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燕无忧对他加以阻挠,让他无法靠近人间美味,万俟临渊黑眸幽幽邃邃,里面染着无尽的恨意,与狂暴之色。他盯着站于他身前的万燕无忧,又在心中呲牙裂齿,嗓音森然幽冷:“我再说一遍,放开我,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至于是何种代价万俟临渊没有明说,不过看他眸里蔓出来的猩红骇人之色,应该会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报复。“不放。”
燕无忧对上他的目光后,却全然不害怕,并又取来绳索将其绑住,还打了个死结。如此一来,就不怕他突然冲破穴道,将母蛊放出了。万俟临渊被生生捆绑在椅子上,又因他被点了穴道,所以怎样都挣脱不开,他只能靠于椅背呆看着琉璃玉器具中的母蛊,又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腐朽之味,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将心中的躁动抚平。可如此,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他想靠近。半寸不离地靠近……看着他如痴如狂的模样,燕无忧眉目紧拧,他当即取下一方罩子将琉璃玉器具罩入其中,顷刻之间,那股被烧灼后蔓延出来的腐朽味道被阻隔了,只余零星半点在空气中漂浮着。而这零星半点更是让万俟临渊如痴如醉,痴狂不已。燕无忧抬脚上前,在小香炉中添置了些熏香,当熏香被点燃时就有一股清新的薄荷香味弥漫而出,不出一会,腐朽臭味就被薄荷清香盖了过去,以至于只要轻嗅一口就可闻到薄荷香。这香又极为静气凝神,万俟临渊嗅入后,只觉体内的躁动散去不少,就连眼眸中的猩红都稍稍褪去了些,在慢慢变回原本的黑色。“砰砰——”“砰砰砰——”剧烈的响动在小屋中蔓延开来。这是母蛊在疯狂撞击琉璃玉器具的声音,它睁着暗红色的双眸,眸里全是不甘与怨毒之色,尤其是在看向燕无忧这个阻挠者时,眸里的怨毒似能冲破琉璃玉,将其狠狠绞杀。燕无忧面无表情地对上母蛊怨毒的目光,又在这道目光下,他在小炉子中添置了不少柴火。原本就有的火焰迅速将柴火燃烧,经过一定的积攒,它蹭得一下腾起,如同腾起的*无情将琉璃玉器具卷入其中,全方位狠狠地灼烧着。煎熬。灼痛。如同燎原一般的热意不断烧烤着里面的母蛊。半晌之后,极其凄厉的惨叫声从琉璃玉器具中传出,尖锐得似要刺穿人的耳膜,这道凄厉惨叫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最后,叫声渐渐湮灭,那阴邪的母蛊也被烧成了干尸。燕无忧还是不放心,当即取下墙上的利剑,将尖锐剑端刺入到母蛊的心脏之中,心脏一旦被刺穿那股难闻的腐朽味道再度传出,似是比刚刚更为浓烈,刚有好转的万俟临渊闻到这味道,再度变得狂躁,直到燕无忧将母蛊尸体碾碎成粉,再投入到小炉子中燃烧殆尽,气味才是消除,万俟临渊也渐渐转为了平静。母蛊总算被彻底消除,燕无忧不禁长长舒气。而眼下最为棘手的,还是万俟临渊体内的公蛊,不过好在眼下母蛊已死,公蛊也不会那般躁动难以控制了。眼下的公蛊更好控制,亦能再拖好长一段时间。“我刚才是怎么了……?”
处在混沌中的万俟临渊骤然转醒,而刚才所发生之事他也有些记不清了,只知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好闻味道,然后,就失控了。听到声音,燕无忧转头看向他,道:“刚才是我疏忽,母蛊燃烧时散出来的味道能让你体内的公蛊变得躁动不安,险些失控将母蛊放出。”
闻言,万俟临渊心里一咯噔。若是将母蛊放出,他便成千古罪人了。“母蛊眼下如何了?”
万俟临渊刚想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点了穴道。燕无忧道:“碾成粉末,烧了。”
碾成粉末,烧了?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万俟临渊听后,心下更为安稳。如此,他的舒舒将再无威胁,定能平安喜乐,做自己喜欢的事。“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战神你体内的公蛊了。”
燕无忧拂袖而过,宽大的袖袍卷过案上茶盏,差点将其卷入地上,“不过幸好母蛊已死,你体内的公蛊会安稳很长一段时间,待我在翻阅一番典籍,让我多做准备,让机会再提几成。”
万俟临渊点头说好,目光却一直落在万俟舒身上,也不知有没有听清燕无忧到底在说什么。燕无忧只是看他一眼,并未再说什么,随后确定他已经恢复神智,就帮他松绑,并解开了穴道。万俟临渊站起身,又走至床边将万俟舒横抱而起,道:“陵书公子,我现在将舒舒带回,便不打搅你了。”
燕无忧摆了摆手,“去吧。”
外头日光灼灼,万俟舒的小脸浸润在其中,近乎苍白。万俟临渊只是垂眸看一眼,便觉心疼不已,他快步而走,顷刻就将她放在了小屋的床榻之上,而她睡得很沉,全无醒来的迹象。绿俏循声而来,待看见昏睡着的万俟舒,不免惊了惊,“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昏睡着啊?”
万俟临渊轻声,“只是累了。”
绿俏张了张唇,便不再多问。日子就这样过了几日。这些日子万俟临渊一有空出来的时间就守在万俟舒身边,不空的时候便是在药房泡药浴,以此来让体内的蛊虫沉睡,不让其突然苏醒暴动。而万俟临渊光守着的她,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天气太热,便给她擦身,一日三餐他都帮着喂着,又怕她无聊还取来话本给她细读着,那般细心模样就像在对待一件珍宝,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只是,万俟舒还是没有醒来……可她的双颊红润剔透,娇艳美好,就像是睡美人。绿俏端来吃食,小声说道:“姑爷,你要不去吃些东西,小姐这儿我来守着?”
她已经昏睡了好些时日,即便是累了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未醒来。可绿俏不敢多问,只敢在一旁默默伺候着。“好……”犹豫片刻,万俟临渊终是点头。正当他起身时,忽而看到万俟舒的手指尖,好似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