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退朝后,黎歆跟随七八个致仕的老臣,来到黎祝瑶府里。黎祝瑶吩咐家佣给各人上了茶。吉安说:“唉,当今的女皇越发疯狂,说的把整个朝廷翻了个底朝天,无疑是一场大地震。”
胡纪林摇头晃脑地说:“天子动脑,地动山摇,何足挂齿。”
商渊笑着说:“可是当今的并不是什么天子,要么说是天女哟。”
胡纪林撇着嘴说:“不,芮芬奇还是天子,是女天子。人们总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可我看啦,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相反,女人掌管江山还正是敖炳繁荣昌盛之时。我服输,你要反对她芮芬奇做什么的呢?男人比不过女人,这也很正常的嘛。”
黎歆说:“胡国老,你说女皇有能耐,我也承认。可是她这次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嘛,简直是重新洗牌的呀。”
孙得新垂头丧气地说:“我们这些人在家里养老归终,还不如出家做和尚去好啊,省去了好多的烦恼。”
商渊说:“我和我的夫人林翠芳一同致仕,不想做和尚,很想做道士,云游四方。林翠芳她个女人愿意跟随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哪愿意蹲在都城里,一早爬起来就看到人家热潮不得了,自己呆在府里,实在无聊得很呐。”
黎祝瑶说:“这一次朝廷大变动,一是新人多,二是增加了女人官职。依他妈的,女人们个个盘鬏儿,花枝招展。就是男人不敢招惹她们,人们说雌伏,在敖炳这个国家里,哪里有个雌伏,而是雌威呀。”
吉安摆着头说:“我现在并不反对女人做官,只是感到女皇颐指气使,胡乱操持朝政。我就不相信她老是鸿运当道,终究有一天她是要败走麦城的。”
黎歆有点扫兴,说道:“早点回去,一个人喝喝老酒,在外边说得不好,女皇会把人的脑袋挂到城墙头上,那下场够惨的啦。”
长治帝下令所有官员立即到职,当日却将女官员召集到光明殿里,设午宴款待。此次由宝钞司书记堵敏、尚食局司膳上官素琴二人担任招待员。第一桌是长治帝、严淑华、康春兰、枚香、曲玲、阮荷芳、宦香茹;第二桌是焦二梅、冯中吾、裘妍、云娴、冯一枝、覃丽琼、雷悦;第三桌是芮琼芳、窦翠莲、单姝、冒小红、郭玫、章如珍、戎迺倩;第四桌是季天姿、黄子芹、巫丹、许晴儿、云洁、陆章灿。 严淑华说道:“大江前浪推后浪,一代新人露峥嵘。”
康春兰说:“师傅指点有高徒,昂扬奋取兴国邦。”
枚香说:“立功受奖有道时,全仗才华与胆识。”
曲玲说:“敖炳宏图设计师,长治久安永向前。”
阮荷芳说:“皇上英明掌舵手,大刀阔斧朝前走。”
宦香茹说:“妇女掌权前无有,灿烂朝政后继来。”
第二桌正准备接下去,长治帝挥着说:“今日雅兴就此打住吧,因为有的人远路,还要赶着去赴任,就是快马也受时间限制呀。现在大家赶紧进餐,酒也就免了。”
大伙儿一听,也就埋头吃饭。堵敏、上官素琴二人早已准备好洗脸盆和手巾把子。有的人吃好了饭要离开座位,长治帝说:“大家都不要跑,就在此喝茶。”
桌子上的碗碟全部拿走,随即就有茶杯奉上。长治帝说:“朕在你等姐妹们上任之时,说两句话,一是忠于敖炳,尽力尽责,与此同时,多加学习,智慧发挥,危难当头,处事不慌;顽敌面前,果断出手,妇道仁义,必须抛弃。二是自尊自爱,安全始终放在第一位。另外,还要善于配合他人,绝不错失机会。大家都晓得了吗?”
在座的女人们都说知道了。
几天后,长治帝把大女儿接到自己的身边,查点她的学习情况。“你已经读了哪些书?”芮煜秋说:“皇上妈妈,孩儿读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百家姓》、《千字文》、《女儿经》、《女论语》、《女诫》、《内训》,还有《诗经》一些诗。”
长治帝查了她文学方面,又查点她武艺。芮煜秋便手持棍子甩了一段武术。长治帝接过她手里的棍子,说:“你棍棒的路子是有的,但不够有力。你来看看你妈妈是怎么弄的。”
她左右舞了起来,动作越做越快,倏忽间突然劈杀,快如旋风,敏捷自如。
芮煜秋一看,连忙跪下,说道:“妈妈师傅在上,女儿甘做徒弟。”长治帝哈哈大笑道:“妈妈哪有功夫授你武艺啊。但是你要求上进,不可浅尝辄止,更不能固步自封。妈妈为你配几个武术师傅,她们教导你是严格的,如果对你不严格,妈妈就叫她们滚蛋。你晓得了吗?”
“晓得。”
“你晓得就好,绝对不许有半点公主的架子,你就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
芮煜秋突然发问道:“妈妈,我有爸爸吗?”
长治帝严肃地说:“妈妈只告诉你一次,下次不许再问。你亲身爸爸是前朝长明皇帝,名叫费司种。但是,顶了你爸爸的名却是他的儿子费心隐,费心隐就是延进皇帝。你眼下要叫欧阳宗宪爸爸,不要叫他叔叔。你要有大志,就必须好好学习,学习能使你有一身的好本领。好吧,妈妈一时不能说得过多,有些道理还有等你在实践中慢慢摸索,才能深切体会到的。……好,你再来个空手拳法给妈妈望望。”
芮煜秋打了一段拳法,长治帝说:“你还要多加练练,要苦练。从前有个人上山跟一个会武术的和尚学武艺,和尚每天都是叫他到井里打水,要求他每次打水都要对着井口掏三下子,必须要有力。起风下雨都不例外,严寒酷暑也要坚持。三年之后,和尚叫这个徒弟下山,徒弟委屈地哭道:‘师傅,我是跟你学武艺的,可你一次都没有教过我,我哪有个什么武艺。’和尚笑着说,你已经有了很高的武艺,还要学什么呢。徒弟根本不相信自己有武艺。和尚叫人端来一洗脸盆水,叫徒弟对准洗脸盆用力掏去。徒弟便勒起拳头对准洗脸盆掏去,一收回去,一洗脸盆的水竟然全被他拳头吸了走。和尚大笑着说,哈哈,哪个有你这么大的武功啊?……所以说,女儿呀,你要建功立业,就必须先吃一番苦。妈妈这里是绝对不喜欢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在自己的身边。”
芮煜秋学着大人,跪下叩头说:“妈妈,煜秋遵命。”
长治帝挥挥手,说:“丫头呀,起来起来,去詹师府读书去吧。”
女儿起身去了。
单姝来了,大户头蓝布衣裳,黑裙子,她跪下道:“单姝见过皇上。”长治帝笑着说:“平身。现在你对夫君还好吗?”
单姝说:“受到皇上的教导,虽说女人要自强自立,但还是要有点为妇之道。女人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爱,还怎么爱他人,还怎么爱自己的祖国,更谈不上忠心报国。皇上,单姝从此鞍前马后追随你,绝无二心。”
“单姝啊,你有几个儿女?”
“回皇上的话,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八岁。”
长治帝顿了顿,“她叫什么名字?”
“许珮。”
“许珮就让她进詹师府跟太子、公主一起学习,既学文,也学武艺。”
单姝激动地说:“皇上如此大恩大德,臣妾无以报答。”
长治帝严肃地说:“朕请你担任芮煜秋的武术老师,你要把你一身的好武艺教给她,平日里必须对她严格训练,不许有半点妈妈相。注意,你对你教导的徒弟,就是冷面男子汉。否则,朕拿你是问。”
单姝听了一愣,随即跪下说道:“臣妾领命。”
长治帝站起身,上前拉起单姝,笑着说:“朕尊师重教,代女儿芮煜秋谢谢你单老师,请坐。”
单姝起身,摸了一下发鬏说:“皇上,从前我是一个任性的女人,不服天,不服地,但我现在最服的就是皇上你呀。你十分威严,但又十分慈爱。我单姝做了朝廷的将军,也要在自己家里做好妻子,更要做好母亲。我单姝自从前年梳了这妈妈鬏儿,就发现自己没有尽到做女人的本份。”
长治帝也摸了摸自己的鬏儿说:“是的,梳了妈妈鬏儿就感觉到一个女人应该蹲在家里,帮助自己的男人种田,有时纺织,做做针线活,安安稳稳地生养一大堆儿女。年老的时候,社会上的人喊自己老夫人,或者太君。嗨,朕年轻冲动,一发不可收拾,骑在老虎身上要想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
单姝说:“臣妾先前最羡慕的就是两个字:雌威。现在明白了女人终究逃不过雌伏两个字,谁叫你是一个女人呢?不雌伏还怎么生儿育女。那些终身老姑娘或是尼姑,背地里是多么的痛苦。唉,还是妈妈鬏儿梳起来的好呀!”
黎歆卸了官职,当起资政,什么事儿都不做,就四处闲逛。从都察院出来,走到大同街忽然看到一个养眼的女人,便尾随了上去。那女人进了通政司,这才发现是冯中吾。冯中吾头上插了银色凤钗,鬏儿别着翠绿的簪儿,晃着明黄色流苏。两耳挂着金吊坠。身着紫红色大户头衣裳,腰系白色百褶裙。她的身子不胖不瘦,窈窕的身材,贤淑的外表,这些全都适合黎歆的评美需求。 黎歆进了里搭讪道:“冯通政,你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黎歆今日拜倒你的脚下。”
冯中吾摸着自己的脸说:“黎御史,你真的想吃老娘的豆腐?”
黎歆厚着脸皮说:“只要你冯老娘肯让黎歆尝尝,未尝不可。”
冯中吾点了点头,黎歆乐不可支地将女人抱起,进了里间,发现有个床铺,便一同睡在那里。共赴巫山后,冯中吾直起身,一声不吭穿起衣裳裤子,下床系好了百褶裙。黎歆却还疲乏地躺在那里。冯中吾笑骂道:“黎歆,穿起裤子,你他妈的早点死滚。”
黎歆穿上衣裤,说道:“冯通政,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自然会报答你的。”
冯中吾说:“你这种男人嘴上甜蜜,恐怕一转身就没影像了。”
“啊呀,这怎么可能的,黎歆不是忘情之人。”
事后,黎歆还是感觉闲暇无聊,走进姜承德办公房间里,嬉说道:“姜参军呀,这些天来有没有跟皇上热潮热潮?”
姜承德虎起脸骂道:“你个狗日的,说话全没有分寸,私下里胡说八道,难怪皇上罢掉你的官儿,让你滚到一边闲着,只是顾及到自己的声誉,不曾叫你一竿子到底。这会儿跑到我姜承德跟前嚼嘴嚼舌的做什么呢?”
黎歆打着自己的嘴巴,说:“唉,我这个嘴巴是犯嫌的,值得打呀。——唉,不过嘛,姜老兄,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说,不然的话,又要挨你一顿骂。”
姜承德笑道:“我姜承德哪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啊。你说吧,保证不骂你。”
黎歆笑嘻嘻地说:“你看冯中吾这么个美女怎么样?”
姜承德扫兴地说:“冯中吾她再漂亮,终究是个女太监,跟她有什么玩头呢。”
黎歆乐不可支地说:“有玩头啊,而且还比一般女人更有女人味。我刚才睡了她一觉,情趣无穷,哪怕就死在她的百褶裙底下,也是一个风流鬼。不相信,你哪一天去跟她乐乎一下。”
姜承德沉吟道:“她哪还能过女人生活?奇迹。男人当了太监,可就彻底完蛋了。冯中吾这个女人相貌确实出众的漂亮。不然,延进皇上怎得会封她为德妃,如若她机遇好的话,能做上皇后。”
黎歆说:“跟这个女人乐乎,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当今的皇上可不能玩,一玩肚子就大了,你看她刚刚生养了个五瓜,没过半年,居然肚子又大了起来。”
姜承德摆着说:“别瞎说,你这是在我姜承德面前说的,如若是在其他人面前说的,你可就倒八辈子大霉了。”
黎歆伸了伸舌头,打着自己的嘴巴说:“今后这个匹嘴不再咸夹了,要不然,这脑袋瓜还在不在我这个颈项上,那就很难说的了。”
隔了两天,姜承德居然悄悄地跑进冯中吾办公的卧室里。冯中吾问道:“姜参军,你是稀客,今日有什么事的?”
姜承德眯着眼睛说:“今日特地看看你这个大美人,不知你够赶我走?”
冯中吾低下头说:“女人薄风命,姜承德呀,你说话就别要兜弯子,你老实点说,是哪个叫你来调戏奴婢的?”
姜承德笑哈哈地说:“这你肯定晓得,何必逼我姜承德招认的呢?”
冯中吾站起身说:“好呀,你把外边的门关上。我冯中吾雌伏你。”
姜承德关上门,上去就要摸她的脸庞,冯中吾一把推开,说道:“想吃老娘的豆腐就快点,别龟爪子到处乱伸。”
姜承德一听,乐不可支,随即跟着冯中吾进了内室。
岑丽骑着快马,回到平都报告斥候署。原来是吴平皇帝慕容城派人串通了皋奚、新会、充鳜、英岩、丹朱、海滨,组成七国联军,今日对敖炳发起突然袭击。 斥候署枢密副使芮琼芳随即禀报长治帝,长治帝怫然大怒,骂道:“这个慕容城贼子,老娘不给他来个迎头痛击,他就不知道他自己几斤几两。姐姐,你去喊覃钺公公,派人通报在朝的文武大臣们上朝议事。”芮琼芳赶紧走了。长治帝喊了女儿:“煜秋,这一回你也上朝。”
芮煜秋说:“妈妈,孩儿未曾在朝廷做官,孩儿往哪站啊?”
长治帝说:“妈妈让你增加点见识,好增强你的才干。你做手执仪仗的侍女,站在妈妈的身后边。”
芮煜秋高兴地说:“好,女儿我听妈妈的吩咐。”
群臣来到朝堂上,小声嘀咕。黎歆说:“只有上早朝,今日怎么陡然来了个下午上朝呢?”
尚宣说:“这还用说,有急事嘛。”
覃钺太监上来扬起拂尘喊道:“皇上驾到!”
长治帝头戴皇冠,身穿明黄色龙袍,群臣跪下三呼万岁后,坐到宝座上,喊了声:“平身!”
群臣起身站好,长治帝说:“近日,吴平皇帝慕容城再次拼凑七国联军,卷土重来,兴风作浪。朕召集大家商讨应战大事。”
席浩丞相奏道:“此事应该交统帅部议事,拿出具体应战方案。”
长治帝说:“不,朕此次亲自出阵,讨伐吴平等七国,扫除一切后患,保我敖炳安康。”
斥候署枢密使枚香奏道:“皇上不宜轻易出阵,应该让姜承德或者何春雷带兵讨伐犯我河山的七国联军。陛下你只管在平都调兵遣将,无碍大局。”
长治帝驳斥道:“敌国已经三番五次筹集人马,贼心不死,朕若置若罔闻,今后岂不没完没了?朕意已决,犯我河山,虽远必诛。”
枚香顶撞道:“皇上,你个孕妇怎能到达沙场经受颠簸?如若不胜,岂不贻笑大方?一旦失作,何谈践行敖炳宏图?陛下你就在平都安稳地过日子,微臣也能替你出征呀。”
长治帝忽然大怒道:“来人,摘掉枚香头上的凤钗和所有首饰,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上来两个兵士,不由分说摘掉枚香头上的首饰,然后抓住她的两个膀子就给推了下去。
整个朝堂上谁也不敢言语,长治帝正了正身子说:“现在朕就任征讨敌国大元帅,牛玉才为骠骑大将军,严淑华为监军,单姝为副监军,陈龙为军师,祁凯、满宠、阮荷芳、芮琼芳四人为副军师,康春兰为都虞候,巢平为军需长,毕占文、方磊、申凡强、仲弘、裘妍、焦二梅、云娴、席妙琴、马九妹、詹仁义、石岛、盘冲、吉珉、申鹏、阮皋、高铎十六人为将军,明日迅速组成五万精兵,后日开赴前线,不得有误!退朝!”退朝后,芮煜秋说:“妈妈,你怎么将枚枢密使打入死牢呢?她对你可是一番好心的呢。”
长治帝笑道:“丫头啊,你这就不懂了,所以说,你要多学学。这一次妈妈亲自挂帅出阵,你也上前线,煜秋呀,你的老师严太傅,她不会武艺,她的安全就必须由你这个徒儿负责。知道了吗?”
女儿跪着低头说道:“孩儿遵命!”
长治帝移师牵隆山,孟襄省指挥使、总兵徐荣辉赶到中军营帐。长治帝说:“申凡强将军,你带着副军师满宠,抄小路翻越牵隆山,到达龙头山,直捣敌人的金茂港,拿下敌人的粮仓,与此同时,控制住卧槽津渡口。正将詹仁义、高铎、赵亚伟、朱最,偏将计生、苗安、徐犇、周中启、宁竟、阴遵,跟随你出征。占领粮仓后,务必保住那里的粮食,以作我敖炳大军的军粮。”
申凡强跪下喊道:“遵命!”
随即起身大踏步走出营帐。
“方磊将军,你带着副军师阮荷芳,从孟襄城北的营村出发,尽快拿下安平渡,越过吉水,迅速拿下吉城,然后扩大战果,拿下深寨、孙州、韩河、曹阳等县城。正将石岛、盘冲、张斯、祖质,偏将郁留泉、杨元、朱田、秦巧生、马品、毕光跟随你出征。”方磊跪下喊道:“遵命!”
方磊起身去召集他的人马。
“毕占文将军,你带着副军师芮琼芳,率本部人马直捣吴平的都城金坪,争取俘虏吴平所有君臣。申凡强为先锋,仲弘为突击,吉珉压阵。焦二梅、席妙琴、马九妹、申鹏、阮皋等随军参战。”毕占文有力地喊了声:“遵命!”
他直起身就走出去整合人马。
长治帝继续说道:“裘妍、云娴,你们二人护卫中军,随时接应三路大军。”裘、云二人跪下喊道:“遵命!”
毕占文大军突破凤池庄,申凡强率领一支人马绕到南面包抄金洛营帐。吴平大司空兼兵部尚书慎容猝不及防,命将军种有、许崇死命抵住南面来的人马,打算向西逃往皋奚。没想到仲弘瓜锤冲杀向前,吴平人马无不披靡。 焦二梅抖擞精神,一个劈刀下去,斩落吴平战将节选亚。席妙琴纵马上前,一刀砍死吴平战将种有。吴平战将许崇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仲弘的瓜锤,被打了个稀烂。慎容眼看难以逃跑,乖乖地举着双手跑了出来,马九妹掏出身上的金丝绳,下马就将他捆扎起来。 慎容被押到中军营帐,对着长治帝喊道:“败军之将跪见敖炳女皇陛下,听候发落。”
长治帝说:“你就是吴平大司空兼兵部尚书慎容吗?”
慎容磕头道:“回女皇陛下,正是在下。”
“慎容,你愿意投降敖炳吗?”
“只要不杀,哪有不投降之理呢?”
长治帝说:“给他松绑。”
慎容松了绑,随即叩头道:“谢女皇不杀之恩。”
长治帝说:“带下去,好生款待。”
等大军进了金坪,吴平皇帝慕容城一干人等已经逃往皋奚,到此吴平全境都被敖炳占领。 申凡强率部突入皋奚境内,斩杀皋奚边将林孚。孙才率吴平一万人前来抵挡,毕占文挥师西上,打得孙才落荒而逃。申凡强继续进军,攻下越溪县城。 皋奚都城真光金銮宝殿里一片焦躁,皇帝窦懿说:“高尚书,你带兵前去迎敌。”
兵部尚书高燊马上推托道:“陛下,微臣长久不用兵,手段平平。此次应战非同小可,应该让满腹韬略的人挂帅,方可济事。”
窦懿愣了一下,说道:“车骑将军魏全,你可以挂帅出阵。”
魏全马上推诿道:“敖炳本来名将众多,此次又是女皇亲自挂帅。我看大将叶茂盛完全能担此退兵大任。望陛下准奏。”
窦懿最后只得命大将叶茂盛领兵迎战。
叶茂盛将五万人马包抄申凡强,申凡强只能守城抵抗。长治帝命裘妍、焦二梅、云娴、席妙琴、马九妹从左边突入皋奚,迂回反包抄叶茂盛,方磊率本部人马从右边突入皋奚境内包抄叶茂盛。毕占文率本部人马直接攻打叶茂盛,叶茂盛派战将王文飞、樊重庆二人迎战。 毕占文遣仲弘将军出阵,他的两个瓜锤迎上前,一家伙就将樊重庆打落在地,王文飞眼见来将十分了得,打马就逃。叶茂盛五万人马顿时崩溃,争先向北而逃。叶茂盛见败相已露,只得慌忙带领一万多人败退到崇水关,高挂免战牌。隔了两日,皋奚送来三车猪肉,向长治帝赔礼道歉,一再表白上了吴平皇帝慕容城的当,从此不再听从他国挑唆。 长治帝见皋奚已经认错,便主动交换越溪等县城,退出皋奚境内,但临走时拉走了五万斤军粮。 毕占文所部挥师西上,突入新会境内,新会王西门贲急忙派大将陆利君率一万人掩护他逃入车骑境内。裘妍等五个女将军突入皋奚境内未能杀敌,这会儿奋勇当先,杀进新会境内。 陆利君遣武青锋、金立贵、郝飞、徐福庆、甄笑、蔡秀彦、邹竹、曹威八将一齐上阵交战。焦二梅一声怒吼,手起刀落,斩杀徐福庆。云娴打马上前,挥刀直砍郝飞,郝飞吓得掉头就跑。他这一跑,便易了马九妹,只见她一枪刺去,甄笑栽倒马下。 武青锋大约自以为武功不凡,跟裘妍交战起来。枪来刀去,龙腾虎跃,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武青锋正要来个饿虎扑食,不料一支箭射中他的面门,“噗通”一声栽倒马下,裘妍打马上前就是一刀,武青锋头与尸体分了家。 云娴夸赞道:“席妙琴席将军好箭法,一家伙就射中了他的面门,看他还摆什么武功?打发他早早见阎王。”焦二梅高声喊道:“姐妹们一齐追杀新会人马,看他们到底有多少能上阵打仗的将军。”
五个女将纵马上前,像赶鸭子一样冲杀上前。蔡秀彦、邹竹、曹威三人来不及逃跑,便遭到五个女将围歼,全部被斩杀。
女将们还要追杀,新会人马已经逃得远远的,连国都新荣也丢弃。新会护国将军沈岩一直不敢跟敖炳交战,他只是打打插边球,好向皇帝交差。见敖炳众多将军,且十分凶悍,沈岩带着人马赶紧逃之夭夭。等申凡强赶到新荣,这里已经结束战斗。 两股人马在新会驻扎一天,毕占文大军挥师攻入车骑境内。车骑皇帝池根满料知敖炳兵马厉害,急忙收束兵力,把守天奁关。没有来得及撤回的部队,都被毕占文包了饺子,俘虏了薛文扬、甘霖、丁相子、卜奇原、胡平、侯英等六个将军。池根满派使者冯英跟敖炳交涉,答应拿出一千两银子交换薛文扬等六个将军,随后退出车骑境内。长治帝见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便应允,随后进兵充鳜。 充鳜是个小国,皇帝冯文俊派将军吴频等人送来五六车水果,乞求敖炳退兵,保证以后永远不参加他国联军,与敖炳通商,保证货物交流。 毕占文答复道:“退兵可以,但目下我大军军粮缺乏,充鳜必须提供军粮五万斤。”吴频说:“这我吴频不能做主,须回陈津请示我家皇上。”
“本将军等你两天,如若不见回复,即行拿下陈津,勿谓言之不预也。”
吴频连连点头:“这自然,但我充鳜人绝对不会诓骗毕将军的。”
第二天,充鳜人就推着四十多马车将五万斤军粮送来。充鳜丞相柯云超走进毕占文大军营帐里,“噗通”一声跪下来说道:“充鳜丞相柯云超叩见敖炳毕大将军阁下,你所说的五万斤军粮现已送到你大军前,望查收。”
毕占文哈哈大笑道:“啊哟,柯丞相请起。”
柯云超站了起来,说:“充鳜国小,物产也不丰饶,万望将军别要加兵充鳜,充鳜所有人感恩不及。”
毕占文冷笑道:“要不是充鳜人凑进七国联军,怎么会要加兵充鳜的呢?”
柯云超说:“那是我们充鳜人上了吴平人的当了,他们说我们充鳜不参加七国联军,第一个亡国的就是我们充鳜。情急之下,充鳜皇帝只能上了他们的船。眼下,敖炳无论如何不能计较我们小国啊。”
毕占文摆着手说:“柯丞相,你放心好了,我们后天就将大军撤离你们充鳜,但是,你回去要转告你家冯文俊皇帝,如果不想与敖炳为敌,从今往后,不准与他国结盟;如若与他国勾搭结盟,敖炳大军就驻扎陈津,灭了你们充鳜。晓得了吗?”
柯云超躬着身子说:“晓得晓得。”
随即离去。
副军师芮琼芳说:“毕大将军,大军既然已经到了韩汤家门口,就敲他一笔来慰劳我大军将士们。再者顺便摸摸韩汤的家底,看他们活下去的气数还有多少。”毕占文恍然大悟道:“对对,这些天来,我们的将士们征战,也够累的了。芮军师啊,就辛苦你一趟了。因为你去见韩汤芮皇后比较合适,男人嘛,怎好进入人家女人房间里谈交易啊。本将出个清单,就是二百头猪子,二百头羊子,二百只鸡子,二百只鸭子,二百只鹅子。”
芮琼芳说:“小妇人这就动身。”
毕占文说:“本将派焦二梅、詹仁义、石岛三人随同你前去。另外两个小卒。”
两个马车便向韩汤国都奉池奔驰而去。
芮琼芳和焦二梅二人首先拜见芮皇后,芮皇后笑道:“敖炳使者,这是你家男人吗?”芮琼芳爬起来说:“正是。我今日来奉池是会会你妹子,你就不能带我家夫妻两个到你房间里坐坐?”
芮皇后笑道:“姐夫姐姐,请!”
两个人随即进了里面房间。芮琼芳坐下来直接表白说:“姚红珍呀,你看看我这位丈夫是男的还是女的?”
芮皇后瞅了又瞅,无奈地说道:“最好你叫他把帽子脱下来,还好辨认。”
焦二梅脱下帽子,女人相暴露无遗。
芮皇后拍着手大笑道:“你们两个充夫妻两个,还真的看不出来。”焦二梅上去抱着芮皇后,嬉说道:“芮皇后,你这么漂亮,也让本男子调戏调戏。”
说着便吻了吻她的嘴巴。
芮琼芳打趣道:“没得了,焦二梅你如若真是个男人,肯定是个大忽虫。你看看,当面冷落他家娘子,叫我个柔弱的女人多寒心的啦。”芮皇后说:“她又不是个男人,你竟然也这么吃醋。”
三个女人谈了一阵笑话,很快就谈韩汤朝廷境况。“琼芳姐姐啊,说起韩汤国,目下实际掌政的是我小妇人和沈波二人。他们男人吃喝嫖赌,腐败成风。赫连聪皇帝、秦良东丞相、张轩大将军几个吸食药膏,瘦骨伶仃,瘾上来,眼泪鼻涕的,不如三岁小孩。调兵遣将也要我小妇人帮忙打理。”
芮皇后说,“你们此次来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小妇人一定奉命办事。”
芮琼芳说:“敖炳大军已经驻扎在充鳜的都城陈津,人家国小,出产不多,想韩汤派人去犒劳犒劳。”
芮皇后忙问道:“具体数目多少?”
“五个二百。”
芮琼芳具体说了,芮皇后说:“贱人马上就带你们去见赫连聪皇帝。保证他听了准是一口答应下来。”
芮琼芳、焦二梅二人来到韩汤金銮宝殿上,只见赫连聪皇帝打着哈欠。他昂着头问道:“你们两个就是敖炳派得来的使者?”
芮琼芳沉稳地说道:“正是在下。我大军驻扎在充鳜国都陈津,人家小国,可比不上你们韩汤国。我芮琼芳副军师奉我家毕大将军之令,前来与你韩汤皇帝交涉,要求你们派人前去犒赏。”
赫连聪怒气冲冲地说:“充鳜他们参加七国联军,我韩汤又不曾参加,何苦要为难我们韩汤呢?”
芮琼芳手指住赫连聪说:“你别要不识好歹。我大军到此只是叫你们去犒赏一下,事后我们敖炳会给你们补偿的。你如若不答应的话,那我家毕大将军就将部队驻扎到韩汤来。”
赫连聪慌张地说:“别别别,你们到底要我们拿出多少东西?”
芮琼芳扳着手指说:“就五个二百,二百头猪子,二百头羊子,二百只鸡子,二百只鸭子,二百只鹅子。但是要预先屠宰好,最好明日下午就送到陈津。你们把斤两秤一下,此后我敖炳好跟你们韩汤结帐。”
赫连聪离开宝座打招呼地说:“上国芮使者,你放心,寡人保证明日下午送到,绝对不会误事。寡人还请你回去,代寡人向你家女皇问好,祝愿她老人家身体安康,万年不老!”
毕占文接到了韩汤的慰问品,随即派人给驻扎在金坪的大元帅部送去五十头猪子,六十只鹅子,五十头羊子,三十只鸭子,三十只鸡子;给方磊所部送去七十头猪子,六十头羊子,六十只鸭子,八十只鸡子,七十只鸭子。至于自己所部显然留得多一些,经手不穷嘛。五天之后,毕占文、方磊两部突入英岩境内。 英岩皇帝尉迟伯熙慌忙召集文武大臣对策。护国大元帅刘汉奏道:“敖炳势大,女皇用兵如神,不可与之交战。”
尉迟伯熙说:“现在人家已经打到我们英岩家门口,退敌是火烧眉毛的急事。”
大将军沙龙彪奏道:“皇上,敖炳大军大本营驻扎在金坪已经有半个多月,英岩不敢遭惹。现在他们率得胜之师从充鳜、经车骑、新会一线向我们英岩杀来。敖炳女皇亲自指挥,锋芒所向,无不披靡。臣以为我英岩莫若迁都天池河南面的朝阳,避开敖炳大军锋芒,另外派使者前去金坪求和,方能保我英岩无虞。”
丞相万正说:“沙大将军所言极是,欲迁都须立即动身,要不然敖炳突入到鸡崇,那就大错铸成。”
尉迟伯熙说:“沙大将军,你赶快派几个将军迟滞敖炳人的进攻,掩护朝廷撤退。”
英岩皇帝当日下午就仓皇渡过天池河,君臣来到朝阳。
沙龙彪逃到朝阳,拜见皇帝尉迟伯熙,惊惶地说:“没得了,敖炳人太厉害了,连女人都泼辣不得了。我们的姚丘、姚斌、赵固、洪海、范建五个将军就死在敖炳六个女将刀下。”丞相万正说:“我们英岩现在只有天池河南边的小块土地,怎么能抵挡住敖炳大军呢?莫若派礼部尚书禾平去求和,哪怕签约都行,我们来硬的是敌不过他们的呀。”
经过一番和谈,敖炳兵部侍郎阮荷芳与英岩礼部尚书禾平签订《鸡崇和议》:甲、敖炳不在吴平金坪驻军,允许吴平复国。乙、英岩保证从此不再与他国结盟,更不与敖炳为敌。丙、敖炳有义务指导英岩对外方针,英岩面对时局变化须与敖炳商议。丁、英岩每年向敖炳敬贡粮食五万石,布匹二十万匹,生猪两千头,鸡子五千只,鸭子五千只,鹅子一万只。一年两次付清。戊、长治九年(甲辰年)即按此全数执行之。已、本和议一式两份,双方各留一份。庚、敖炳兵部侍郎阮荷芳代表敖炳皇帝芮芬奇签字,英岩礼部尚书禾平代表英岩皇帝尉迟伯熙签字。一经签字,交换文本,立即生效。 吴平皇帝慕容城闻听吴平能够复国,随即派丞相段义敏到金坪与敖炳谈和。长治帝提出的要求,吴平皇帝全部接受。芮琼芳以敖炳礼部侍郎名义与吴平丞相段义敏在《金坪协议》签字。条文也是七款。根据协议,敖炳释放吴平大司空兼兵部尚书慎容。 慎容夫人蔡元菊求见芮琼芳,她哭诉道:“芮尚书,你就是那个假扮的安筱燕。敖炳人的心怎那么狠的呢?”
芮琼芳威严地说:“慎夫人,您今日求见我,就是为的来诉说我的罪恶吗?”
蔡元菊随即双腿跪下,求饶道:“我蔡元菊是个贱妇,全不会说话,你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我只是见见你是不是那次假扮的安筱燕,果然不错。芮尚书呀,你们虽然把丈夫还给贱妇,可是他昨日竟然出家做和尚去了,贱妇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如跟你们到敖炳。如果有个男人娶我的话,我就委身与他,在敖炳度过下半辈子。”
芮琼芳说:“你起来吧。我芮琼芳可以做主,带你到敖炳。”
蔡元菊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谢谢!”
西线一切安排停当,随即挥兵直指海滨。海滨皇帝宇文健慌了手脚,紧急收兵到吉水北岸。海滨都城洛城宝殿里鸦雀无声,君臣都在叹气。“那次三国挥兵丹朱丘平山,我们海滨竟然被人家斩杀车剑、吴世双、蔡震、袁铁刚四员大将,一下子就伤了元气。如今,人家从南面向我海滨挤压过来,如何去应对他们呢?”
宇文健忧愁地说。
大司徒神究说:“陛下,我们眼下什么盟军都没有了,只能做两手准备,一手让大将虞明挂帅,领兵拒敌于吉水之南,全力保卫国都洛城;一手着礼部尚书宇文冰前往安丘跟敖炳议和。”大司马宇文游叹了一口气说:“想当年敖炳内乱,丹朱进兵敖炳,竟然被个女人打得大败,上将军朱铁环授首。嗨,这个女人如今做了敖炳的女皇,一发不可收拾。世上的男人真的死光了,芮芬奇这个女流之辈所向无敌。我宇文游如果到了她面前,一定双腿跪倒在她的裙子底下俯首称臣。为什么呢?你根本玩不过她哟。”
大司空秋文晓也无可奈何地说:“眼下海滨真的不能与女皇争锋,只能与之周旋。依老臣所见,我们把守吉水以北的原岛、广明、尺冲、薛海、镇隆、洛城、颂娦、秋园八个城,其他小城我们撤退的时候就纵火焚烧,给敖炳留下空城。但是,粮食要抽空运往八城来,就来他个长久消耗战。老臣量她敖炳女皇终究是吃不消的。”
皇帝宇文健首肯道:“秋大司空,你这是一条毒计,确实能够对付敖炳女皇。好吧,就依你这条计策办吧。”
海滨南边境县城安丘驻扎长治帝中军营帐,申凡强前来禀报:“陛下,海滨人马全都收束到吉水以北,吉水里的所有船只全部被弄到北岸。据斥候说,他们只控制八个比较大的府城,其余的县城一概丢弃。”
长治帝一听,马上说道:“不好,海滨人想跟我们打持久拉锯战。”
她想了一会,说,“这个宇文健够狡猾的,他想借此耗死我们。他既然想耗,我们就陪他耗,就在他吉水南面多呆些日子,我们三四万人马就像蝗虫一样把他这里的食物吃个尽大光,看他够耗得起。”
十多天后,海滨皇帝宇文健感到实在耗不起,便派大司空秋文晓前来议和。敖炳右副御史焦二梅跟他在《安丘协定》代表本国签字,海滨皇帝向敖炳女皇称臣,每年向敖炳敬贡粮食十万石,生猪五千头,各种鱼产品十万石,蚕丝绸布一万匹。 到此,七国硝烟散去,长治帝也就班师回国。从此各国都不敢窥伺敖炳,只求自保。这真是:囚禁枚香铁手腕,横扫七国如卷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