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文素音。他又向泉叔和泉婶描述了文素音的长相,泉叔没看见那女客,泉婶可是看到了的。泉婶忙不迭的点头,“就是那样的一位姑娘,赵爷说的一点都没错!”
赵毅放缓脚步,轻悄的走进了纪衡的卧室,他原本以为纪衡是睡着了,可是走近一看,他却吓了一跳。纪衡虽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可是两只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床顶,一眨不眨。赵毅禁不住抬手在他的眼帘上方摆了摆。“干什么?当我是死不瞑目么?就等着你来呢!赶紧吃饭,一会陪我出去一趟!”
赵毅正聚精会神的瞧着纪衡,谁知道,躺在床上装尸体的纪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赵毅被吓的忍不住向后闪了一下,这让他显得有几分窘迫。他尴尬的呵呵一笑,画蛇添足的解释道:“我,我以为你睡着呢!”
“哼!怕我死了吧!放心,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儿!”
纪衡仍旧保持着目视上方的姿态一动不动,若不是赵毅瞧着他的嘴皮子在动,他定是以为方才纪衡说的那些个话是他幻听了。他又弯腰瞧了瞧纪衡,瞧着果然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的退到了围子床边,一撩长袍坐了下来,皱眉说道:“你先说说,倒是怎么了?看你这样儿,我都吃不下饭了!”
“甭问!烦!不想说!麻溜吃饭去,一会和我出去!”
纪衡根本不想说这件事,他终于动弹了,但是他确是翻了身,将脸朝向床的里侧,用后脊梁对着赵毅。初夏的京城即使是傍晚也还残留着几分暑意,想是要下雨了,空气闷闷的。许是天不好的缘故,今天的宝瑛显得特别的烦闷,她连晚饭都没吃,就洗了头发歪在了迎春榻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晾着头发。纪衡翻窗翻了一半的时候,一袭月白衫子的宝瑛正背对着他侧卧在榻上轻摇团扇,入眼的是满头黑发如瀑布般的旖旎在床榻上,黑发白衣越发显得宝瑛的腰肢纤细曼妙。她正咿咿呀呀的念着什么诗,纪衡凝神细听,宝瑛的声音有那么几分慵懒夹杂在里面,声音低的仿若蚊鸣:“记得东川初见,两重心字罗衣。一幅锦帕诉、诉相、思。”
这首小词正是当日纪衡在刑部大牢里传给她的那首情诗。纪衡禁不住有些怔住了,他有些迷醉了。就这样伏在窗台子上不上不下的瞅着侧卧的宝瑛出神。赵毅可是忍不住了,纪衡正踏在他的肩膀上,这不上不下的趴在人家的闺房窗台子上也太引人注目了吧?即便是夜晚,也是很显眼的吧?是等着人来抓还是怎么着?他咬着牙耸了耸肩膀,纪衡瞬间惊醒,稍一用力。便翻身进了宝瑛的卧房。这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宝瑛还是很警觉地,方才她已经有些半梦半醒了。可是,自打那次纳兰红日不请自来之后,她的警惕性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不少。即便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她也不能全然放心下来。纪衡落地的声音还是很轻的,可就是这样,宝瑛也有了些许察觉。她机警的翻身坐起、回头,厉声喝问:“谁?”
待她看清楚站在屋子正中的人是谁时,“啪嗒!”
一声,她手中的小团扇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