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露出不悦。“快走快走,一会儿祸及自身。”
齐陆赶紧喊着燕永望走开了,两个人吵架,霍衍肯定不爽,到时候他们这些手底下之人必定会要遭殃。卫姝出门喊上了九灵:“九灵,随我出门礼佛去,我要去静静心。”
卫姝说走就要走,随便收拾了点儿东西一炷香都没到就坐上了出门的马车。从山顶上望去,便可见马车蜿蜒驶进了山路之中,不见了踪影。“主上,夫人已经走了。”
霍衍同卫姝不欢而散之后去了自己院中练剑,剑风阵阵,打得旁边的树叶都落下来许多,满院的“残骸”。霍衍听到这个消息,收了手中的剑,问说:“去哪儿了?”
田坊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回说:“夫人说要去寒山寺礼佛,只带走了九灵,除了马夫,任何人都不许跟着。”
霍衍听完,九灵跟着便可以,那人是他特意挑了跟在身边的,会武功,卫姝只要不出南陵地界,便没有什么危险,正好他也静一静,想起放在卫姝说他是小肚鸡肠的男人,他就十分窝火。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气,或许是玄宁那落在卫姝身上的眼睛,又或许是卫姝口中说出自己家嫁妆都准备好就等着她十八岁出嫁一事。想起玄宁那张脸,他就恨不得今日自己没有拒了他的拜帖,平白生出些事端。濛濛细雨一直下着,霍衍也无心练剑了,只是独自坐在廊上,望着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主上,顾清秋好像偷偷进了南陵,现如今就在虎渊,夫人要去的那个庙子,也在那头。”
还没等齐陆说完,霍衍就冲了出去。身上没有穿蓑衣,他只知道骑着马往前一定要追上卫姝。霍衍连一声命令都没有下便走了,齐陆也只得自己安排人手前去抓了那顾清秋。这般毒妇,竟然还敢来!卫姝正坐着马车,走在蜿蜒的山路之上,早就听闻南陵的虎渊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明镜法师,她近些时日总是做一些古怪的梦,那梦真实极了。待她醒来之时,瞧见周围熟悉的环境,又不免迷惑,那般古怪的梦她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今日玄宁看她的眼神如此怪异,好像她不应该在此地一般。再加上霍衍今日这般行径,让她心气儿不顺,索性就来这寺庙里寻个清净,找大师解一解惑。马车行进的途中,原本细如银针一般的雨滴开始变大了起来,砸在马车棚顶上当当作响。“九灵,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卫姝开始担忧起雨势过大无法上山一事。九灵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回说:“大概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到了。”
卫姝这才安下心来,听着雨滴滴答答砸落在各处,心都静了许多。那个寺庙坐落在山中,马车进去还需经过一条小路。卫姝沿路瞧着,虽然下着雨,却还是有人冒着雨步行上下山。前头似乎有一个正下山的女人,带着自家的小女儿,看起来应当是五六岁的样子。两人都穿得极为粗陋,卫姝看见她们的鞋子上都有破洞,小姑娘唇色发白,似乎身体也不太好。卫姝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吩咐九灵将雨伞赠给母女二人,这才吩咐马车朝前走去。两人得了贵人的油纸伞自然是感激不尽,还想再谢时便见马车已经走远了。“娘,马车里那位夫人真是心善。”
“是啊,幸好咱们遇见了心善之人,否则你淋雨回家,肯定又得生病……”母子二人撑着伞下了山,沿途正巧遇见了霍衍策马奔过来,匆匆从她们的面前闪过,霎时间就不见了踪迹。马车停在了寺院门口,没了伞,卫姝只能用手稍微挡上一挡冲进了寺庙门口。庙内传来木鱼还有撞钟的声音,还有一股檀香味。佛门本是清净之地,岂料身后却传来了极为吵嚷的急促马蹄声。卫姝皱了皱眉往身后看去,便看见了霍衍骑着高头大马,浑身都湿透了出现在自己眼前。见到卫姝,霍衍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问说:“你可还好?”
卫姝见他风尘仆仆被淋了个落汤鸡,不忍之余却也还气着,有些没好气儿地说:“你连个蓑衣都不穿跑过来干什么,本来手就伤着,小心一会儿伤情恶化。”
看来卫姝无碍,他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一路来你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卫姝皱眉听他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却还是回说:“没有。”
卫姝提着裙摆就往里进,霍衍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像个下雨天被抛弃的孩子。卫姝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僧人,先是朝他行了一个礼,然后问说:“叨扰了,我夫君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不知寺庙中是否有换洗的衣服。”
“有的,施主稍等。”
不一会儿小僧就给他拿来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寺庙中常有香客居住,是以他们备着这些,也不算奇怪。“这位施主请同我来,到此地更衣。”
霍衍下去换了衣服,卫姝就领着九灵先是上了几炷香,然后又回到了原地等着霍衍。不多时霍衍穿着一身藏蓝色僧袍走了出来,卫姝一见便噗嗤笑出了声。他穿着这身与他完全不相称,霍衍那双眼睛跟狼一样,带着煞气,在这般清净无为之地,穿上这身衣服,倒像是亵渎了神佛。