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之时的座师,我并不是和大人的什么得意门生!”
可是,德瑛只当纪衡是客气,这不是承认和珅是他的座师了么?看来这件事是没错的,德瑛在心底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差点无意间得罪了天子近臣啊!仅隔了一天,对于纪衡官司的批复折子,躺在了嘉庆皇帝的龙案上。这道折子对于嘉庆皇帝来说已经是他所能够处理的事件中重要的一件了,关于官员奖惩起复的权力乾隆是一直牢牢握在手心里的。可能是因为纪衡的品级不高,乾隆皇帝便没有放在心上。嘉庆皇帝认真的看了看案件的卷宗,对于纪衡的有勇有谋倒是颇为赞叹,也起了爱才之心。他看着案卷沉吟良久,修长洁白的手指不经意间从纪衡的名字上划过。身边的内侍鄂罗哩倒是会察言观色,见到嘉庆的表现便知嘉庆起了要将纪衡纳入麾下的念头。不过眼下可是不行,毕竟皇上上面还有个太上皇呢,若是嘉庆皇帝这么公然的给自己吸纳党羽必会引起乾隆皇帝的忌惮。果然,沉思良久的嘉庆皇帝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朱笔一挥写下了他的批阅:“无罪,留京待用!”
他只能先将此人留在京里,仅此而已。他不能许给此人显眼的职位,能走到哪里,就要看这个纪衡的运数了,若是他们君臣有缘,日后必有重用这个纪衡的时候。又回到了牢房。可是这次回来,刑部的差役和牢头们可是没难为他,虽说还是在牢里,可是他换了牢房,换成了朝阳的,伙食也好了起来。原本纪衡呆的牢房是个单间儿,没想到来到新牢房他还认识了个新房客。甫一进门,纪衡便察觉到他的这个同屋房客对他并不友善,这纪衡有些个脸盲,不大记得人。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不凡。那蓬头垢面的犯人瞧都不瞧纪衡一眼,鼻孔重重“嗤”了一声,傲慢至极,纪衡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被他嗤的一愣。他觉着他不认识这个人啊,更谈不上开罪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呢?他预感到和此人相处不会太愉快,他都想转身回到原来的牢房去,但是转念又一想,刑部又不是他们家的后院能想上哪就上哪么?他只是略一迟疑便踏进了牢房,牢里面对着有两个光板床,那个先来的犯人占据了光线较好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纪衡自然就该“下榻”在另一处了,这无可厚非。自打坐牢以来,先后有两个包袱送了进来,一个是宝瑛托了宝麟送进来的,另一个就不知道是谁弄进来的了,他也懒怠猜。自然而然的宝瑛的棉衣他就穿在了身上,而那个包袱里的棉衣就被他当做了褥子。岂料,他刚刚弄好了床铺,还没等他躺上去,那个犯人却大喇喇的撞了过来,一个跟头就栽倒了床铺上,口里还阴阳怪气的念叨着:“也该是爷享享清福喽!”
气的纪衡直咬牙根子,都到这个地方了,这是跟谁装爷呢?他真想向前一步,将那个瘦弱的、逢头垢面的犯人扯下来。可是,想了想,他便忍住了,瞧着眼前的这个犯人还真是瘦的可怜,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那头发都长的和玉清观的道士差不离了,原本大清朝的男子头发都该是刮了半拉西瓜瓢的,太祖入关的时候不就是说了留头不留发么!从他头发的长度来看,关了也是不少时日了!能被下到刑部大牢的不是罪大恶极便是犯罪官员,瞧着眼前这人的干巴样估计不会是惯犯之流,反正自己也未必能呆上几天了,姑且忍忍吧!想到这里,纪衡轻叹一声,合衣躺在了那人的棉花套子上。那人见纪衡竟不争讲,认命的躺在了自己的棉花套子上,也有些出乎意料。他不禁欠起半个身子,饶有兴味的看着纪衡。纪衡心中有气,闭着眼睛仰躺在木板床上恍若不觉。果不其然,不出纪衡所料,第五天头上,牢头前来迎纪衡,牢头道着喜儿,声称:“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您的案子真相大白,皇上下了旨意,您无罪!请吧!”
牢头态度谄媚至极。纪衡倒是不惊不喜,此般结果早在过堂之后他便知道了,出狱是早晚的事。这几日,那犯人倒也没找他的麻烦,可也没和他说一句话,纪衡料想那犯人是不屑于搭理他。如今,他要出狱了,这犯人倒是引起了纪衡的好奇心。他看着那个对眼前一切恍若不见的犯人,向那牢头问道:“这位兄台是……”“哦!他呀!不就是王怀祖么!”
牢头立时答道。“哦!”
纪衡恍然,要说这王怀祖可是个大名人,乾隆五十九年,这个时任翰林院庶吉士的王怀祖曾经在朝堂上大骂和珅,说和珅是“大清第一贪腐”。他可算是知道了这个犯人为什么对自己是一副鄙夷的态度了,他定是以为自己和和珅有着什么关系。莫非这王怀祖是从乾隆五十九年一直关到现在么?那可是足有两年有余了。带着疑惑,纪衡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刑部大牢。那王怀祖一直在假寐,周边的一切恍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