧，出门在外办事男装比较方便些。”
“没见阿姐穿过男装，倒是期待了。”
万俟笙在她脸上掠过，双眸顿时如宫里的夜明珠那般，光亮剔透。万俟舒笑道：“没什么可期待的，反正还得扮丑，届时我就是一丑公子，而你也是。”
万俟笙只笑不语，眸里仍旧亮而期待着。不多时，鸟儿们就从楼上厢房回来，它们围聚在万俟舒身边叽喳个不停。“大人，此处几米外有一象馆，里头全是养象人，还有好些憨厚大象，不过，管竹好像不太满意那些养象人，就决定张贴告示，广招天下有能力的养象人。”
“再过十日不是要举办象宴了吗？若没有拿得出手的大象冷渠墨也会怪罪下来，所以，管竹他也挺着急的，刚在厢房内就已经草拟好告示了。”
“告示一贴，若觉自己有能力就可去象馆报名，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当养象人，届时一大堆人混在一起还要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入得了象馆，入得了管竹的眼。”
“一共就选两个养象人，大人和你的小弟正正好。”
鸟儿们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又因方才一直在打探消息顿时累得慌，它们当即瘫在了餐桌上，小肚子一翻，小脑袋一靠，顿时舒服了。万俟笙还未见过这般不怕生的鸟儿，翻起肚子打瞌睡的模样，就像慵懒的猫儿，忽而让他的手痒了几分。他伸手靠近，见鸟儿们动都未动，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他就越发大胆，直接在它们小肚子上轻揉着。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将这些脆弱小东西给碾碎了。鸟儿们的肚子鼓鼓的，软软的，周边还有好些细碎绒毛摸上去舒服不已，万俟笙的手又来到了它们的小翅膀上，再忽而往上，来到了它们的头顶处。他揉动的手法惊人，鸟儿们被揉得很是舒服，一个个越发懒洋洋不肯动了。万俟舒看得眼热，见有一只鸟儿被冷落，她就伸手抚了上去，边抚边将鸟儿们方才所说之事一一说出。万俟笙听后，眉眼弯了弯，笑道：“选拔之事不用担忧，阿姐这般厉害定能将所有人都比下去，而名额正好是两人，我就跟在阿姐身边蹭名额了。”
“我们两个一同来，自然也的一同去，若是分开诸事不便。”
万俟舒这话犹如保证，不管如何都要将万俟笙也弄进去。万俟笙听后，便安心不少。吃过午饭，万俟舒他们就去了成衣店买了两件朴实男装，接着又去胭脂水粉铺子买了些扮丑用的东西，为了不惹起旁人的注意，两人还在附近租下一间小屋。小屋不算豪华，却有一个挺大的院子，两人换上衣衫，化了丑装便从屋中出来，本是顶顶好看的两人如今却成了一副普通模样，即便丢进人堆，一眼也难以辨认。万俟笙觉得新奇，忍不住朝她看了好几眼。“为何这样看着我？”
万俟舒被他看得头皮暗暗发麻。万俟笙道：“初次见阿姐这般模样，觉得新奇，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么丑，有何可看？”
万俟舒不解。万俟笙勾了勾唇：“丑也是暂时的。”
两人说笑着很快就来到张贴告示的地方，管竹所写的告示早已在上面贴满，路过的百姓有些对养育大象颇有心得，如今见象馆广招养象人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知道养象人这活计不仅能与大象日日相处，每月还能赚得二十两银子，富贵人家自对这二十两不屑一顾，可对他们百姓来说，这二十两能让一户人家过得很是舒服了，不管是吃肉还是穿新衣，有了每月二十两都能实现。一时有想法的百姓颇多，万俟笙悄悄凑到万俟舒耳边，道：“阿姐，咱们的竞争者可真多。”
万俟舒丝毫无顾虑：“无妨，有竞争才有动力。”
揭了告示，一席人浩浩荡荡朝象馆而去。象馆与想象当中一样，门口蹲着两只大象石像，雕刻在石头上的大象庞大，只觉看一眼就有股不俗气势袭来。万俟舒在雕像上晃过一眼后，就紧跟在百姓们身后进入到了象馆中，象馆里不止有养象人，还有被养象人牵着走的大象，每一只大象皆威风凛凛，头顶处还戴着镶嵌着宝石的束带，仿佛比人都要过得快活。象群翘高着脑袋，高傲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百姓们却见怪不怪，到底是国宝，有些自己的小脾性也是理所应当。养象人们本就对管竹广招新人此举颇为不爽，如今见有这么多人来报名，心里头就又顿生出几分不爽来。毕竟是来抢他们饭碗的，何须给好脸色看？养象人们还在沾沾自喜大象不理他们时，却有几只大象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顿然停下脚步，还目光炯炯地朝四周看去，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之物。见大象顿住，养象人拉了拉牵绳，大象却仍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怎么不走了？”
养象人有些着急。大象却不知他的着急，依旧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见此，万俟舒唇角轻轻勾起，仰头与顿下脚步的大象们对视。大象们瞳孔一缩，顿时变得更为兴奋起来。确认过眼神，这就是它们要找的人。她身上的味道很是清新凝神，是它们这些大象所喜欢的味道！养象人额前汗水涔涔，正当他又试图拉牵绳时，在一旁的屏风后头忽而传来一道裹挟着笑意的男声，“能看到那么多人来报名，我很高兴，这说明大家对养象人一职很是看重，不过，我们今日只选两人。”
男声熟悉异常。——是管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