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临渊对上她含笑的眸,同样浅笑道:“自然,在陛下面前,臣不敢说谎,臣说得都是真心话。”
万俟舒勾唇,笑意张扬:“谅你也不敢对朕说谎话。”
“自是不敢的。”
万俟临渊睫毛轻颤,而睫毛之下是一双泛起水波纹的眼眸,黑黑的、染了水,带起了一种难以描绘的最美色泽。万俟舒仰头时,不禁觉得自己看痴了。而当两双眸相撞在一起的时候,万俟舒先一步回神,随后便不动声色把目光收了回来,道:“逛得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是,陛下。”
万俟临渊应了一声。万俟临渊伸手扶着她,然后,日光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而他们也在日光下渐行渐远,眨眼便回到了行宫的寝殿中。回去后,万俟舒并未让万俟临渊再度在身边伺候着,而是让他回到自己屋里去,万俟临渊倒也听话,领了命令便福身离开了。待万俟临渊一离开,万俟舒便静静地坐在桌案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案上的茶盏,茶盏里还有些清茶不过已经凉了,味道也不如热着时好。万俟舒不觉将茶盏放下,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彼时,绿俏似有所感,她端着一壶刚煮好的茶水走近,随着她的走近,茶香味儿从茶壶嘴里飘出,浓郁的茶香闻着悠远绵长,也带着几分岁月的沉淀感。见是万俟舒回来了,绿俏面上瞬间蔓入了一层笑意:“陛下你回来了啊,还好奴婢先一步煮了茶,否则这茶水都已经凉了,陛下也不好喝啊。”
万俟舒听后唇角一勾,笑盈盈地道:“咱们的绿俏还真是细心的紧。”
绿俏听后,将茶壶放到桌案上后便掩面轻笑,道:“也还好吧,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是陛下的丫头就该好好伺候陛下的。”
万俟舒听后,笑得更为开怀,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黑眸中闪过一缕促狭,语气里也添了几分戏谑:“绿俏这般好,以后却会白白便宜了孤狼那家伙,每每想至此,朕心下总是有几分不痛快。”
绿俏听后,面上羞红的紧,她掀开红唇反驳道:“陛下你不要乱说,奴婢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照顾陛下伺候陛下的!”
闻言,万俟舒眸间的调侃味道更浓几分,她道:“朕不需要你一直陪在身边伺候着,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而朕也有自己的生活,朕不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而这么多年的陪伴你也该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
绿俏听后,指尖颤得厉害,她轻咬着唇瓣道:“陛下,你是要将奴婢赶走了吗?你是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莫要胡思乱想。”
万俟舒伸手,轻拍着绿俏的手背道:“只是近日朕的身边多了一位与众不同的男子,看着他也让朕想到了许多东西,你与朕日后都会有不一样的生活,都会在不同的时候遇上不同的人,而绿俏你早就已经遇到了心中所属,只是因为近些年来北国内部乱的很,你为了照顾朕才将自己的事儿耽误了,至于朕太过忙碌也总是忽略了身边的人,如今想起来,应当以也不算太晚吧?”
“当然不算了。”
绿俏仰着脖子,道:“陛下想做什么便去做,奴婢会一直在陛下身后照顾着,不让陛下分神的。”
万俟舒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静看着茶面上漂浮的茶梗,笑着道:“可现下朕已经把所想做之事做完,如今的北国已然繁荣昌盛,再无四年前的鲜血与凋零,当一切步上正轨之后朕也清闲了,所以就该考虑咱们绿俏的大事了。”
绿俏的脸蛋酡红,她将目光投到别处,害羞万分道:“奴婢有什么大事啊?”
万俟舒站起身,朝她靠近了些,“自然是你与孤狼的事啊。”
绿俏:“……”她死死地咬住双唇,面上染着的红晕愈发明显了几分,她搅动着手指尖分外忸怩地道:“陛下莫要这般说,真真是羞死人了,而且此事尚早,陛下不必这般在意的。”
见她一脸娇羞,万俟舒的调侃味儿更浓了些:“已经不早了?若非四年前象军攻城,你与孤狼早就成亲了,哪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
绿俏听闻,娇羞地跺了跺脚,道:“陛下,真的不用了……奴婢还想在陛下身边多留个几年,等到几年后再说吧。”
“几年?”
万俟舒秀眉轻佻:“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绿俏唇瓣翕动着,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自然是越久越好啊。她想陪在陛下身边,而且陛下也离不开她啊!“朕现下身边有了临渊爱卿。”
似是窥探到了她的小心思,万俟舒当即就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打破了,“日后,朕还会有自己的小日子,而你也会有。”
见绿俏咬唇,面露出纠结色,万俟舒又道:“而且,又不是你与孤狼成亲后便不能与朕见面了,你是朕的丫头,想要何时进宫何时见朕,都是可以的。”
绿俏听后,眸内散出光亮;“那奴婢还能在陛下身边伺候吗?”
万俟舒一阵轻笑:“待你出嫁,朕届时会给你个身份,有了身份便有了底气,可不会让孤狼把你生生欺负了去,到那时自有丫鬟伺候着,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又何须再来伺候朕呢?而你来时可与朕说说体己话儿,不是更好?”
绿俏小唇轻抿,突然觉得好像有点儿道理。可是,她总是不放心万俟舒的。万俟舒再度看穿她的心思,道:“有临渊爱卿在,你大可放心。”
闻声,绿俏终是放下了心,有战神在定能将陛下照顾得妥妥帖帖,不让她受丝毫伤害的,有战神在,陛下定能恢复往昔的记忆,届时,他们便可再续前缘!想至此,绿俏终于软化,道:“奴婢但凭陛下做主了。”
听了后,万俟舒再度笑开,映衬在日光下的笑颜绝美潋滟,像是盛开的娇花赏心悦目,也叫人心痒难耐。她启唇,一阵轻叹:“近些日子,宫里头好久没有喜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