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恃孕而娇(1 / 1)

“你大胆!”

沈婕妤心中本就有几分忐忑和不满,被平茵三言两语地一点,怒气就蹭的一下窜了上来。“好了沈婕妤!你怀有身孕,不宜动怒。”

晏宛轻喝了一声,将堪要爆发的沈婕妤拉回来,接着眼神一转,又略带玩味地落在平茵身上,“平茵,你接着说。”

平茵不大能明白皇后这显而易见地护着她的举动,不过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谢皇后娘娘。”

紧跟着,平茵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话题一转:“张姑姑,你既说当日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你可还记得,我当日要送去给沈婕妤宫里的花,是黄色月季还是红色月季呢?”

张典酿此刻已镇定了不少,答话也从容如流:“自然是黄色月季……”“季”字还未说全,张典酿身后的绿意却发出一声惊呼:“不!那日送的花不是……”“绿意姑娘此时上赶着打断张典酿的话,是做贼心虚怕事情要被捅破了吗?”

平茵低喝了一声,将绿意要说的话都逼了回去。殿内有一瞬地寂静,但不过几息之间,平茵便转向皇帝和皇后的方向,对整件事情的走向已了然于胸:“沈婕妤娘娘有孕在身,许多花都是不能往倚兰轩送的,不知婕妤娘娘可还记得,七日前我送往您宫里的是云南移栽过来的黄色重瓣玫瑰,并非是月季,而张典酿连头上戴的簪子是牡丹样式而非芍药样式都分不清楚,可见张典酿确实不大能分清形态相似的两类花,自然也是不大能分清与月季形态相似的玫瑰的,那敢问张典酿又是打哪儿来的底气笃定那日的花就是月季呢?”

“还是说张姑姑没和别的人串好口供,只凭着那日的回想就回答了我?”

“绿意姑娘是司苑司的,自然清楚那日的花是什么,不然刚刚也不会如此激动想要打断张姑姑的话吧?怎么?绿意姑娘事先没有和张姑姑说好花是甚么花吗?”

平茵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未免有些接不上气来,稍稍停了一瞬,打量了一下殿中的情况。上首的晏宛正顶着一副意味深长的浅笑望着她,其捉摸不透程度让平茵很难不怀疑皇后是不是本后宫中拿着大女主剧本或者大反派剧本的那类人。皇帝褚望南也不再转他的玉扳指,而是挂着一副古装正剧里皇帝面对后宫尔虞我诈的众妃battle场面那经典的严肃和不辨喜怒的表情看着平茵。安嫔则面色微沉盯着平茵,颇有一副要借着灼灼的目光将平茵看透的架势。原本最有底气的沈婕妤,此刻已面色发白,嘴唇发颤,一对漂亮的眼睛已盛满了愠怒、惊惧。而云锦也停下了揉帕子的动作,面色稍稍有所缓和,似乎是正准备就坡下驴向褚望南自陈冤屈。平茵忍不住在唇角勾起一个三分凉薄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的笑,赶紧趁热打铁:“张典酿一个不大能分清花的样式形态的,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不待询问就说将那日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又这么笃定说我送往倚兰轩的是月季花,其中的蹊跷,真是令人不忍深思啊!”

“还有小莲姑娘明知那日我与你不过是几句嘘寒问暖,说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女儿家常,怎么几日后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成了我伙同你要去陷害沈婕妤了呢?小莲姑娘,你是在云昭仪手下做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还有绿意姑娘!刚刚绿意姑娘没少提醒我在主子们面前要谨慎说话吧?放心!我是大病了一场,可脑子还没烧糊涂,自然也记得几日前,绿意姑娘特意交代我,要我迎合沈婕妤娘娘的话去构陷云昭仪,还以我家里人的身家性命作为要挟,绿意姑娘这幅主子面前一套主子背后一套的本事,真是想吓得人不病倒都难呐!”

平茵一通阴阳怪气下来,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神情激动还口干舌燥,最后竟也顾不上别的,一屁股跪坐在脚上,以换得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她的话是说完了,可同她跪着的几人皆是面色或发白或发红,哆嗦着否认刚刚平茵指控出来的行径。离她最近的张典酿红了半张脸,梗着脖子驳斥她:“你这小蹄子莫要信口开河!我在宫中好歹也是个一官半职,你可知……污蔑官员,是重罪!”

像极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平茵有些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我有没有污蔑您,您心中门清儿得很!既然您知晓污蔑官员要判重罪,又何尝不知,构陷后宫娘娘不过也是重罪,而欺君罔上,那是要诛九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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